马主任是我们单位管后勤的，刚刚办退休。
老马是个干净利索的人。
平时工作认真，单位一针一线，都摆弄的整整齐齐，板板正正的。
我们单位是生产型企业，每个办公楼的楼脚，有很多废弃的纸壳子。
之前，很多年轻人都把它卖钱，中午买冰激凌吃。
单位领导也不管，因为一共也没有多少钱。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老马忽然和领导提议，要节约成本，要过紧张日子，要把那些纸壳子卖钱，给单位存起来。
领导当时就批准了。
老马提出之后，单位的很多人都不吭声，但心里恨死他了。
纸壳子本身是废品，卖钱，中午大家吃个冰激凌挺好的。
他偏偏拿这个到领导那里立功。
之后，我们单位进了一批高档电脑，很多淘汰下来的电脑，领导让我们自己用。
当备用机也可以。
而老马却和领导提出，把这些电脑卖了。
变成钱。
领导也没吭声。
总之，老马就是干那些出力不讨好的事情。
他恨不得把单位每一分钱都挤出香油来。
我们单位有空调，老马和领导申请，只能工作时间使用。
后来，中午大家热的要命。
老马工作几十年，总是从单位内部节约，让我们活的很憋屈。
一次，单位分月饼。
领导征求大家意见，是礼盒装的，还是散装的好。
我们大多数人都是礼盒装。
而老马说，散装实惠，还花不了多少钱。
于是，领导听了他的意见。
我们分了那种很廉价的月饼，拿回家，猫猫都不吃。
当然，老马也不是一无是处。
他对我们年轻人很关心。
让食堂给我们多做红烧肉，节假日和单位争取给我们未婚的，包饺子吃。
单位新人结婚，他还和单位争取给每个新人出车。
他自己还出钱，给我们年轻人买了风扇。
告诉我们，风扇省电。
我们真的不理解这种人。
总之，老马这个很纠结。
说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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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显得不近人情，有时候觉得他很仁义。
老马干了一辈子，得到证书无数。
后来，老马退休了，大家总算是松口气。
换了新后勤主任，我们终于可以不用活的那么憋屈了。
我们没有那么恨他，也没有多喜欢他。
他退休的那天，他为了避免尴尬，很多东西都提前拿回家了。
他怕当天没人帮他拿。
走的那天，单位还剩下一些奖杯和证书。
于是，他整理起来，弄成一大堆。
然后，他到处找纸壳子。
可是，单位没有纸壳子了，纸壳子都被他卖了。
我们个人的纸壳子倒是有，但都装着东西。
老马喊，哪个孩子有纸壳子，给我一个。
可是，没人答应。
为啥没人答应，谁要是答应，就是表示对他之前的行为支持。
反正，他也退了，没人怕他。
所以，大家都不吭声。
我在单位干了几十年了，管大家要个纸壳子，不过分吧。
老马的目光瞄着我们科室最老实的文秘小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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