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7年日军制造了卢沟桥事变,标志着中日战争全面爆发。很快中日两军又在上海爆发了激战,从而让全世界的注意力都从华北转移到了远东第一大城市。虽然说在抗战大部分时间里,我军都要以劣势装备对抗日军的强大火力。可淞沪会战初期的国军精锐不但数量占优,而且也拥有强大的火力支援。可整整打了10天,就是无法歼灭上海的几千日本海军陆战队,从而成为了抗日战争初期最大遗憾。今天回顾震撼人心的“10日围攻”,我们在为前辈的牺牲感慨的同时,更要吸取相关的教训。

 国军精锐德械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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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军精锐德械师

日军陆战队在上海盘踞已久,进攻的国军部队准备不足

和日军为何会出现在卢沟桥相似,今天的中国人也会奇怪:上海明明是中国的城市,为啥国军要主动进攻驻上海的日军呢?旧中国是半封建半殖民地社会,国家主权被严重破坏,列强在中国拥有驻兵权。1894年甲午战争中中国战败,日本开始一步步享受西方列强在华的种种特权。1927年北伐军进入上海,日本出动海军陆战队在上海登陆进行干涉。尝到甜头的日军于1928年6月成立“上海陆战队”,开始在上海长期驻扎。

 在上海的日本海军陆战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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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上海的日本海军陆战队

软弱无能的蒋介石一味对外妥协,以为这样列强就能支持他在中国的统治。哪知1932年为了转移国际社会对918事变的注意力,日本上海陆战队突然进攻驻守上海的19路军,引发了1.28淞沪抗战。让全国军民都难以接受的是,当年3月国民政府与日本签订的停战协定,竟然规定中国军队不准驻守上海。当时间到了1937年,所有人都知道,中日将不可避免发生大战。国民政府这才认真考虑,派精锐部队驱逐在上海的日军,以消除这个距离南京最近的日军据点。

 黄浦江里的日军战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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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浦江里的日军战舰

但1.28事变后,日本也加强了上海陆战队的力量。卢沟桥事变后日军又提前从汉口租界和国内,抽调海军陆战队增援上海。甚至许多游弋在上海附近的日本军舰,派水兵携步兵武器上岸参战。当战斗打响之时,驻上海日军已经增加到6000多人。炮兵武器有四门150毫米大口径榴弹炮、四门120毫米榴弹炮、12门75毫米山炮等,还有20多辆坦克装甲车。而且和陆军轻视冲锋枪不同,日海军陆战队士兵装备了大量的德式冲锋枪。而且日军还提前加固了虹口的海军陆战队司令部大楼,使其变成了一座钢筋混凝土堡垒。同时该司令部还是那一片区域的制高点,可以随时引导炮兵轰击远处的中国军队。

 日本海军陆战队司令部大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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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海军陆战队司令部大楼

1937年8月9日,日本海军陆战队两名士兵强闯中国保安团驻守的虹桥机场,引发了双方第一次武装冲突。11日蒋介石命令京沪警备司令张治中,指挥87师、88师两个德械师,利用黑夜秘密进入上海。张治中曾经在1936年秘密到上海地区调研,并制定了消灭上海日军的作战计划。可后来的历史证明,张治中和国军其他将领都低估了日军的实力,为驱逐上海日军所做的准备远远不够。

日军主动挑起大战,国军伤亡巨大却屡攻不克

87师和88师部署到位后,张治中正准备下令于13日凌晨开战。可蒋介石却发来急电,要他顾及英美列强的感受,延迟24小时后再进攻。张治中对此颇感无奈,受西方列强干扰成为了此战中,中国军队处于被动的重要原因。没想到13日下午,日军竟然首先进攻八字桥。于是这场拉开三个月淞沪血战序幕的,“10日围攻”作战正式打响。

蒋介石和张治中的设想很好,两个德械师拥有绝对的数量优势。可以在优势炮火支持下迅速扫荡上海日军,然后再从容应对其从国内派来的援军。战斗打响后驻上海日本海军最高长官长谷川清,也非常担心中国军队会在援兵到来前的6天内。消灭岸上的全部日军,故而紧急向国内求援。

 国军总指挥张治中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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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军总指挥张治中将军

8月14日张治中命令87师猛攻杨树浦,88师猛攻虹口。可没想到国军士兵前赴后继伤亡惨重,却只攻占了一些无关紧要的据点。更大的噩耗是,日军一颗炮弹落入262旅刚刚收复的持志大学。旅长黄梅兴不幸中弹牺牲,张治中这才意识到此次作战远没有想象的那么容易。尽管87师和88师,号称是中国当时装备最好、训练水平最高的德械师。但其和真正的德国步兵师相比,装备差距依然很大。比如德军每个班都有一挺MG34通用机枪,同时具备轻机枪的机动性和重机枪的射速。每个班还有两挺冲锋枪,用来加强近战火力。而德械师的每个班只有一挺捷克式轻机枪,近战火力只有驳壳枪。而且德军每个步兵师都有12门150毫米大口径榴弹炮和36门105毫米榴弹炮,步兵炮、迫击炮的数量更是高达200多门。而德械师只有12门75毫米山炮,每一个步兵团只有12门迫击炮。和同等级别的日军或日本海军陆战队做对比,轻重火力都没有什么优势。

 国军150毫米榴弹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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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军150毫米榴弹炮

