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9年1月5日,张学良去给杨宇霆的父亲祝寿,在场的军政大员们反应冷淡。当杨宇霆到时,众人纷纷站立,躬身施礼,反差之大,让张学良不是滋味。
张作霖在时,将杨宇霆视为左膀右臂,委以奉军总参议、兵工厂督办等要职。杨宇霆恃才傲物,自比诸葛在世,将字改为“邻葛”,他在奉系中的评价呈现两极化,厌恶者不少,但簇拥者也很多。
杨宇霆把持奉军军火制造、购买大权后,开销不断增加。张学良向张作霖建议,说兵工厂弊端百出,不必要的开支巨大,应将杨宇霆调换。张作霖宠任杨宇霆,采取和稀泥的做法,另行设立一个迫击炮厂,由张学良指定的亲信担任厂长。杨宇霆对此很不满,在经费上屡屡刁难迫击炮厂,和张学良的矛盾激化。
1925年11月,长期充当张学良副手的奉军大将郭松龄率七万精锐起兵,通电讨伐张作霖。郭松龄反奉虎头蛇尾,仅一个月就兵败巨流河,在逃跑时被奉军骑兵部队抓获。
张学良想留下郭松龄的性命,将他送去国外,等风头过后召回来再行使用。张作霖对如何处理郭松龄,犹豫不决,让帅府卫队长高金山将郭松龄押到奉天再说。
杨宇霆和郭松龄势同水火,担心张学良趁机营救,向张作霖建议将郭松龄就地处决。张作霖让高金山带人将郭松龄夫妇押到辽河边枪决,暴尸三日后拉回奉天示众。
张学良的亲信,和郭松龄交好的不少,杨宇霆此举,为他后来的结局,埋下了伏笔。
郭松龄反奉失败后,奉军出现大洗牌,张学良的第三军团与奉军大将韩麟春的第四军团组成联合军团,成为奉军装备最精良、兵员最充分的一支部队。
1928年,韩麟春因突然中风,无法指挥部队,一直想谋取军权的杨宇霆,见机会来了,向张作霖请求出任军团长。这时的张作霖,连印章都交由杨宇霆保管,对这个心腹的请求,自然是一口答应。
张学良得知后,不愿杨宇霆前来,在北京设宴,邀请三、四军团的主要军官参会。
众人到齐后,张学良说:“今晚除了和大家聚一聚,还有一件事情要商量。芳辰(韩麟春的字)病得很重,看起来很长时间都不会痊愈,军团长的位置不能一直空下去,大家想一想,由谁来做合适?”
秘书处长刘鸣九说:“三、四军团已联合作战,以张军团长为主,韩军团长辅之。既然韩军团长病重不能任职,不如报请大帅府,将两个军团合并,只保留一个番号。”
张学良说:“第四军团不能裁撤,老帅的意思是派杨宇霆来,诸位意下如何?”
刘鸣九说:“杨宇霆身兼总参议、督办的要职,地位这么高了,何必要当一个军团长。”
张学良说:“杨邻葛之前最多指挥过一、两个师,这是要抓抓军队。”
参会的军官议论纷纷,大都对杨宇霆来当军团长不情愿。张学良心中也很不舒服,一来,他和韩麟春合作的很愉快,骤然失去这个得力的副手,很不适应;二来,杨宇霆是个揽权跋扈之人,他若来了,第四军团和第三军团的所谓联合,就成了一句空话,有着总参议头衔的杨宇霆,和“少帅”张学良,谁为主,谁为副呢?
杨宇霆掌握军权的企图,并未得逞,他到任不到三个月,张作霖在皇姑屯被炸身亡,关内的奉军悉数撤回关外。张学良就任东北保安司令后,在副司令张作相、万福麟等元老派的支持下,对东北军进行改编、整训,杨宇霆失去兵权。
为了安抚杨宇霆,张学良给了他一个“东北政务委员会”委员的头衔,但杨宇霆坚辞不久,一点面子都不给。
在张学良召开军政会议时,杨宇霆总是摆出一副长辈的架子,经常唱反调。有一次,张学良想委任刘鸣九担任奉省的财政厅长,事前派人征询意见时,杨宇霆并未反对。
不料,当张学良在会议上正式提名刘鸣九时,杨宇霆却出言反对,说刘鸣九太年轻、不可委以如此要职,和杨宇霆交好的常荫槐等人也站出来反对。张学良无奈,只得将刘鸣九改任为实业厅长。
杨宇霆反对张学良主张的“东北易帜”,在易帜当天,他拒绝和张学良等军政大员合影,气冲冲的提前返回住所,弄的张学良非常尴尬。
1929年1月5日,杨宇霆给父亲大办寿辰,原五省联军总司令孙传芳充当总管,东北的军政大员几乎都来贺寿,关内的阎锡山、李宗仁等也派来代表前来。
为了缓和与杨宇霆的矛盾,张学良带着夫人于凤至带着寿礼登门。杨宇霆、孙传芳对待张学良夫妇,并无特别的关照,和普通宾客无异,将两人随便打发去一张桌子坐下。
当副官通报“张总司令”到时,正在打牌、喝酒的宾客们,除了少数人起身示意外,大部分都不予理会。
张学良夫妇坐下不久,杨宇霆进来给宾客们敬酒,当宾客们听到副官通报“杨督办到了”时,纷纷站了起来,无人继续玩牌、喝酒。
这种强烈的反差对比,让张学良很不是滋味。于凤至见张学良如坐针毡,便拉着他离开。在回去的路上,于凤至气愤的说:““你哪里象东北的主人,杨宇霆才是东北的真正主人。”
五天后,杨宇霆拉着常荫槐来到帅府,强迫张学良在已拟定好的文件上签字。张学良忍无可忍,在当晚,让亲信高纪毅、谭海带着卫士,将杨宇霆、常荫槐枪杀于老虎厅。
杨、常血溅老虎厅,对后来东北的政局,影响极为深远。
热门跟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