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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诗经》、《离骚》到魏晋咏、赋,从唐诗宋词到《西厢记》、《红楼梦》,文人们尽情地描绘了“香”的风雅,“闻香识女人”,将之推上文化的殿堂。

王维·《谒璇上人》

少年不足方,识道年已长。

事往安可悔,馀生幸能养。

誓从断臂血,不复婴世网。

浮名寄缨佩,空性无羁鞅。

夙承大导师,焚香此瞻仰。

颓然居一室,覆载纷万象。

高柳早莺啼,长廊春雨响。

床下阮家屐,窗前筇竹杖。

方将见身云,陋彼示天壤。

一心在法要,愿以无生奖。

译文:

少年时气盛好强,已不足以言说,真正认识到道法已经年纪大了。过去的事,已经没法悔改,幸好接下里的生命可以修身养性。发了心愿追随佛法,不在被人世间的人情世故所牵绊。把那些虚名寄放在在缨佩上,一起脱下,空灵自己的心性,再没有羁绊束缚。愿跟随大导师研习佛法,焚香而瞻仰。寂静地居住在一个陋室内,覆盖和承载了宇宙间的纷纷事物。在高高的柳树上,早早地有黄莺在啼叫,长廊外是那春雨的淅淅地响。床下放着“阮家屐”,窗前立着“筇竹杖”。因为我的浅陋,佛将围绕着祥云来此,指示我天地间的奥秘。一心一意专注在佛学法要上,愿以无生无灭来勉励自己。

朱熹·《香界》

幽兴年来莫与同,滋兰聊欲泛光风;

真成佛国香云界,不数淮山桂树丛。

花气无边熏欲醉,灵芬一点静还通;

何须楚客纫秋佩,坐卧经行向此中。

译文:

幽雅的香气散发开来都不尽相同,像种植的兰花散发出雨后初晴时风的香味。

在香气的笼罩下真成了佛国的香云届,不亚于淮山上那桂花树丛。就像花的香气漫漫无边,人被熏得将要陶醉,静静地品位那每一点香味,人也感觉通明。

客居他乡的人想品位清新雅致,也不必捻缀秋兰,佩带在身,只需静坐,或静坐,或经行,来体会此中的意境。比香为云界,以界作诗,“花气无边熏欲醉,灵芬一点静还通”,一边香气醉人,一边静心凝神,此美妙的意境把香气的美丽姿态和品香的醉人过程无形的勾勒出来,可见古代文人雅士对香的推崇与喜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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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去非·《焚香》

明窗延静书,默坐消尘缘;

即将无限意,寓此一炷烟。

当时戒定慧,妙供均人天;

我岂不清友,于今心醒然。

炉烟袅孤碧,云缕霏数千,

悠然凌空去,缥缈随风还。

世呈有过现,熏性无变迁;

就是水中月,波定还自圆。

译文:

明亮的窗机下,展开着静熟,安静地坐着,消解尘世间的缘分。将我无限的意向,心境,寄寓于这一炷香上。此时的持戒、禅定与智慧,因为香的供养而使人与天平等。直到现在心里才醒悟,我岂不就是一块玉磐。炉里袅绕着散发出的香烟,像孤风碧影,像数千道丝缕如白云般袅袅不绝地飘着。悠悠然凌空而去,缥缈间随着风归还。人世间的事有过去和现在,但熏香却有不改变的性情。应该像是水里的月亮,波澜平息了,又回到了原来的圆满。

黄庭坚·《香之十德》

感格鬼神,清净身心,

能拂污秽,能觉睡眠,

静中成友,尘里偷闲,

多而不厌,寡而为足,

久藏不朽,常用无障。

译文:

香为“聚天地纯阳之气而生者”,以纯阳之性,上而感于天,下而感于地,故有“感格鬼神”之功。“天神曰神,人神曰鬼。又云圣人之精气谓之神,贤人之精气谓之鬼。”香通三界,能感应来天地之精气。清净,是清洁纯净的意思,香为“聚天地纯阳之气而生者”,自然可以使人心境洁净,不受外扰。香气可以祛除污秽,通经开窍,使邪气不侵。觉,醒也。一炉好香,可以让人睡个好觉。

香是怡神安性之物,香溢炉暖,袅袅五彩之烟,既能愉悦心境,又如良友相伴。焚香是一大雅事,是忙里偷闲,可以让身心得到安宁。香品珍贵,拥有很多也不生厌。即使少,但香味持久,也可满足,知足者常乐。香料的质地,决定了即使长时间地收存也不会腐烂。障,即烦恼。因为烦恼能碍圣道,说以为障。经常使用香品可以减少烦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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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庭坚·《有惠江南帐中香者戏答六言二首》

百链香螺沈水,宝薰近出江南。
一穟黄云绕几,深禅想对同参。

螺甲割昆仑耳,香材屑鹧鸪斑。

欲雨鸣鸠日永,下帷睡鸭春闲。

苏轼 ·《和鲁直二首》

四句烧香偈子,随风遍满东南;

不是闻思所及,且令鼻观先参。

万卷明窗小字,眼花只有斓斑;

一炷烟消火冷,半生身老心闲。

这两首诗,是元祐元年,苏、黄第一次见面,以黄庭坚酬答别人送的香品礼物为起点,写的几首有趣的唱和诗。

黄庭坚酬答的香品是鹅梨帐中香,据说是南唐李后主发明的。

做法为:用沉香一两细锉。加以鹅梨十枚,研取汁,于银器内盛却,蒸三次,梨汁干,即用之。鹅梨是一种香味强烈的梨,把十只鹅梨研成梨汁,与一两沉香末混合在一起。然后,把这混合原料放在银容器里,再将容器放入甑内,坐在水锅上,在火上反复蒸,直蒸到梨汁收干为止。让沉香“借”梨汁的果香,让梨汁清而且甜的芳香融入沉香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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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典名著《红楼梦》中亦有很多咏香的词句。如:在《中秋夜大观圆即景》的联句中,黛玉和湘云便有‘香篆销金鼎,脂冰腻玉盆”的对句。谓秦可聊的卧窗前飘出的是一缕“幽香”,使人感到神清气爽;薛宝钗的衣袖中散发的是一丝“冷香”,闻者莫不称奇……

正是由于香的种种妙用,文人墨客纷纷挥墨歌之咏之。通过他们留下的只言片语便让现在的我们羡慕不已,而我们也从众多传世的诗文也不难看出我国香文化的深厚积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