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儿,我是下定了决心的。断了儿子的补贴,回老家躺平,哪怕被人戳脊梁骨。谁让我熬了这么多年,终于明白了一件事:亲情从来不是靠我单方面供养就能维系的。
回想起亲家母来那天,寒风凛冽,她却穿得花枝招展,提着一堆礼物,笑眯眯地站在门口。我儿子王明急忙迎上去,接过她手里的东西,一口一个“妈”叫得亲热。
我站在厨房门口,擦着手,心里莫名有点不是滋味。
她倒是热情,刚一进屋就喊:“阿英,这么冷的天,咋还忙着做饭呢?”声音甜得像抹了蜜,可转头就坐在沙发上优哉游哉地喝茶,连个碗都没伸手帮忙递一下。
那一刻,我心里隐隐觉得,这个冬天,怕是没那么好熬。
我和老伴为了让他在城里扎根,把老家的房子卖了,凑了30万的首付。
婚后,我又主动搬来帮忙带孩子,每个月还贴补7000块,日子勉强算得上过得去。
可现在亲家母一来,家里就变了味。
她来了不过十天,家里的气氛已经降到了冰点。
第一天晚上吃饭,她端着碗,笑嘻嘻地问:“阿英啊,你们老家的房子卖了吧?现在住这里,一家人挤在一起,也挺热闹,就是不知道你们以后养老咋打算呀?”一句话,像刀子一样扎在我心里。
我抬头看了眼儿子,他低着头扒拉饭,装没听见。亲家母继续说:“要不这样吧,趁现在我还年轻,你们把你们那份房产过户给明明,反正你们老两口将来也得靠他养老,提前给他,也算是为孩子减轻负担。”
我手里的筷子“啪”地掉在了桌上。
她这话什么意思?
我们卖了房子,掏了首付,贴补了几年生活费,现在还想要我们名下这套房?
我强忍着火气,笑着回了句:“我们老两口还没到靠儿子养老的时候,房子的事儿,等以后再说吧。”
亲家母见我没松口,脸上的笑意淡了几分,语气却依旧轻快:“嗨,我也就是提个建议,别介意,别介意。”
可她嘴上说不介意,接下来的日子,却处处让我“介意”。
她开始公然挑剔我的生活习惯,说我带孩子方法老套,做饭太油腻,甚至连我早起打扫卫生的声音都嫌吵。更过分的是,她总是有意无意地在儿子面前暗示:我和老伴住在这里,占了多少便宜。
那天晚上,亲家母又提到了房子的事。她说:“阿英,我看你们老两口也挺辛苦的,不如趁早回老家享清福,让明明和小李(儿媳妇)过点二人世界的日子。他们还年轻,总不能一直跟你们这么挤着,对吧?”
我心里一阵发凉。她这是明摆着要赶我们走啊。
我忍不住问了儿子一句:“明明,你咋看?”
他愣了一下,低声说:“妈,我也觉得……你们可以考虑一下。小李这段时间压力挺大的,加上孩子闹腾,你和爸要是回老家,可能她会轻松点。”
那一夜,我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天刚亮,我做了一个决定:我和老伴不但要回老家,还要断了每月7000块的补贴。
第二天早上,我在餐桌上宣布了这个决定。亲家母愣了一下,随即笑着说:“哎呀,这样好啊,阿英你们回去也能过得舒舒服服的。家里有啥困难就跟明明说,别客气!”
儿媳妇低着头吃饭,没吭声。儿子皱了皱眉头,问:“妈,断补贴的事儿……是不是太突然了?”
我看着他,心头一阵酸楚。这些年,我省吃俭用,把所有的心血都放在他身上,可他连一句“妈,你辛苦了”都没说过。现在听到断补贴,反倒是急了。
“你们小两口不是挺能干的吗?房贷你们自己还,孩子你们自己养,咱们老两口也该过点自己的日子了。”我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亲家母的笑容僵住了。她可能没想到,我会这么决绝。
收拾行李的时候,我的手微微发抖。老伴叹了口气,说:“阿英,你真舍得吗?”
我点点头,眼里却蓄满了泪水:“舍不得又能咋样?我们再不为自己活一次,这辈子就白活了。”
回到老家后,日子虽然清苦,却多了一份久违的轻松。我不再每天为柴米油盐操心,也不用忍受亲家母的冷嘲热讽。偶尔,我会想起儿子和孙子,心里仍有不舍,但更多的是释然。
人到晚年,我终于明白:再深的亲情,也需要彼此的尊重和理解。付出没有错,但一味的付出,只会让自己变得廉价。
生活还在继续,而我,终于学会了为自己而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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