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流明
本文声明:本文为短篇小说，内容纯属虚构，请理性观看
父母离婚后，舅舅独自承担起了抚养我的重任，五年来毫无怨言。
等我长大工作后，我便想着将舅舅接到家里养老。
我开始赶回舅舅家时却惊讶的发现舅舅早已搬到了养老院。
就当我好不容易找到他时，他却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不仅二话不说就赶我走，还让我别再回去找他。
01
高三那年，父母的离婚仿佛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风雨，摧毁了我原本宁静的生活，那段时间，我感到自己的世界无比孤单，仿佛所有的色彩都被抹去了，只剩下灰色的阴霾。
母亲在离婚后带着我回到了外婆家，却没有告诉我任何关于未来的安排，只是默默地消失了，再也没有回来过。
外婆家位于郊区，房子不大，屋内的陈设也很简单，我原以为母亲只是暂时离开，直到她再也没有出现。
我没有抱怨，因为我知道，母亲曾经也是为了我才做出的选择，或许她也在努力承受自己无法言喻的痛苦，我在外婆的照顾下长大，但那种被遗弃的孤独感从未离开过我。
外婆年事已高，身体越来越不好，家里的气氛总是透着几分沉重，每当夜深人静时，我总会感到一种无法言说的压抑，仿佛世界上只有我一个人孤独地活着。
每当我低头看见外婆那布满岁月痕迹的手时，我常常会觉得自己成了不懂事的孩子，感到对不起外婆。
就在我迷茫无助的时候，舅舅突然闯进了我的生活，他是母亲的弟弟，和母亲的关系并不好，甚至常年没什么联系，可在这场突如其来的变故面前，他选择了站出来。
一天，他突然打电话给我，说：“小芳，舅舅知道你现在过得不好，既然你妈妈不在，那你就搬过来和我一起住吧，至少有个人陪着你。”
舅舅的声音很坚定，仿佛能带给我无穷的力量，那一瞬间，我心中涌起了一股温暖，仿佛所有的阴霾都被阳光驱散了，我知道，这个决定将会改变我的一生。
舅舅把我接到家里的第一天，家里的一切都显得那么陌生和温暖，他没有什么高大上的家居，简简单单的一套房子，却因为有了他的陪伴，变得格外温馨。
他给我安排了一间小卧室，墙上挂着几幅风景画，看起来很有情调，虽然生活不算富裕，但我从未感到过缺少什么。
舅舅每天早晨都会早早起床为我准备早餐，面包、牛奶、煎蛋，每一样都做得恰到好处，“吃点东西，今天考试就靠你了。”
他总是用那种充满关怀的眼神看着我，我从来没有想过，在那样艰难的日子里，舅舅是如何从早到晚奔波工作，但他总是能在我最需要的时候出现，给予我最大的支持。
我记得每次考试前，舅舅都会特别叮嘱我：“紧张的时候，不要想太多，深呼吸，放松自己。”
他似乎总是知道，如何用最简单的话语安慰我不安的心，高三那年的压力巨大，我曾多次陷入崩溃的边缘，但舅舅总是默默地支持着我，给我力量。
有时候，我感到自己活得像一只鸟，而舅舅就是那片永远温暖的天空，让我可以毫无畏惧地翱翔。
五年的时光，不知不觉过去了，舅舅给了我无尽的爱和耐心，供我上学，送我去考场，接我放学，几乎在我每一个人生的转折点上都有他的身影，虽然他并不富裕，但他将所有的爱都倾注给了我。
在大学毕业那年，我找到了第一份工作，虽然薪水不高，但对于我来说，足够让我自立了，我决定去外面闯一闯，开始独立生活。
舅舅没有挽留，只是默默地叮嘱我：“外面的世界很大，做什么都要坚持，不要放弃。”
毕业后，我选择了一座城市开始工作，那座城市的喧嚣和繁忙使得我和舅舅渐渐疏远，我每周都会打电话给他，告诉他我在工作上的进展，告诉他生活的一些琐事。
每当电话那头传来舅舅的声音，我总是感到一阵温暖，虽然我们不再朝夕相对，但我知道，舅舅始终在为我加油。
终于，我迎来了自己的婚礼，婚礼当天，我站在洁白的婚纱里，看着对面站着的丈夫，心里却无比的复杂。
我的父母依旧没有消息，母亲早已远去，父亲则完全失联，没有父母的陪伴，我感到空荡荡的，可是，舅舅在婚礼现场稳稳地站在我的身旁，给了我最大的支持。
当我换上婚纱准备出场时，我走到舅舅面前，突然眼泪就止不住地流了下来，我抱住舅舅，声音哽咽：“舅舅，真的谢谢你，给了我一个家。”
舅舅轻轻拍了拍我的背，温柔地说道：“傻丫头，你是我的侄女，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他的眼神很温暖，却也带着些许不舍，我知道，在这一刻，舅舅的心里充满了对我的祝福和不舍。
婚礼进行时，我的心中依旧充满了感激，因为我知道，舅舅才是最亲的人，他是我所有困境中的依靠。
结婚后，我开始在新家里忙碌，工作也渐渐变得繁重起来，虽然我依然保持和舅舅的联系，但每次通话时，我都会隐约感觉到舅舅的身体在慢慢变差。
02
起初是些小问题，腰痛、肩膀不适，后来甚至连走路都有些困难，每次打电话，他总是轻描淡写地说：“没事，就是老了，习惯就好。”
