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6年6月7日,黎元洪继任大总统,政府改组势在必行,此时,国会中的一些浙江籍议员审时度势,决定邀请正在国外的蔡元培回国担任浙江省省长,他们发电与蔡元培商量,正在德国的蔡元培回复称,他可以回国,但并不想做官。
正当北京的马叙伦听闻汤尔和提到北京大学校长胡仁源面临困境时,他灵机一动,建议不妨请蔡元培回来接替胡仁源的职务,汤尔和表示赞同,但提出蔡元培并非善于办事的人才,需要有人协助他马,叙伦毫不犹豫地表示自己目前无法协助,但他会事先安排好北京大学内部的事宜,确保蔡元培能够顺利上任,之后也不会有任何问题。
蔡元培
马叙伦提出,可以邀请陈独秀担任文学院院长,这无疑是一个非常合适的人选,理学院院长则由夏元瑮担任,他的声望完全够格,法学院院长继续留任,同时再请沈尹默在实际上提供帮助,汤尔和对此表示高度赞同。
第二天,汤尔和急忙向教育总长范源廉汇报,范源廉正为找不到合适的校长而烦恼,听到汤尔和的推荐后,顿时喜出望外,于是,在九月一日,范源廉以北京政府教育总长的名义,向尚在法国巴黎的蔡元培发出邀请,请他回国担任北京大学校长。
蔡元培,这位中国文化孕育出的著名学者,充满了西洋学人的精神,尤其是古希腊文化中的自由研究精神,他对学问的信仰,源于对古希腊文化的深入理解,这种信仰与中国传统的“学以致用”思想形成了强烈的对比,蔡元培对学问的看法,据蒋梦麟所说,基本上与孙中山的看法一致,只不过孙中山的见解源自自然科学,而蔡元培的见解则源于希腊哲学。
蔡元培认为,对美的欣赏的重要性甚于宗教信仰,这一观点堪称与古希腊文化交融的典范,在他的思想中,融汇了中国学者对自然的传统热爱与希腊人对美的敏感,由此衍生出对西洋雕塑和中国雕刻的喜爱,他倾心于中国的山水画,也同样醉心于西洋油画,对于中西建筑和中西音乐,他都持有同样的喜爱。
他对宗教的看法,基本上沿袭了中国人的传统观念,认为宗教只是道德的一部分,他希望通过培养爱美的习惯来提升青年的道德观念,这也就是古人所云“移风易俗莫大于乐”的传统信念,高尚的道德源自七情调和,而七情调和则必须借助艺术和音乐,或与音乐有密切关系的诗歌。
蔡元培对自然科学怀有虔诚的信仰,他坚信科学不仅可以催生发明、机器以及其他实际利益,更可以培养系统的思想和研究心理习惯,有了系统的思想和研究,才有了定理定则的发现,而定理定则是一切真知灼见的基础。
△蔡元培与蒋梦麟(左一)、胡适(左三)、李大钊(左四)合影。图片来源:浙江在线
年轻时的蔡元培才华横溢、见解精辟,与当时四平八稳、言之无物的科举八股形成鲜明的对比,他曾在绍兴中西学堂担任校长一职,某日晚上参加宴会时,他酒过三巡后高声批评康有为、梁启超维新运动的不彻底性,因为他主张保留清室来领导维新,说到激昂处,他高举右臂喊道:“我蔡元培可不这样,除非你推翻清廷,否则任何改革都不可能!”
蔡元培在早年的生活中撰写了许多才华横溢、见解精辟的文,章与当时四平八稳、言之无物的科举八股形成强烈的对比,一位浙江省的老举人曾经告诉蒋梦麟,蔡元培写过一篇怪文,一开头就引用《礼记》里的“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一句,交卷时间到时,他就把这篇文章交给考官,蔡元培就在这场乡试里中了举人,后来他又考取进士,当时他不过三十岁左右,之后便成为翰林。
1916年的冬天,蔡元培在法国接到教育部的电报,紧急回国接任了北京大学校长,当他到年底回国的时候,他初到上海,有人劝他不必急于就职,他们说北京大学腐败不堪,若不能进行整顿,反而会损害他的声誉,蔡元培明白这种劝告是出于对他的爱护,然而,也有少数人认为,既然知道北京大学腐败,更应该进去整顿,即使失败了,也算是尽心尽力了,这如同“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意味,当然,责任心驱使蔡元培接受了后一种观点,因此,他决定无论是否担任北京大学校长,都应该进京实地考察,看看能否着手进行整顿,他决定用实际行动回应所有的质疑和挑战。
△1920年6月,蔡元培(前排右二)与到北京大学讲学的法国数学家班乐卫等合影。图片来源:北京参事室文史馆
12月26日,大总统黎元洪颁布法令,任命蔡元培为北京大学校长,新的一年如期而至,蔡元培于1月4日正式上任,接管了这所知名学府的领导权,这位新任校长迅速展现出他坚定的决心和高效的工作态度,着手开始对北京大学进行一系列深刻的改革,1月9日,蔡元培发表了就职演说,他以“抱定宗旨”、“砥砺德行”、“敬爱师友”作为治理整顿北京大学的基本方针,他提醒在场的每一位学生:“诸君来此求学,必有一定宗旨,欲求宗旨之正大与否,必先知大学之性质,”他强调,大学是研究高深学问的地方,而非追求功名利禄的场所。
蔡元培以一种既充满热情又诚恳的态度对北京大学的学生们说:“现在外面的人常常指责北京大学腐败不堪,他们认为所有来这里求学的人都有做官发财的念头,然而,我们是否真的如此不堪我呢们?是否真的只关心自己的利益而忽视学问?让我们扪心自问,如果我们真的如此腐败,那么我们的内心会感到满足和快乐吗?我们应该知道,只有通过不断地学习和努力,才能实现我们的理想和追求。”
蔡元培的这番演讲,犹如一盏明灯,照亮了北大师生的前行之路,他的话语中充满了对大学的热爱和对学生的关心,他告诫学生们要抱定宗旨,不为功名利禄所动摇,只有通过这样的坚持和努力,才能实现个人的价值和追求。
在蔡元培的领导下,北京大学开始了新的篇章,他的改革措施有力地推动了学校的发展,使得这所著名学府在国内外享有更高的声誉,蔡元培的演讲和他的改革措施都体现了他的教育理念和价值观,这些都深深地烙印在了北京大学的历史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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