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1年6月8日,志愿军第20军58师在历经了艰难的华川阻击战之后,终于撤下阵地。师长黄朝天望着身后浴血奋战过的阵地,心中五味杂陈,既有完成任务的欣慰,又有对牺牲战友的悲痛。
当58师撤下阵地的消息传至司令部,宋时轮将军难掩心中激动,接连说了三声“好”。而一向严肃的彭总,在得知58师的战绩后,脸上也露出了难得的笑容,盛赞58师敢打敢拼,能打硬仗。
在这场激烈的阻击战中,58师面对着数量远超自己的敌军,在极其艰苦的环境中,坚持防守阵地长达13昼夜,抵御了敌军10个团约3万人的连续进攻。尽管付出了2700多人的伤亡,但他们消灭了7400多名敌人,出色地完成了阻击战斗任务。挫败了“联合国军”企图围歼志愿军主力的计划,为东线部队的安全撤退做出了重大贡献。
然而,就在全师上下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之中,都期待着对58师的嘉奖命令时,上边传来的却不是嘉奖,而是处分。这一消息如同晴天霹雳,让官兵们都感到十分意外。58师刚刚立下战功,即便没有嘉奖,也不应该受到处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1951年5月,抗美援朝战争第五次战役第二阶段作战结束后,志愿军虽取得一定的战果,但部队疲劳,人员困乏,粮食和武器弹药即将消耗殆尽,司令部于5月21日下令部队全线北撤休整。然而,获知志愿军行动踪迹与规律的美军快速展开反攻行动。
5月27日,志愿军第20军58师在接到北撤指令后,正在有序地穿过华川地区。师长黄朝天突然被美军炮火的轰鸣声打断思绪,侦察兵紧急报告称华川的阵地已落入敌手。一收到侦察员的情报,黄朝天迅速意识到形势的严峻性。华川不仅是志愿军第五次战役东线的关键后勤基地,拥有众多的兵站和医疗设施,同时也是一个战略要地,两条主要的公路一条东西向、一条南北向在此交叉,构成了交通网络的核心。
华川也是第九兵团撤退的必经之路,敌军一旦在此地区站稳脚跟,后果不堪设想。不仅可以组织大量的机械化部队向北追击我军,还可快速地横向机动支援其友邻部队作战,更会切断我东西战场的联系,进而包抄东线或西线的志愿军,实现围歼。
黄朝天此刻面前摆着两条路:一边是遵从上级的指令,撤至金化区域,以保全58师的有生力量,但这样做可能会使第9兵团的五个军、行动迟缓的炮兵部队、医院、伤员以及众多携带重装备的部队落入美军的包围圈;另一边则是违背命令,向华川地区发起反击,这将迫使58师在兵力、弹药和补给极度匮乏的情况下,与占尽优势的美军进行一场生死较量。
当时的58师,经过第五次战役前两个阶段作战后,减员达20%,全师仅7000余人,建制不全、极度疲劳。弹药严重不足,机枪弹只有编制的一半,迫击炮和火箭筒的弹量更是只剩下三分之一。而美军兵力达2.8万余人,还有270辆坦克和550门火炮,并且掌控着制空权,可轻松进行物资空投确保补给。
在这危急时刻,黄朝天和政委朱启祥经过慎重商讨,从大局出发,毅然决定冒着抗命的风险原地坚守,阻击美军,掩护志愿军其他部队后撤。他果断地下达了反攻华川的命令,决心为5个军的战友们拼死守住撤退之门。
1951年5月,华川阻击战打响,58师面对的敌人包括美军第7师、第24师和南朝鲜军第2师、第3师、第6师,总共约2.8万人,还有270辆坦克和550门火炮,且拥有制空权,可进行空中支援。
5月27日,美军第7师先遣队进占华川,58师师长黄朝天、政委朱启祥果断命令173、174团迅速抢占341至蛇头岘等高地抗击敌人进攻,173团毁敌坦克4辆,当夜又向原川里出击,抢救出友邻部队伤员300余人及大量物资,174团向华川反击,迫敌退出华川。
仅一天时间,身处一线的173团和174团就伤亡惨重,58师被迫将预备队172团投入战斗。以“火力前重后轻”“士兵前轻后重”的配置,将主力配备在阻击高地的两侧,28日,美军和南朝鲜军主力在坦克配合下复占华川,并分路继续向北进攻,58师顽强抗击,白天坚守,夜晚反击,于30日晚转移至将军山、论味里、下好音洞一线及其以北地区的我军基本阵地。美军第9军经一天调整部署,于6月1日再次发起猛烈进攻,此时的战斗更加激烈。
6月3日,敌人继续向58师各一线阵地猛攻,173团英勇奋战,在团领导组织之下,进行了3次阵前反击,予敌以大量杀伤后,172团也与敌反复争夺于一线阵地,后主动退守下一阵地。6月4日,58师根据军命令,转移至预备阵地,继续阻击北进的美军和南朝鲜军。
至6月8日,58师历经13天的华川防御战圆满完成作战任务,以伤亡2700多人的代价歼敌7400余人,粉碎了“联合国军”围歼志愿军主力的企图,为东线5个军开辟出安全的撤退通道,确保了这5个军能够顺利摆脱危险,安全转移,随后58师在兄弟部队60师前来接防的情况下,有条不紊地撤离阵地。
就在58 师 174 团夺回华川后,战士们因目睹一度被美军占领的我战地医院伤兵惨状,悲愤之下将战斗中俘获的联军士兵共 50 多名集体处决,当时现场一片混乱,174团部分干部也参与其中。
从部队纪律和国际影响看,我军一向秉持人道主义和纪律要求,优待俘虏是展现我军形象的重要方式。174团的行为严重破坏了俘虏政策,引发国际舆论的密切关注。
所以,上级对58师作出处分,主要是针对 174团干部和战士。这并非否定58师战功,而是强调纪律重要性,维护志愿军的声誉。战后,志愿军司令部还是通令嘉奖58师,并将58师在华川阻击战中的反击战术经验通报全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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