我不安了，心里充满了担忧，舅舅曾经是我的支柱，而现在，我成了他的支柱。
我开始想，如果舅舅能和我一起生活，或许会更好，我可以照顾他，陪伴他，至少不让他再一个人孤独地生活。
于是，我决定提议让舅舅搬到我家来，给他更多的照顾，我想，这样他会更开心，我也能减轻自己的负担，然而，当我把这个想法告诉舅舅时，他却沉默了。
“舅舅，我真的很担心你，能不能来我家一起住，我可以照顾你，不用担心。”
电话那头，舅舅沉默了很久，最后才轻声说：“不行，你有自己的生活，我不想打扰你，我在这里挺好的，不需要麻烦你。”
我听出了舅舅话中的拒绝，心里一阵沉痛，舅舅从不喜欢麻烦别人，他宁愿忍受痛苦，也不愿意打扰我，虽然我知道他坚持的原因，但我的心还是感到很难过。
那天傍晚，我决定亲自去看舅舅，一种无法言说的焦虑感像重石压在胸口，挥之不去。
我不敢再等待电话的回音，也不想再依赖那些微弱的短信和问候，我想，只有见到他，才能彻底放下心里的疑虑，于是，我一个人开车从新家赶回了老家。
老家依旧是一栋老式的小楼，和我记忆中的样子没有太大变化，车轮在幽静的乡间小道上轰鸣，随着距离的缩短，空气中弥漫着泥土和青草的香气，我的心情却越来越沉重。
停车后，我站在舅舅家的门口，伸手按下门铃，铃声清脆地回响在空荡的院子里，随后是寂静的等待。
我等了几分钟，心脏跳得越来越急促，可是没有人来开门，敲门声再次响起，依旧没有回应，我轻轻推开门，屋里的寂静让我感到一阵不安。
门是开的，房子也没有什么异常，除了那份熟悉的空荡和无人回应的寂静。
我走进客厅，四处打量了一圈，所有东西都安静地摆放着，家具虽然不新，但依旧整洁，舅舅用过的沙发上，几本翻开的一叠杂志静静地躺着，仿佛一切还没有改变。
但走到舅舅的房间时，我的脚步停顿了，那间小小的卧室，一切都显得那么陌生，床铺整齐，衣柜里的衣物也不见动过的痕迹，房间的一切都如此井然有序，仿佛主人已经很久没有住在这里。
我有些慌乱地走向厨房，打开冰箱，发现里面几乎空空如也，那种久违的寂寞感瞬间袭来，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我呆站在厨房里，目光无力地扫过这个熟悉却空洞的地方。
突然，门外传来了脚步声，是邻居阿姨，她似乎早就发现了我站在门前，微笑着走了过来，她看了我一眼，脸上带着一丝关切的神色：“小芳啊，你舅舅早就搬走了，你不知道吗？”
我愣住了，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瞬间失去了力量，舅舅搬走了，怎么可能。
我赶紧问道：“他去哪了？”
阿姨低声说：“他搬到了附近的养老院，最近身体不好，自己一个人住怕不方便，他早跟我们说了，说你很忙，不能来照顾他，就不打扰你了。”
听到这些话，我心里一震，紧接着感觉到一阵失落，舅舅竟然搬走了，没有告诉我一声，我迅速驾车前往养老院，心里满是疑惑和不安。
进入养老院，我找到了舅舅，他正坐在一张阳台椅子上晒太阳，看着外面的风景，那一刻，舅舅看起来比以前苍老了许多。
虽然他依然面带微笑，但我从他的眼里看到了不一样的情感，他不再像以前那样热切欢迎我，而是显得有些疏远。
“舅舅……”我叫了他一声，声音有些颤抖。
舅舅抬头，看见我，目光依然温和，却带着一些淡然，“你怎么来了，我不是告诉过你，不用担心我。”他说完，站起身，转身朝着另一边走去。
我跟上去，心里充满了疑惑和无奈：“舅舅，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搬到这里来？我可以照顾你，不用在这里住。”
他没有回头，只是平静地说道：“我已经习惯了这里的生活，别再打扰我了，你有自己的生活，我不想成为你的负担。”
他的声音轻得几乎没有波动，但却让我感到从未有过的疏远。
我站在原地，心头的失落像潮水般涌来，舅舅拒绝了我，拒绝了我的好意和照顾，我明白，他已经找到了自己生活的方式，不再需要我，而我，也该让他去过自己的生活。
在离开养老院时，我最后一次回头，看着那座白色的建筑，心里默默地说：“舅舅，你一定要保重身体，我会记得你的。”
车子发动的那一刻，眼泪悄然滑落，生活终究是如此复杂，人总是要学会在失落中学会放手，在那个瞬间，我才真正理解，亲情并非一味的索取，而是学会尊重和放手。
回到家后，我默默地拨通了舅舅的电话，轻声说道：“舅舅，保重身体，如果需要什么，随时告诉我。”
电话那头依旧是熟悉的声音：“我知道了，别担心我，照顾好你自己，别再来了。”
我终于明白了，生活不是依赖和负担，而是互相成全，舅舅给了我一切，而我，也该让他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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