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末有这样一位英雄,他是“甲午三英”之一,与邓世昌被后人并誉为“双忠”,为拒敌于大清国门之外,他在异国与日本兵血战至尸骨无存,日本人敬重他的精神为他立碑。这个人就是晚清时期的民族英雄左宝贵。

左宝贵,字冠廷,山东临沂费县地方镇(今属平邑县)人。父名世荣,母杨氏,但他幼年父母早丧,与其二弟左宝贤、三弟左宝清依附鳏叔左世宏生活,饱尝了人间疾苦,为生计携两弟投效江南军营,开始了他的戎马生涯、因军功封建威将军。其后甲午中日战争爆发,左宝贵率军援朝,战死于朝鲜平壤城之玄武门,清政府给予他“太子少保。谥忠壮,予骑都尉兼一云骑尉”等封号,将其事迹交付国史馆立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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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94年7月,中日甲午战争爆发,日本进兵朝鲜。清廷为援朝抗日,令左宝贵等人率兵入朝,进驻平壤。与左宝贵同时奉檄到平壤的还有毅军马玉昆部,盛军卫汝贵部以及丰升阿所部奉天练军盛字营、吉林练军等四支部队,计29营13000余人。史称四大军入朝。

清军入朝后,清朝中国中央政府的帝后两党在攻守问题上发生严重分歧,光绪帝谕令入朝各军“星夜前进,直抵汉城”,“迅图进剿,先发制人”;李鸿章却主张“先定守局,再图进取”,左宝贵坚决主张主动进攻。8月初,他曾与众将商议南下进剿,以便与先期进驻牙山的叶志超、聂士成部南北配合夹击日军。但随即得知牙山叶志超部已于成欢战败,北退平壤。由于南北夹击之势已失,南进之议遂止。

8月下旬,叶志超率残部到达平壤,但此人饰败为胜,虚报战功,竟然反被任命为驻平壤诸军总统,叶志超为人庸劣无能,怯懦畏敌,但却败将升官,于是诸军皆惊,诸将不服调遣。这样一来,左宝贵就成为了实际上的平壤诸军总统。

9月4日,左宝贵的骑探侦知日军已分路向平壤围攻,但兵力分散,每路日军兵力均较单薄。7日,左宝贵集合马步15营计7000余人,分左、中、右三路向平壤南出击,以3000人北进向元山方向出击,准备集中优势兵力,打击敌军一路,以收各个击破之效。这一主张得到诸将赞同。一度“各统领奋勇争先,均挑八成队,前赴中和”。但后来叶志超得知另路日军已进入成川,平壤后路吃紧,急将南北出击部队调回,放弃了主动进攻敌人的有利战机。导致平壤终被日军围困。

进攻平壤的日军前后到达平壤外围。14日完成了对平壤的合围。左宝贵誓与平壤共存亡。当晚,叶志超召集诸将会议,竟想要退守瑷州。当时诸将依违参半,唯左宝贵慷慨而言说:“敌人孤军深入,我方正宜出奇痛击,让他来而无返,不敢再正视中原。朝廷设机器,养军兵,每年消耗金钱数百万,正是为了今天,若不战而退,何以对朝鲜而报国家?大丈夫建功立业在此一举,至于成败利钝,怎能计较?”

左宝贵慷慨直陈,坚决反对弃城逃跑,为表示死守平壤决心,在战斗打响前,左宝贵遵守回族礼仪(他是回族人),先期沐浴,誓临阵死节。

日军完成对平壤的合围后发起总攻,平壤保卫战打响,左宝贵率奉军防守平壤北面的牡丹台、玄武门一线。他身穿朝服头戴花翎顶,身先士卒与日军血战,有人劝其脱去翎顶,免为日军众矢之的,左宝贵说:我穿朝服,是想要士卒知道我身先士卒,这样他们就全力奋战了,敌人注目我有什么好害怕的!”最终也没有脱去翎顶。

日军从南、西南、北等几个方面同时向平壤发起进攻,但城北的牡丹台、玄武门一线是其主攻方向。其他方面仅是佯攻,日本元山支队集中炮火向牡丹台外侧西北方两个堡垒开始了猛烈炮击,以掩护步兵冲锋。守卫堡垒的清军则进行了顽强抵抗。左宝贵亲自到城上指挥,清军奋力抵抗,日军死伤无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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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军在军官的督战下拼死突进,战斗益趋激烈。元山支队为了打开突破口,集中全部炮火向西北最外一垒猛轰,堡垒被毁,日军朔宁支队也向牡丹台外东北方向的两个清军堡垒发起炮轰。之后日军发起猛冲、从东、北、西三个方向包抄左宝贵所在的牡丹台,开始“三面合击”,孤立无援,敌众我寡,日军火力太强,牡丹台最终在日军步兵和炮火夹攻下陷落。此时叶志超方面却已经弃城而逃。

正在玄武门指挥作战的左宝贵,见牡丹台失守,悲壮地穿上御赐衣冠登台督战,营官杨建胜见城上危险,欲挽左宝贵下城躲避,左宝贵将其推开,亲燃大炮向日军轰击,先后“手发榴弹巨炮三十六颗”。轰死日军无数,部下感其精神,竭力奋战,给予日军以重大杀伤。正酣战间,忽一炮弹飞来,将清军火炮击碎,弹片击穿左宝贵肋下。但左宝贵不惧血染征衣,果创再战,不久又一弹飞至,左宝贵中弹倒地,将士赶去看时,左宝贵的身体已被炮弹击穿。当时尚能说话,下城后死亡,以身殉国。

他是甲午战争中清军高级将领血战沙场,壮烈殉国的第一人。

左宝贵牺牲后,清军无人指挥战势较乱,日军乘势占领了玄武门。营官杨建胜挟左宝贵尸体欲自玄武门冲出,可是日军已大肆涌入城中,杨建胜血战至死,两人尸骨均不知下落。

之后,有清军将士冒着日军的炮火硝烟寻找左宝贵的遗骸,只觅得他的一领血衣和一只朝靴,从平壤护送回其老家,清廷为其建造了“左忠壮公祠”,以褒扬这位抗日民族英雄之忠烈,其墓前有兵部左侍郎杨颐的挽联:“孤军支柱穷边,伤哉为国捐躯,万里未能收战骨;几辈逍遥海上,恨不藁街悬首,中原何以谢忠魂。”还有礼部侍郎衔尚贤的挽联:“经百战勇冠诸军,常开平天下奇男子。守孤城心拼一死,张睢阳古之烈丈夫”。

日本占领平壤以后,英国旅行家伊莎贝拉·伯德·毕晓普曾来到平壤,竟然看到日军也为左宝贵立有纪念碑,上面写着“奉军统领左宝贵战殁之地”。可见,对于那些忠诚于国家,愿为国家尽心竭力的英雄,即使是他的敌人,也是心存满满的敬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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