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4年的赣南,五路国民党大军正收紧包围圈;同一时期的华北,日军铁蹄已踏破山海关。中央苏区的红军面临双重绞索:眼前的军事围剿与远方的民族危亡。
当第五次反“围剿”形势急转直下,战略转移已成定局时,一个更深层的命题浮出水面——这支以救国为初心的军队,究竟该向何处去?
答案早已写在历史的脉络中:北上抗日,才是真正的生路。

苏区困境:铁桶合围下的生死困局
中央苏区地处赣南闽西,山峦叠嶂却四面受敌。蒋介石视其为“心腹大患”,从1930年至1934年发动五次军事“围剿”,兵力从10万递增至百万。特别是第五次“围剿”,国民党采取“堡垒推进”战术,3000座碉堡如锁链般勒紧苏区经济命脉。
盐价暴涨至“一两黄金换一两盐”,药品断绝,兵员补充枯竭。即便红军能暂时挫败这次进攻,蒋介石的“第六次、第七次围剿计划”也已密谋成型。
更致命的是地理局限。苏区面积仅5万平方公里,回旋余地狭小。而日军此时已侵占热河、进逼察哈尔,华北危在旦夕。
毛泽东曾痛切指出:“若困守江西,连日军的面都见不到,何以领导抗日?”
国民党御用文人趁机讥讽红军“躲在山沟空喊抗日”,这种舆论压力加速了战略转向的紧迫性。

抗日使命:从宣言到行动的逻辑必然
中国共产党对抗日的主张绝非转移时的临时口号。1931年九一八事变爆发后第三天,中共即发表《为日本帝国主义强暴占领东三省事件宣言》,呼吁“组织群众反抗日本侵略”。
1934年7月,中央红军打出“北上抗日先遣队”旗帜,方志敏率部向闽浙皖出击,试图调动围攻苏区的敌军。虽因兵力悬殊失败,却昭示了战略方向。
1935年的华北事变更成转折点。日军策动“华北自治”,民族矛盾彻底压倒阶级矛盾。中共中央在长征途中发表《八一宣言》,疾呼“停止内战,一致抗日”,首次提出组建国防政府和抗日联军。
当红一、四方面军在懋功会师时,党中央力主北上陕甘,直言“靠近抗日前线才能取得政治主动权”。张国焘的南下主张导致西路军惨败,反向证明北上路线的正确。

统一战线:黄土高原上的战略破局
1935年12月,陕北瓦窑堡的一孔窑洞里,中共中央政治局会议作出历史性决策:建立最广泛的抗日民族统一战线。毛泽东在《论反对日本帝国主义的策略》中阐明:“党的任务,就是把红军的活动和工人、农民、学生、小资产阶级、民族资产阶级的一切活动汇合起来,成为一个统一的民族革命战线。”
这一策略彻底改变革命格局。红军东征山西时发布布告:“一切爱国志士,革命仁人,不分新旧,不分派别,凡愿抗日者,本军均愿与之联合”。
周恩来密会东北军将领张学良,促成延安会谈;红军停止对国民党地方部队攻击,甚至协助傅作义绥远抗战。政治上的主动,使蒋介石“攘外必先安内”论彻底破产。

历史验证:从被迫转移到战略主动
1936年10月,红军三大主力会师陕甘宁。此时苏区虽仅剩4万兵力,却因立足抗战前线获得空前发展机遇。太原、北平、上海的青年学生跋涉千里投奔延安;海外华侨捐赠的医疗物资经西安转运;连国民党地方实力派如阎锡山,也秘密与中共达成抗日协议。
西安事变中共产党的调停能力,正是统一战线力量的明证。周恩来对张学良直言:“只要蒋先生抗日,红军愿接受统一指挥。”当蒋介石被迫接受停战后,中共立即履行承诺:红军改编为八路军开赴山西前线,平型关一战粉碎日军不可战胜的神话。
埃德加·斯诺在《西行漫记》中记录了一位红军战士的话:“我们走了二万五千里,不是为了躲藏,而是为了和日本人作战!”
若红军始终困守江西,即便再粉碎几次“围剿”,也难逃被封锁消耗的命运。而北上抗日使共产党从“南方山区的割据者”蜕变为民族解放战争的旗帜。历史证明,这一步棋,走活了全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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