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为人知的“苏联第一夫人”|斯大林|米高扬

▲娜杰日达和斯大林

鲜为人知的“克里姆林宫第一夫人”

（节选）

作者｜述弢

期刊｜《文史博览》

刊期｜2006年第1期

图源｜网络

编辑｜策山

（本文约3500字）

苏联自立国以来，同西方国家不同，似乎并无“第一夫人”一说。不能说苏联历届领导人都是一些没有性别的人，也不能说他们的私生活都秘而不宣。然而，他们的私生活却无关紧要，无论对他们本人和社会来说都是如此。

▉娜杰日达：最富女人味也最可怜

先从“开国元勋”列宁说起。列宁尚在年纪很轻时，人们就管他叫“老头儿”或者“伊里奇”，仿佛他身上从未有过青春的气息。是什么将他和妻子娜杰日达·克鲁普斯卡娅连在一起的呢？难道仅仅是共同的阶级斗争目标吗？从照片上看，克鲁普斯卡娅不修边幅，头发从未精心梳理过，穿着松松垮垮的女式短上衣和裙子。她身上的女人味儿微乎其微。他们没有子女。

斯大林同第一任妻子叶卡捷琳娜·斯瓦尼泽在一起没有生活多长时间，她给斯大林生下了雅科夫这个命运多舛的儿子，便在1908年匆匆撒手人寰，不知是死于伤寒，还是死于肺结核。革命前夕，斯大林在流放图鲁汉斯克期间，曾与一个叫柳博芙·别列普雷金娜的16岁女孩姘居，生育了两个儿子。一个夭折，另一个活到1960年代中期，斯大林却从来不认他。

1917年，斯大林开始同比他小22岁、时年16岁的娜杰日达·阿利卢耶娃一起生活。看来，这是他唯一真正爱上的女人。当然，这是一种独特的爱情。两个子女，十次堕胎。家里冲突不断，甚至到了拳脚相加的地步，起因都是争风吃醋，忽而是为基洛夫，忽而是为斯大林的儿子雅科夫。而最终的结局则神秘而悲惨：1932年11月，在一次当着外人的家庭争吵之后，娜杰日达饮弹自尽。此乃官方的说法，并非人人都相信的。

娜杰日达去世后，关于斯大林的风流韵事的传说时有所闻。然而这仅仅是传说，况且也不能归入斯大林的私生活的范畴。在历届“苏联第一夫人”中，娜杰日达无疑是最富女人味儿的一位。这也是命运可悲的作弄。

▉尼娜：当之无愧的“第一夫人”

继斯大林之后上台执政的赫鲁晓夫，使业已变成大集中营的苏联生活出现了解冻。他那富于人情味儿和一帆风顺的家庭生活也与这次解冻相类似。在苏联领袖中，正是赫鲁晓夫率先将妻子领进上流社会。

尼娜·彼得罗夫娜库·哈尔丘克尽管像赫鲁晓夫一样的普普通通，却是苏联历史上最先陪同丈夫正式出访的一位，从这个意义上说，“苏联第一夫人”大概应当从她开始算起。据赫鲁晓夫本人说，这是米高扬的主意。在讨论访问美国事宜的政治局会议上，米高扬对他说：“带上家属去吧。那边可是以为我们共产党人都是头上长角，还长尾巴的怪物呢。尼娜会讲英文，孩子们也会。”

尼娜尽管相貌平平，库哈尔丘克这个姓氏显然也并不高贵，她却不仅会讲英语，还通晓法语和波兰语。然而她的主要优点甚至不是会好几门外语，而是具有一个好妻子和好母亲的品质，为人正派谦虚。这个家庭的子女和孙辈全都成长为堂堂正正的社会成员，没有一人误入歧途或者酗酒成瘾。这在苏联诸领袖家庭中并不多见。

赫鲁晓夫独一无二的历史地位，不仅在于他敢于揭发斯大林，还在于他已经不是独裁者了，也不是腐败分子。没有人害怕他，他也不怕下台后受到揭发和调查。在这方面他同戈尔巴乔夫有许多相似之处。

这也是他的私生活及其家庭的魅力所在。当他被一下子革职回家时，这才发现，他居然没有属于自己的住房。待到分上房子、需要报户口时，又发现赫鲁晓夫和尼娜竟然不曾履行过结婚手续（这在20世纪20年代的苏联司空见惯）。

有人曾试着输入“赫鲁晓夫的情人”，不厌其烦地在网上搜索，却是一无所获。总而言之，尼娜在各个方面都是当之无愧的“第一夫人”，尽管这个称呼和她的外貌始终不大协调。

▉维克多利亚：在位时间最长

接替赫鲁晓夫的勃列日涅夫就完全不同了，此人遵循着另外的生活准则。他也不是独裁者，却已经与赫鲁晓夫不同，不能说他是个非腐败分子了。苏联精英之大规模地背离诚信原则，正是始于勃列日涅夫。

