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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年回首梦云关,此日重来两鬓斑。
点检梁间新岁月,招呼台上旧溪山。
三生漫说终无据,万法由来本自闲。
一笑支郎又相恼,新诗不落语言间。——宋 朱熹《奉酬九日东峰道人溥公见赠之作》
简译:
离开多年,多少次梦中回首,始终念念不忘东峰这个地方。
今天,终于心愿得偿,故地重游,却发现自己已两鬓斑白。
查看梁间的燕子,冬去春来,不知道它们经历了多少岁月。
来到台上,眼前所见溪山,依旧像往日一样喜迎故人到访。
佛家所说的前世、今生和来世,究竟这是没有什么实据的。
其实,佛教通称的一切事物和道理,实则还是本于闲静的。
相逢一笑,谈论起这些,对于我的见解,你可能还是不满。
久别重逢,你我不必计较这些,我的喜悦都写在诗篇中了。
故事背景:
九日山位于福建省泉州市西北侧,风景优美,历史悠久,文物荟萃,为泉州著名的旅游区。
峰峦映发,溪流湾漾,九日山有东西北三峰,自唐以来,文人墨客曾先后登临或隐居于此。
而东峰则因为唐朝宰相姜公辅贬谪泉州后,曾寄迹于此,所以又名姜相峰,世人也称东台。
后来,人们在东峰建了一座道观,溥公即是在此修行的道人,关于他的具体信息史无记载。
绍兴二十一年(1151年),21岁的朱熹通过铨选入仕,被授予左迪功郎、泉州同安县主簿。
朱熹在泉州任职五年有余,喜欢登山游水的他,就是在这个时间,与九日山东峰溥公相识。
这个时期的朱熹,还未拜师李侗,没有承袭二程的“洛学”,故对佛学并未持有反对意见。
所以,彼时的他能够与溥公结为好友,彼此之间往来频繁,而且这友谊贯穿了他们的一生。
“妄佛求仙之世风,凋敝民气,耗散国力,有碍国家中兴”,28岁时,朱熹重新认识佛教。
故同安主薄任满后他不在求仕,重回同安拜刘侗为师,学习二程之学,进行讲学著述活动。
反佛崇儒,讲学明理,朱熹的学说和理念,与学道的溥公有了明显的冲突,辨论自不可少。
但是,不同的只是学术和信仰,并不影响彼此的友谊,这一回朱熹在同安的时间为五年整。
隆兴元年(1163年)十一月,朝廷任朱熹为国子监武学博士,朱熹辞职不就,请祠归崇安。
彼时朱熹33岁,一去20年,淳熙十年(1183年),他在武夷山大隐屏峰脚下建武夷精舍。
潜心著书立说的同时,朱熹也不忘拜访故人,再回九日山,与在东峰修行的溥公重新聚首。
诗文赏析:
这首《奉酬九日东峰道人溥公见赠之作》,即是与溥公久别重逢后,写下的一首酬赠之作。
“几年回首梦云关,此日重来两鬓斑”,首联写彼此分别的时间太久了,长达二十年之久。
云关即九日山东峰,朱熹最后一次离去时33岁,正值壮年,再次归来已经53岁,人生迟暮。
首句写对好友的思念,从别后,忆相逢,多少回梦中重回故地,次句写时不我待年华老大。
“点检梁间新岁月,招呼台上旧溪山”,颔联承首联,首句写别后岁月,次句写喜悦之情。
那梁间的燕子秋去春来,已经不知道来来回回多少年了,这东峰上的溪山,还如昔日亲切。
宦海浮沉,羁旅漂泊,朱熹能够在暮年得以与故友相逢,这是多么值得庆幸和欢喜的事情。
所以,此诗的前两联都在写久别重逢的喜悦之情,梁间新燕,峰上溪山,都似乎在欢迎般。
“三生漫说终无据,万法由来本自闲”,颈联写重逢后的高谈阔论,因为有分歧而有不同。
一个人是具有哲学思想的理学家,讲究格物致知,溯本求源,认为凡事都离不开一个理字。
另一个人是心怀因果的道人,晨钟暮鼓,但行好事,莫问前程,主张寂灭,以及清静无为。
佛家爱谈三生,溥公也不例外,儒家认理,朱熹追究溯源,彼此观点不同,不免又有辩论。
但儒释道也有相同之处,故彼此之间并非不可调和,就如朱熹认定溥公的三生即本于先静。
朱熹此联饱给人以通透之感,佛理纵然高深,但朔本追源,终究归于闲静,恬淡才能从容。
“一笑支郎又相恼,新诗不落语言间”,尾联写相逢一笑,不能求同存异,还有挚友情深。
朱熹与溥公虽是知交,可彼此对哲学上的观点却不同,各有见解,但这并不妨碍彼此友谊。
支郎是三国高僧支谦称号,后世尊僧人为支郎,此诗中代指溥公,是朱熹对其的尊敬之意。
久别重逢,本不应因此而产生不快,朱熹一方面坚持自己的观点,一方面劝友人不必恼怒。
因为,自己始终是重视溥公这位故交的,因为早已把久别重逢的喜悦之情都写在新诗中了。
朱熹这首诗前两联写久别重逢的喜悦之情,颈联写彼此哲学观点的不同,尾联写挚友情深。
求同存异,各自保留自己的哲学观点,分歧可以有,争论也可以有,但最主要的还是真情。
这就是朱熹此诗带给我们的感悟,真正的朋友,虽各执己见,但互诉衷肠,唯有珍惜和敬意。
参考资料:
《宋史 朱熹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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