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张的,你再敢动一下试试!"

村口传来一声怒喝,周娟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许久未见的身影大步走来。

那人虽已两鬓斑白,但气势依旧不减当年。

"大...大伯?"她惊讶地张大嘴巴。父亲也愣住了。

01

"分家?好啊,分!"二十年前的那个下午,我还记得大伯拍着桌子站起来的样子。那时我才五岁,却被大人们的争吵声吓得躲在墙角直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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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大哥,凭什么多分?"父亲也不甘示弱,"这些年照顾爸妈的是谁?你在镇上享清福,我在这里辛苦操劳!"

"我是长子!按老规矩就该多分!"大伯涨红了脸。那天的争吵最终演变成了动手,两个大男人在院子里扭打起来,直到村里人赶来拉开。

从那以后,我再也没见过大伯回过老家。他在镇上买了新房,听说生意做得不错。每次村里人问起,父亲总是冷冷地说一句:"不认这个哥了。"

日子就这样过去了二十年。我们家依然在村里务农,虽然不富裕,但也过得去。直到张明家搬到我们隔壁,麻烦就来了。

张明是个地痞无赖,仗着自己兄弟多,在村里横行霸道。起初是一些小事,他家的鸡跑到我家地里啄秧苗,他不但不赔偿,还说是我们占了他家的便宜。

父亲一直忍让,但张明得寸进尺。他开始强行把地界往我们这边推,说什么"你家地太大了,匀给我家一点怎么了"。

"周浩,你要是识相,就把这块地让出来。"张明叼着烟,一脸傲慢,"否则,有你好看的!"

父亲气得发抖:"这是祖辈留下的地,凭什么让给你?"

"就凭我们家人多!"张明吐了口烟圈,"你一个光棍,还敢跟我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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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在那个早晨彻底爆发。我正准备去镇上上班,突然听见外面一阵喧哗。冲出去一看,张明带着他几个兄弟,正拿着锄头要去翻我家的田。

父亲冲上去阻拦,却被他们推倒在地。我赶紧报警,但村里的治安队来了也只是说"邻里纠纷,大家和气生财"就走了。

"你们这是犯法!"我扶起父亲,冲着张明家人喊。

"法?"张明狞笑着,"在这村里,老子就是法!你爸要是不服,尽管去告!看看到时候谁吃亏!"

"砰!"一声巨响,张明家的大门被人重重推开。一个身影大步迈进院子,正是二十年未见的大伯。

"谁说我弟弟是光棍?"大伯中气十足的声音震得院子里的人都愣住了,"他还有个哥哥在这儿!"

02

张明家人没想到突然杀出这么一个程咬金,一时间都傻了眼。大伯身后还跟着几个穿着体面的中年人,看起来就不好惹。

"周...周老板?"张明认出了大伯,声音都变了调。原来大伯这些年在镇上做生意,和本地不少有头有脸的人都有来往。

"听说你欺负我弟弟?"大伯指着张明的鼻子,"信不信我让你在这村里待不下去?"

张明额头冒汗:"周老板,这是误会......"

"误会?"大伯冷笑,"我可听说你们把我弟弟推倒在地,还要强占我们家的地?现在,要么立刻把地界归还,赔礼道歉,要么我们去法院说理去!"

张明看看大伯,又看看他带来的人,终于服软了:"周老板您消消气,这事是我们做得不对。我这就让人把地界恢复原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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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站在一旁,脸色复杂。二十年了,他第一次看到大哥为自己出头。那些年的怨气似乎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阿浩,"大伯转过身,声音软了下来,"这些年,是大哥不对。当初为了那点破事,跟你闹到翻脸。其实......"

"哥,"父亲打断他,"过去的事就过去吧。"

那天晚上,大伯留在我们家吃了饭。母亲炒了几个家常菜,还特意去邻村买了两瓶大伯爱喝的老白干。

"记得小时候,你最爱喝这个。"父亲给大伯倒酒,语气中有了几分温度。

"是啊,"大伯端起酒杯,"那时候家里穷,好不容易置办一顿酒席,你总会偷偷给我多盛一碗。"说着,他的眼圈红了。

酒过三巡,大伯提出要修缮老家的房子:"这房子破旧了,我出钱帮你修整修整。"

父亲刚要推辞,大伯就摆摆手:"别跟我客气。这些年我在镇上挣了些钱,也该为家里做点事了。"

03

从那以后,大伯经常回村里。他带着工人来修房子,不光翻新了房顶,还装了自来水。每次来,都会给我带些镇上的特产。

张明家再也不敢来找麻烦,反而变得异常客气。村里人都说:"周家兄弟和好了,谁还敢欺负他们?"

慢慢地,我发现父亲变了。他不再提起过去的事,反而常常念叨:"你大伯年纪大了,得多回来看看。"

三年后,大伯因为身体不好,决定搬回村里。他说镇上太吵,想回来养老。父亲二话不说,把自家最好的一间房收拾出来给他住。

两个老人开始一起打理家里的果园。大伯有经商头脑,提出把水果送到镇上卖,很快就打开了销路。日子越过越红火,连村里人都说:"周家真是时来运转了。"

一天傍晚,我看见父亲和大伯坐在院子里的老槐树下乘凉。大伯说:"阿浩,想起当年为那点地闹成那样,真是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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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笑着摇摇头:"都过去了。还好你及时回来,不然我这个弟弟,可就真要被人欺负死了。"

"傻话,"大伯拍拍父亲的肩,"你是我弟弟,我不管谁管?"

我站在厨房门口,看着这一幕,眼眶有些湿润。想起外婆生前常说的话:"兄弟就像手足,再大的矛盾,也抵不过骨肉亲情。"

如今,每到节假日,大伯的儿女都会从镇上回来。院子里热热闹闹,欢声笑语不断。父亲最爱拉着大伯的小孙子讲故事,大伯则总是偷偷往我的包里塞钱,说是"补上这些年的压岁钱"。

二十年的隔阂,在那个维护亲人的瞬间消融。我终于明白,有些亲情,就算蒙上了尘埃,也始终不会褪色。它在最需要的时候,总会绽放出最温暖的光芒。

前几天,我回村看望父亲和大伯。两个老人正在果园里忙活,话赶话地说着今年的收成。阳光洒在他们花白的头发上,映出一片温暖的光晕。

看着这一幕,我轻轻笑了。这大概就是岁月最好的安排,让曾经疏远的亲人,在人生的后半程重新相聚,共同描绘出一幅温情的画卷。

(文中人物均为化名,图源网络,如有侵权请联系删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