两人的妻子，赫鲁晓夫的尼娜·彼得罗夫娜和勃列日涅夫的维克多利亚·彼得罗夫娜，尽管外貌极为相似，其穿着打扮都符合其年轻时候的时髦标准，且都不懂得在公众场合如何做到举止得体，但她们却是属于完全不同的两种人。

有材料表明，正是维克多利亚把爱财的嗜好传染给了丈夫。如果相信勃列日涅夫的侄女柳德米拉的说法，那么起初勃列日涅夫对于任何市侩行为均持反对态度。柳德米拉说，战争甫告结束，维克多利亚立刻以“将军夫人”自居，决定对自己的服饰来个彻底的更新换代，为此和勃列日涅夫大闹了一场。

人们都知道勃列日涅夫本是个性情温和的人，这次却大发雷霆，他把妻子的衣服全都搂到一起，抄起一把斧子，把妻子的衣服鞋子砍了个稀巴烂。他边砍边哭。

随着勃列日涅夫在仕途上步步高升，他对于战争期间经历的回忆看来已愈来愈少了，妻子那爱积攒的天性已不再引起他的强烈反感。维克多利亚特意在莫斯科弄了套一居室的房子，用以存放丈夫获赠的礼品（顺便插一句，赫鲁晓夫在出访和接见中只要收到礼品，便立刻叫来国库工作人员，如数上缴）。参观这个去处成了她的一大爱好。据目击者说，许多礼品上面都挂着小纸片儿，上面写好了子女和孙辈的名字，这位体贴入微的妈妈和奶奶将公家的财物当成她私人的物品进行了分配。

维克多利亚大大助长了裙带风的蔓延，这也是勃列日涅夫时代臭名昭著的一大原因。小有名气的茨维贡将军之所以一路青云直上，成为克格勃副首脑，首先是因为他娶了总书记夫人的妹妹为妻。

换言之，苏联历史上在位时间最长的“第一夫人”（因为勃列日涅夫执政长达18年），对于她的丈夫、对于被称之为“停滞”的整个政治时代都具有非同小可的、尽管是秘而不宣的影响。

还剩下最后一个问题：勃列日涅夫是否爱着自己的“第一夫人”？

他俩是在1930年代后期结婚的，苏德战争爆发后，勃列日涅夫又有了自己的“野战太太”前线护士塔玛拉，战后他还恋恋不舍，想同这位护士结为夫妻，只是出于对子女的爱，才无法抛下家庭。据说，勃列日涅夫当时同妻子挑明了关系：双双承认早已不爱对方。

众所周知，与赫鲁晓夫的情况不同，勃列日涅夫对妻子的不忠行为时有发生，且乐此不疲。维克多利亚算不上美人儿，勃列日涅夫则是一表人才，就连斯大林也早在十九大开会期间就注意到他，称赞他是个美男子。此后勃列日涅夫即时来运转，调入莫斯科，逐渐跻身党的高层。对于“相貌因素”在升迁方面的作用，他时刻牢记在心。据说甚至到了耄耋之年，勃列日涅夫还时常对着镜子慢条斯理地梳妆打扮。他很喜欢回首一件往事——有一次英国女王对他说道：“勃列日涅夫先生，您是个很有趣的男人！”

据勃列日涅夫的孙辈回忆，香车和美女乃勃氏之最爱。他收藏的罗尔斯-罗伊斯轿车、林肯牌轿车（尼克松所赠）等等，已是尽人皆知。据说勃氏“收藏”的美女也有七位之多。

据知情人讲，妻子对于勃列日涅夫的倾慕对象均了然于心，但是都原谅了。这就是维克多利亚，一个具有男人性格的女人，看来丈夫用男人名“维佳”来叫她，不是平白无故的。

▉赖莎：苏联真正的第一夫人

通常认为，赖莎·戈尔巴乔娃才是第一位有一定风度、合乎时代潮流、穿着时髦得体的苏联领导人妻子。此说不够准确。戈尔巴乔夫的“神甫”安德罗波夫之妻塔季扬娜·菲利波夫娜就穿着时髦，很有品位。

安德罗波夫这位“隐蔽的西方派”为戈尔巴乔夫的上台做好了准备，而他的妻子则是苏联真正的“第一夫人”赖莎的“样本”。

当然，赖莎的力量不仅在于她不同于赫鲁晓夫和勃列日涅夫的妻子，注意仪表，穿着打扮符合时代潮流，而是不拘泥于头几个五年计划时期的流行趋势。她为戈尔巴乔夫本人的形象增色不少：多亏她，苏联和其他国家的百姓第一次发现共产党总书记并不是一个没有性别的木头人，而是一个名副其实的人，一个男子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