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不过是生命之河中,奔流不息的一颗颗水滴,但我们身上总有些什么活在时间之外,那么静,那么美。
——博尔赫斯 《一年将尽》
天地间,道路像时间一样绽放。2025,迎面跑来,新年的阳光照耀着路,照耀着你。
时间倾泻而过,没有什么能让时间驻足,没有什么能够按捺你对奔跑的热爱,没有什么能够阻挡你的每一次奔赴,奔跑,让你如你所是;奔跑,让时间重新开始。
01
1979年10月1日,阿甘开始奔跑,穿过无尽的麦田,壮丽的雪山,贫瘠的沙漠。跑着跑着,他的头发和胡须一天天变长。
这是电影《阿甘正传》的片段,阿甘横穿美国4个来回,他的身后跟随着一群忠实的跑者,他们紧随他的每一步,一起奔跑。阿甘说,当他在跑步时,一切都变得清晰明了。
这一年,美国经济进入战后最低迷时期,史称“大滞胀时代”,通货膨胀率达到惊人的13%,失业率也超过了两位数。这一年,跑步开始风行美国。
经济学上有“马拉松周期”:当一个国家或地区的人均GDP超过5000美元时,以马拉松为代表的路跑赛事会迎来黄金发展期。在中国,2014年迎来马拉松第一轮井喷。十年之后,马拉松再次让人感受到异常火爆。2024年,国内所有的比赛都创下报名人数新高,动辄几十万人的报名,赛事越来越多,中签却越来越难。阿甘的故事告诉我们,这是马拉松的逆周期,经济下行,更多的人走上跑道,更多的年轻人开始了他们的马拉松。
没有一个词能够形容2024,那句刷屏的“这一年可能是过去十年最差的一年,但却是未来十年最好的一年”,成为更多人必须面对的现实。有人说“世界是一个巨大的草台班子”,你在奔跑中回答“我不是”;有人说,“历史进入垃圾时间”,你在奔跑中确信,历史有垃圾时间,我没有。
02
世界上只有两种人,跑步的人和不跑步的人。对于一个热爱跑步的人,还有什么比跑步更平和、更深邃而又激情澎湃?
人,天生就会跑,跑步是人类与生俱来的能力,是人类回归原始质朴之路。奔跑是人生最直白的隐喻,“不要输在起跑线上” 、“人生没有终点”,人生是一趟奔跑的旅程。
巴黎奥运会上落寞退赛的基普乔格,让我们看到,我们最终都会败给时间。村上春树说, “同样是十年,与其稀里糊涂地活过,目的明确、生气勃勃地活当然令人远为满意。跑步无疑大有魅力:在个人的局限性中,可以让自己有效地燃烧——哪怕是一丁点儿,这便是跑步一事的本质。”
我们成为跑者,和时间博弈,以奔跑磨砺自我,让自己相信,通过自律,自己有力量掌控自己的人生。如此,奔跑是我们人生的支点,平衡工作与生活,平衡当下与未来,平衡自己与世界。
03
奔跑是时间的艺术,也是行动的艺术。海德格尔说:“任何一种对存在的理解,都必须以时间为其视野”。跑者之所以是跑者,是因为对时间、对速度的极致追求。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的训练,运动员式的生活方式,让你成为一个坚守长期主义的行动者。
用腿跑,用心跑,用脑子跑,即使不知道答案,仍然选择做最值得的自己:去思考、去行动,去迎接、去探索。一个真正的跑者不会自我美化,自我感动,但内心的那团火,眼中的那束光,起点前的平静,终点时的欣悦,都仿佛寒夜升起的篝火,为迎接春天而燃烧。
行动比什么都重要,从跑步开始,从小处下手,素位而行,各尽本分。跑起来比什么都重要,奔跑让生命丰富而真切,让行动更有力量,让你在奔跑中找到自己,确认自己。
有人说,这一生你一定要跑一次马拉松;也有人说,跑100个马拉松,还是过不好这一生。源自希腊的斯多葛学派,是教人怎样过好这一生的学问。斯多葛认为,人生应追求有德性(virtue)的生活,并等待命运女神的垂青。
所谓德性,就是成为我们所应当成为的那种人,承担我们对于父母兄弟朋友家邦负有的责任。人生不是一场马拉松,而是时时刻刻的体验。
马拉松不是生活的全部,不是任何人的乌托邦,跑步不会让你更高尚、更优越、更靠谱,跑步不是逃避,那些跑前没有解决的问题,跑后依然要面对。你要去爱,去生活,去受伤,去创造,在困难中奔跑,在责任中奔跑,无畏无惧,内心宁静。
04
中国的佛寺,有一种沿用至今的计时方式,燃香计时,一炷香约为半个时辰。时间的香气是沉思的,静谧和谐。
今天,时间支离破碎,注意力被割裂,我们被流量裹挟,被算法包围,每天六七个小时盯着手机成为生活常态。信息流、短视频,AI深度嵌入日常生活,手机成了一个巨大的时间黑洞。算法让时间加速,流量带来时间的涣散和紊乱,我们的精神世界每天处于各种矛盾、焦虑和内耗之中,流量成为精神困境的根源。
奔跑,将赋予我们对抗算法的力量。奔跑的作用,就像一个稳定的时间容器,确保一个持续的、永恒的当下。放下手机、穿上跑鞋,“我跑步,只是跑着。原则上是在空白中跑步,也是为了获得空白而跑步。”
我跑故我在。关注呼吸,这是一件神圣的事情,就像我们做任何事情一样,进入专注的冥想状态,让决堤般涣散的时间恢复到奔跑的节奏。
此时,奔跑赐予我们更柔软却更为强大的东西,时间的引力又回到你的内心,你的觉察被唤醒,你和山河大地融为一体。
跑步是禅,跑步是锚,在信息和情绪过载的时代,跑步让我们在匆忙和慌乱中保持定力,在失范和焦灼中不乱方寸,在沉思中让香气溢满时间。
新年已至,我们总要追问:马拉松是什么?马拉松究竟有何意义?为什么人们如此迷恋马拉松?如此深爱奔跑?
基普乔格说,马拉松是一把钥匙,“当你拥有一把小小的钥匙,你可以打开一扇门,推开那扇门,你可以走进宽阔的房子,看见更大的世界。”
奔跑的起点是不变的初心,奔跑的尽头是永恒的自由,新的一年,让我们自由奔跑,让我们在路上相遇,倾听彼此的呼吸,感受彼此铭刻时间的方式——让时间定格,让时间超越,让时间重新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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