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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部关于遗产争夺和亲情守护的电影,表达却相对克制;这是一部以华人家庭为主角的电影,故事却发生在遥远的泰国。

帕特·波尼蒂帕特编剧并执导的《姥姥的外孙》,故事聚焦一个居住在泰国的潮汕移民家庭,即使角色主要讲泰语,但我们依然可以将其看作一部中国电影。比如,故事中的姥姥是一位虔诚信奉观音菩萨的佛教徒,这显然是华裔老人才会有的宗教信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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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孙阿安(马群耀 饰)是一位无业青年,他偶然目睹堂妹阿梅因照料祖父意外获得一笔巨额遗产,这件事激发了阿安的贪念。他盯上了年迈且罹患癌症的姥姥(乌萨·萨梅坎姆 饰),化身“全职孝孙”,投入对姥姥的日常照顾,心中却盘算通过这一行为获得百万遗产。然而,这条“啃姥”之路布满意想不到的挑战——阿安一方面必须面对同样心怀鬼胎的舅舅们;另一方面,挑剔的姥姥也在对阿安进行全方位考验。这一切,让阿安在追逐利益的同时,不得不重新审视自己与亲人之间的情感纽带。

姥姥的外孙》主角虽是外孙,但导演却把重心放在那些被忽略的妈妈和女儿身上——外孙不过是在姥姥最后的时间里陪伴她,母亲之前付出最多,但在遗产分配中,她作为女儿,却永远排在最后。姥姥自己何尝不是如此?姥姥的哥哥,早就和她断绝关系。两代母亲和女儿,在家庭中举足轻重,却都没有获得遗产份额。这可能也是本片触动无数中国观众的原因之一,每个人心底都有一面镜子,既照他人,更照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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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片非常有耐心地用镜头铺垫生活细节,素人乌萨·萨梅坎姆饰演的姥姥,是一个非常鲜活的角色,她期待每周一次的家庭聚会,却往往在家人散去后更加惆怅,甚至会在深夜乞求早已过世的父母带走自己。与其说观众在本片中看到一场对传统“孝道”的演绎,不如说这个故事毫不客气地揭穿了现实生活中子女对待老人的“逢场作戏”。老人虽无奈,却也宁可眷恋那一点亲情。正如片中的姥姥,她不满功利心强的长子夫妇,却舍不得脱下那双不合脚的鞋子;她对嗜赌成性的次子颇多怨言,却告诉自己,看不见他反而代表他活得更好;她更希望女儿陪在身边,却怕过世后不能留给她任何财产。

与许鞍华导演的《女人四十》和《桃姐》中的老人角色相比,本片中的姥姥,寂寞得更加矛盾,也更为贴近普通人心境。相对来说,《过年》《都挺好》《孝子贤孙伺候着》等同类题材国内影视剧,都有将这种心态拍得过于外化之嫌。最终,《姥姥的外孙》把故事落点在外孙对姥姥的铭记之上,这恰好是《寻梦环游记》中“死亡不是终点,遗忘才是”这一主题的东方式诠释。

图片:豆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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