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新中国的开国将帅里,黄克诚是出了名的秉公持正,只要他觉得正确的事情一定会坚持,为此他一生有九次被罢官。
即便遭遇这么多波折,他脾气仍然未改,复出后的80年代,坚持要求还原真实的林总,让林总得以有正面的评价出现,这在当时的环境下非常难得。
不过,黄克诚长期以来却跟另一名直性子将军韩先楚有矛盾,抗战时期韩先楚气得回了延安,日本投降后黄克诚也回绝韩先楚到麾下任职,这是为何?
黄、韩土地革命时期一个在红一方面军、一个在红四方面军,还是长征结束,他们才有了接触的机会。
不过这时来往也不多,直到抗战爆发后,黄克诚才辗转调到344旅担任副团长、政委,韩先楚则是344旅688团副团长、689团团长,两人成了直属上下级。
一般来说,能朝夕相处的战友感情会升温很快,可黄克诚和韩先楚正好相反,共事的这段时间,让彼此产生了矛盾。事情的起因,主要是张绍东的叛逃。
张绍东跟韩先楚一样,是红25军出身,曾经也是一位坚定的革命者,跟随徐海东持续转战、走过长征,红军改编为八路军时就担任了115师344旅687团团长。
这个阶段的主力团团长绝非后来那些无编制扩张的团长可比,只要张绍东能坚持到1955年,佩戴将星不是什么难事。
但由于抗战初期我党取消了政委制度,失去约束的张绍东在参谋长兰国清的怂恿下迅速腐化,最终还在1938年2月末叛逃了。这件事让徐海东气得吐血。
同年7月,344旅奉命在町店对日寇展开伏击,最开始有心算无心,344旅的确打了个出其不意。但很快他们就犯错了,依然沿用红25军那套方式,攻势刚展开不久直接上前肉搏。
此法对国军很有效,但打日寇就不灵了。敌人在短暂的慌乱后,立即组织反击,导致我军久攻不下,战至傍晚,日军增援已到,344旅只能撤出战斗。
黄克诚后来评价过:当时我军如果采取周围架设迫击炮和机枪轰击、扫射,予敌以重大杀伤之后再发起冲锋,完全可以用较小的伤亡取得较大的战果。
这两件事,分别暴露了344旅人事和战术的问题,引起了中央对“山头主义”的重视,随即朱老总等中央领导就来到344旅整训。
朱老总很不客气地训斥旅长徐海东,在《黄克诚自述》里有记载:
“朱总司令对徐海东旅长批评比较严厉。徐海东本来身体就不好,这时更支撑不住了,便请求离开部队去延安治病和学习。后经总部批准,徐海东就去了延安。”
徐海东一走,谁来主持全旅工作呢?红25军的老人田守尧毛遂自荐,很多人立即拥护。朱老总见他有威望,也口头答应了。
但请示电报发到总部后,彭老总觉得这样带来的隐患太大,344旅是党的主力旅,不能搞成25军的一言堂,所以旅长就选择了中央红军出身的杨得志。
消息传回344旅,田守尧感觉非常丢脸,先前朱老总口头答应,很多人已经向他祝贺,突然换人了,这让他感觉抬不起头。而且他对344旅知根知底,不明白为何要调343旅的杨得志来。
田守尧将情绪直接转到明面,多次跟战友抱怨,搞得牢骚传遍全军。旅部举行欢送徐海东回延安的宴会,他也置气不出席。
种种表现,让朱老总极为愤怒,要求344旅内部开会反省,一起批评田守尧的错误。会倒是开了,但大部分人都保持沉默,不敢加以指责,这使得朱老总更加不悦。
总司令批评在场众人:这开的是什么党委会?你们还是党的干部吗?连批评和自我批评都不敢,还算共产党员吗?接着又专门训斥田守尧,后者才站起来做了自我检讨。
这些事情传到中央,毛主席等中央领导人意识到344旅的改变迫在眉睫,遂让黄克诚和新任代旅长杨得志进行大刀阔斧的整顿。
作为一个亲眼见证全程的政工干部,黄克诚难免会对原红25军的刺头有几分看法,再加上1938年4月原红四方面军老张叛逃后一直在招揽旧部,黄克诚就对这些人更加警惕。
毕竟红25军也是出自四方面军,关键时刻,宁可从严,也要避免出现更大的乱子。如此背景下,一部分原红25军的干部立即表示拥护,像刘震就坚定说服从中央命令。
但韩先楚有些不服,他认为,无论是张绍东还是老张,都不能代表红25军、红四方面军全体,应该一是一,二是二,不可诛连其它人,尤其不认同红25军还留有老张残余的说法。
这样的顶撞,无疑让黄克诚更生气,就对韩先楚进行了冷处理。后来344旅持续扩张转战,黄克诚在1940年2月出任八路军第2纵队政委、冀鲁豫军区司令员兼政委。
1940年4月,韩先楚被任命为新三旅旅长兼冀鲁豫三分区司令员,韩先楚还是在黄克诚领导下作战。
两人一直磕磕碰碰,脾气火爆的韩先楚觉得这样的日子过得不愉快,遂于1941年3月负气申请回延安学习,此后几年都没上前线。
抗日战争胜利后,黄克诚率领新四军第三师挺进东北,韩先楚也被派往东北工作。许久没打仗的韩先楚希望能回到第三师,这毕竟也属于他的“娘家”,跟很多战友都熟悉。只是,黄克诚以“第三师不缺干部”为由拒绝了。
最后还是经林总、罗荣桓等野司首长协调,韩先楚才去四纵任职,最终靠战功一步步打出“旋风司令”的威名。
从这些渊源来看,黄、韩两人关系的确不算好。但1959年,韩先楚还是做了一件很有勇气的事。那时彭老总、黄克诚被批,成敏感人物,许多旧部都避之不及。
但韩先楚没管那些,不但去登门拜访抗美援朝的首长彭老总,还特意去与黄克诚会面,这种雪中送炭,让黄克诚很温暖,往日的恩恩怨怨也都消散在风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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