为了能够一战成功,蒋介石不惜血本。派了装备有16门旧式150毫米榴弹炮的炮8团全部,装备24门最新德式150毫米榴弹炮的炮10团两个营参战。同时国民党空军也出动战机轰炸黄浦江上的日军军舰,国民党海军也出动了鱼雷艇攻击日军旗舰“出云”号。然而实际结果表明,国军之前并没有很好演练步炮协同和陆空协同。150毫米榴弹炮威力虽大,却没有合格的炮兵观测人员负责修正炮兵射击诸元。导致发射的很多炮弹,都没有落到日军核心阵地上。空军也没有和张治中的司令部建立联系,完全是各打各的。比如8月14日空军单独轰炸日军司令部,可陆军在几个小时后才按原计划发动进攻。指挥系统混乱加多兵种协同作战不力,让国军空有火力优势,却无法转化为战场上的胜利。

36师增援后国军浴血奋战,却在汇山码头遭遇挫折

事实上国军伤亡惨重,日军同样也感受到了巨大压力。可没想到15日和16日,蒋介石竟然以部队伤亡过大为由,命令部队暂停进攻调整部署。日军则借机加紧修复工事,还在军舰和飞机支援下多次反扑。蒋介石命令第98师和第2师独立第2旅,协助两个德械师防御已有阵地。

 卧姿射击的国军战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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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姿射击的国军战士

17日已经成为第9集团军司令的张治中,命令再次恢复全线进攻,并采纳了德国军事顾问的突击队战术。中国军队先使用所有火炮向日军阵地猛轰,然后87师和88师各以一个营作为前锋从日军薄弱处突进。然而两个师的官兵平时并没有做过相关训练,理论和实际出现了脱节。88师突击队本来已经在热心市民带领下,抄小路到了日海军陆战队司令部附近。却发现无法联系到后方的大部队,最后只能悻悻而退。87师的进攻也在取得一点进展后,就完全陷入停滞。

18日蒋介石竟然以进行国际调停为由,要求当天再次暂停作战。正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张治中后来在回忆录中也痛恨蒋介石多次瞎指挥。好消息是当天因西安事变,而被调往陕西的36师也到达了上海。于是张治中重新调整部署,让3个德械师分三路向日军剩余阵地发起猛攻。

 增援的国军加入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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增援的国军加入战场

8月19日下午5点36师、87师和88师,发动了整场“10日围攻”中最大规模的一次地面攻势。36师选择中路突破直扑汇山码头,从而将日军阵地分割成两半。然而当36师216团的先头部队终于冲到汇山码头时,竟然发现日军在那里布置了一道很厚的铁闸门。按正常作战模式应该用炸药包爆破,可偏偏这些国军战士手里只有枪支和手榴弹。于是216团团长胡家骥,带领战士试图爬过铁闸门。结果被早有准备的日军一枪打倒,36师只得停止进攻巩固已有阵地。另外两个师的进攻也因伤亡过大而被迫停止,大量基层官兵的伤亡还影响到了后来的作战。

坦克也未能改变战局,日军主力到达功亏一篑

张治中不知道的是,8月15日日军就已经正式下令组建上海派遣军。8月19日从旅顺等地赶来的2000多日本海军陆战队,已经在军舰掩护下抵达战场。同时日本海军已经从国内派出了“凤翔”、“龙骧”和“加贺”3艘航母,携带123架舰载机赶到了上海附近。中日两军的火力差距正在逆转,而国军却迟迟不能歼灭上海日军。8月20日蒋介石召开最高国王会议后,宣布将全国划为五大战区。淞沪杭地区划为第三战区,并决心调遣更多军队来上海作战。

 国军的坦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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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军的坦克

对于连日作战伤亡惨重的第九集团军来说,留给他们的时间真的不多了。21日张治中命令当晚发动第4次进攻,并且还出动了当时中央军建制内仅有的两个坦克连协助作战。坦克一连配合36师216团,坦克二连配合87师522团。然而德械师官兵之前只在1935年大演习时,演练过一次野战条件下的步坦协同。结果坦克在前面冲,步兵却没有及时跟上。而且日军也利用街道两侧高楼上的机枪,居高临下扫射缺少防范的中国士兵。待国军坦克孤军深入后,再使用反坦克炮将其击毁。

尽管依旧伤亡惨重,但张治中这次没有下令暂停,而是命令第二天持续进攻。22日晚36师官兵在付出巨大伤亡后,终于攻进了汇山码头。然而码头上的日军逃跑后,却让黄浦江上的日舰可以毫无顾忌的开炮射击,36师前锋官兵几乎全部牺牲。此时双方都已经到了强弩之末,但36师官兵决心再努力一次。23日凌晨凌晨5点主攻营突进到了汇山码头。可营长顾心卫刚要向张治中报喜。却听到了一个晴天霹雳,张治中竟然命令36师马上撤退。

 登陆后的日军大部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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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陆后的日军大部队

原来当天凌晨日军第11师团已经在宝山附近登陆,第3师团也在吴淞附近登陆。海岸边的中国守军一触即溃,第9集团军已经面临被日军两面夹击的不利态势。张治中只好下令停止对日军残余据点的进攻,全军转向迎战登陆的日军主力。顾心卫一时间悲愤到了极点,掏出手枪就想自杀,幸好被手下及时阻止。就这样国军耗费10天,未能以5万之众歼灭上海的数千日军,反而导致全局陷入被动。这既有国军在装备和训练上的诸多不足,也有国民政府高层迟疑不定、错失良机等政治因素。回望这段悲壮的战史,需要总结的教训太沉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