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雨滴密密麻麻地敲打着玻璃,屋里却比雨夜还要沉闷。
亲家母正坐在沙发上,一脸不耐地看着电视,茶几上堆满了零食袋和果核。我站在厨房门口,手里的抹布已经拧干了好几次,仍然湿漉漉地搭在手心。
“哎呀,这水壶怎么又是空的?小林呢?他不是在家吗?怎么也不知道给我倒杯水?”亲家母的声音尖锐刺耳,打破了客厅的寂静。
我抬起头,心里像被针扎了一下。小林是我的儿子,三个月前刚结婚,亲家母从小县城过来“住几天”,不知不觉已经待了十天。
这十天里,她把自己当成了这里的女主人,不仅理所当然地使唤我和儿媳妇,连我儿子都不放过。
“小林在书房工作呢,妈,我来帮您倒水。”我尽量压住心里的不快,走过去拿起水壶,却被她一把推开。
“哎呀,我又不是说你!你们家规矩真怪,儿子都不伺候妈,你还惯着他!”她白了我一眼,顺手又抓起一块水果塞进嘴里。
我僵在原地,手里的水壶差点掉到地上。
这是我们的家,我的地盘,可是从亲家母来的那一刻起,我好像成了个外人。
儿子林子安和儿媳陈雪芬结婚那天,我是高兴的。家里就这么一个孩子,他从小听话懂事,工作后每月还会给我打7000块钱的生活费,让我和老伴在老家过得舒舒服服。我想,孩子孝顺,成家立业后也会幸福。
可这一切,从亲家母踏进这个家后,开始变了味。
陈雪芬是个好姑娘,懂事又勤快,结婚后一直对我很尊敬。
可自从她妈来了,家里的气氛就变得不对劲。
亲家母话里话外总是挑拨:“你妈住乡下,乡下空气好,你又不是不孝,干嘛每月还给那么多钱?
你们这过日子,还得抠着点。”
有一次,我在厨房切菜,不小心听到她跟儿媳妇的对话。
“雪芬啊,房贷那么高,日子又紧巴,你还不赶紧让你老公把钱抓在手上!你婆婆都退休了,还要你们养着,哪有这个道理?”
我听得手一抖,刀差点切到手指。亲家母的话像根刺,扎进了我的心里。
那天晚上,饭桌上的气氛格外冷清。
“小林,妈问你个事,那你这每月给老家的钱,是不是得减减了?我听雪芬说,你们最近开销挺大的。”亲家母一边吃饭,一边含糊地问道。
我放下筷子,抬头看向儿子。他低着头,脸上写满了不安。
“妈,您别多想,我就是想着,以后可能适当少点……我们这边开销确实挺多。”儿子期期艾艾地开口,声音低得像蚊子。
我心里一阵抽痛,喉咙像被什么堵住了一样。
“是啊,亲家母也不容易,年纪轻轻守寡,辛辛苦苦把雪芬拉扯大。现在我们两家是一家人,我也不能让她在这儿受委屈。”我挤出一丝笑容,语气却有些锋利。
亲家母听了这话,脸上有些挂不住,故意重重地放下筷子,“我怎么受委屈了?就是提个建议而已。你们家这规矩,确实该改改!”
我没有接话,把碗筷一放,起身回了房间。
夜里,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十几年来,儿子从未让我过多操过心。他工作后主动每月给我打钱,我没有要过一分,却也从未拒绝。我和老伴住在老家,日子过得简单而幸福。这笔钱,我大多存起来,想着留给儿子以后买房、养孩子用。
可现在,亲家母一句话,就要把这一切都颠覆了。
我不是不讲理的人。儿子有自己的家,有自己的责任,我从来没有想过靠他养老。但这件事让我明白了一个道理:有些东西,不能强求。
第二天一早,我做了个决定。
“小林,妈有话跟你说。”我坐在餐桌旁,声音平静。
儿子从书房里走出来,脸上带着几分不安,“妈,怎么了?”
“上个月你打的那7000块,我给你转回去了。以后,就不用再打了。”
儿子愣住了,“妈,您这是做什么?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知道你的意思。”我看着他,语气里透着不容置疑,“妈不是不讲道理的人。你们小两口有自己的日子要过,妈不能拖累你们。”
儿子张了张嘴,似乎还想说什么,却被我打断了,“从今天起,我和你爸就回老家了。家这边,就交给你们年轻人管。”
话音刚落,亲家母从房间里走出来,脸上带着几分得意,“哎呀,亲家母真是明事理!你们年轻人就是压力大,这老人家嘛,还是乡下自在。”
我没搭她的话,起身回了房间。
收拾行李的时候,儿媳妇陈雪芬敲了敲门。
“妈,您别生气,我妈这人就是爱说话,您别往心里去。”她低着头,眼里带着歉意。
“雪芬,妈不怪你。”我叹了口气,“你妈说得对,乡下适合我,我回去过自在日子。以后,你们过好自己的小日子就行。”
她点点头,眼圈有些红。
回到老家后,我和老伴的日子恢复了平静。
没有了每月的那7000块,我反倒觉得轻松了许多。儿子偶尔会打电话回来,说亲家母已经回去了,家里的日子也逐渐恢复了正常。
“妈,您什么时候再来城里住几天?”他问道。
“等以后吧。”我笑了笑,没有给他答案。
有些话,不必说透。
这场风波让我明白,亲情,不是靠金钱维系的。真正的幸福,是让孩子过得轻松,而自己,也能活得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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