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李梅，今年五十岁，是个普通的家庭主妇。这三年，我的日子几乎全围着我妈转。她今年八十岁，三年前摔了一跤，医生说年纪大了，恢复慢，再加上中风后遗症，彻底瘫在了床上。吃喝拉撒全靠人伺候，这些活儿，全落在了我身上。
照顾一个瘫痪在床的老人到底有多难，只有干过的人才懂。每天早上五点，我得先起来给我妈翻身，防止她长褥疮。紧接着是帮她擦身、换尿片、喂早饭，一套流程下来，两个小时没了。中午得按时给她做流食，三天两头还得变着花样，因为老人胃口不好，吃几口就烦了。晚上更是折腾，半夜尿片湿了得换，冬天冻得我直哆嗦，也得爬起来。
我家只有两室一厅，老人住一间，我和老公住另一间，儿子回来只能挤客厅沙发。为了节省点钱，我从没请过护工，自己干得腰酸背痛也不吭声。可是说实话，有时候累得眼前发黑，我也会想：我是她女儿，伺候她天经地义，可我不是独生女啊，大哥和小妹都在，他们为什么不能分担一点？
小妹还好，虽然不能来照顾，但每个月都会出点钱，还时不时打电话问候一下。可大哥呢？这三年，连家门都没踏进过一次，别说照顾老人了，就连一分钱都没拿过！每次提起这个事，他就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我家孩子上学开销大，我没闲钱，你们先垫着吧。”
垫着？我是有金山银山吗？我一个家庭主妇，靠老公那点退休工资过日子，连儿子的学费都紧着来，哪来的余钱全贴到老人身上？想到这里，我心里堵得慌，有时候一边给我妈翻身，一边忍不住掉眼泪：凭什么苦和累都让我一个人扛？大哥到底还有没有良心？
终于有一天，我实在忍不住了，攒了一肚子的火气直奔大哥家。到了他家门口，我一把按响了门铃。
门开了，是大嫂。我心里憋了一肚子话，见到她却不好直接冲着她发火，只能冷着脸问：“大哥在家吗？”
大嫂愣了一下，点点头：“在呢，怎么了？”
我没回答，径直进了屋。大哥正坐在沙发上刷手机，看到我来，随口问了一句：“哟，咋这么空跑过来了？妈那边没事吧？”
我一听这话，火蹭一下冒了出来：“没事？我妈瘫在床上吃喝拉撒全靠人伺候，你问问你自己，这三年你去看过她一次吗？出过一分钱吗？！”
大哥被我这火气冲得一愣，放下手机，有点不耐烦地说：“哎呀，你这人怎么这么斤斤计较？咱妈不一直是你在照顾吗？你不是挺擅长干这个的吗？再说了，我是真没空啊，我家孩子学习压力大，我得盯着呢。”
“没空？”我气得声音都在抖，“你没空？你天天刷手机的时间倒是不少！家里没钱？你孩子补课花个几万块没眨眼，给咱妈拿点钱你就推三阻四！这日子到底是你过不下去，还是我过不下去？”
大嫂这时候在旁边打圆场：“哎呀，梅子，你别急，大哥不是故意不管妈，家里确实有点紧张。再说了，你不是已经在照顾了吗？咱一家人，别计较那么多。”
我听到这话气得眼泪都出来了：“什么叫别计较？他一句话甩手不管，你们一家人过得好好的，我呢？我每天半夜起来换尿片，白天伺候吃喝，连个喘气的时间都没有！妈是咱俩的妈，凭什么累的是我，欠钱的是我，名声好的却是他！”
大哥终于沉不住气了，脸一沉：“行了行了，你吵够了没有？咱妈住你家，你照顾她天经地义。我家确实没钱，等我有空了再去看她，你非得这么咄咄逼人吗？”
我冷笑了一声：“行，那咱就把话说明白。我妈的事是咱俩的责任，要不你出人，要不你出钱！今天这事你要不解决，我就带着咱妈来你家，看看你到底怎么照顾她！”
大哥一听这话，急了，站起来冲我喊：“你这是耍无赖！咱妈住你那是你同意的，现在你反过来找我麻烦？”
“我耍无赖？”我大声回怼，“咱妈住我家是你求着我的，说你工作忙顾不上！行，那今天就给你个机会，我把妈接过来，你顾得上就顾，顾不上咱就把她送养老院去！你要是真心没钱，咱把房子卖了给妈养老，看看谁还能跑得了！”
这话一出，屋里一下子安静了。
大哥被我这几句话怼得哑口无言，愣了好一会儿，脸色一阵红一阵白。他张了张嘴，硬着头皮说：“房子哪能卖？那可是给我儿子留的！再说了，咱妈要送养老院，这不是不孝吗？传出去多难听！”
我冷笑一声：“那你的意思是，我一个人伺候就不难听了？所有的钱我来出，你脸上倒是贴金了！你怎么不想想，我伺候咱妈三年，凭什么你一分不出，还装得理直气壮？”
大嫂这时候也急了，拉着大哥的袖子低声说：“她说的也不是没道理……妈的事你是不是得拿点态度出来？不然这事真要闹大了，街坊邻居怎么看咱家？”
大哥听了这话，脸色更难看了。他低头坐回沙发，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闷声说：“那……那你说吧，要我怎么办？”
我心里憋着的火终于稍稍下去一点，语气却依然不松：“很简单，咱妈的生活费你必须按月出一半，哪怕是五百一千都行，不能再让我一个人扛了。其次，家里的事情你也得出人，至少一个月来家里看她两次，陪她说说话，帮着做点事。最后，不管你再忙再穷，买点营养品孝敬妈，这总能做到吧？”
大哥皱着眉头，一脸为难：“我每个月还房贷，手头是真紧……”
“手头紧？”我打断他的话，“你家一年四季换新电器，孩子每个月几千块的补课费，你咋不觉得紧呢？你要真拿不出钱，那行，我去把这事摆到家族群里问问，看大伙儿觉得你该不该管妈的事。”
听我说到家族群，大哥一下子慌了。他最怕的就是被亲戚说闲话，连忙摆手：“别，别！钱我拿，我每个月给妈一千块，这总行了吧？”
“一千块？”我点点头，冷冷地说，“行！不过你记住，这一千块不是给我，是给咱妈的。我不会碰一分，直接用来买她的药、尿片和日常开销。以后你要是敢再拿‘没空’当借口不露面，别怪我真把妈送到你家！”
大哥脸色复杂地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他一向自私惯了，能让他掏出钱来已经是我的底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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