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5年11月的夜里,你们红五军团还能顶得住吗?”警卫员压低嗓音问道,站在寒风中的董振堂只是抖了抖军大衣:“顶不住也得顶,后卫要是垮了,前面几万人就完了。”一句平平常常的对话,把人猛地拉回那段硝烟弥漫的岁月。彼时的中央红军刚刚闯出西南苗岭,五个军团彼此掩护,轮番硬打。林彪、彭德怀的名字几乎与长征划上了等号,可另一侧的战壕里,还站着董振堂、周昆、罗炳辉,这三位军团长却被后来人慢慢淡忘。讲他们的故事,离不开清晰的时间线,也离不开那条绵延两万五千里的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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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7年,南昌与秋收两支起义部队各自突围,随后在井冈山汇合,逐步形成红一方面军雏形。1930年后,正式的军团制确立,一军团交林彪率领,三军团归彭德怀麾下。不到两年,红五、红八、红九三个新军团先后亮相,主官分别是董振堂、周昆、罗炳辉。至此,“五虎并肩”格局完成。此种编制,相当于三十年后的野战军,放眼当时的工农武装,已是最高等级主力。

1934年10月,中央红军被迫突围,史称长征。队伍越走越少,压力却一刻不停。湘江之役是生死关口,林、彭两军团担任突破,董振堂的红五军团反向折回,死守殿后。十万人大军跨河,但牺牲人数四万有余,其中三分之一来自红五军团。守到最后一天,董振堂只剩两千余人,仍照例清点队伍,然后对参谋说:“少一个都算我董某人的罪。”这句略带西北腔调的话,如今听来仍带着铁血的倔强。

尔后是乌江、金沙江、腊子口。史料中常见“一军团迅猛穿插”“三军团昼夜急进”,却很少提到八军团的侧翼掩护。周昆指挥的那支部队,人不多,任务却多:侦察、截击、护送电台,凡是麻烦事都推给他们。1936年到达陕北,周昆因屡次在关键节点破译敌军情报,被毛泽东当面称赞“脑子灵光”。命运的转折却发生在抗战初期。1938年初,他被任命为八路军一一五师参谋长,随后离开晋西北前往后方联系物资,再无确切记录。有的老兵说他在粤北被土匪误杀,有的说他去了香港潜伏,也有人猜测他回到江西老家隐姓埋名。直到今天,官方档案依旧标注“失踪”,尘封了一个原本可能的开国上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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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周昆的谜团,罗炳辉的生平更为完整。这个云南小伙子出身苦力,1915年就在滇军里扛枪。1929年加入红军后,他打过皖南、闽西,抗战时又跟着陈赓在太行山周旋日军,名气并不输给林、彭。罗炳辉总结的“梅花桩”战术,用分散火力拖慢敌人集中进攻,后来被八路军普遍采纳。遗憾的是,1946年调往东北途中,他突发肝病去世,年仅四十九岁。此时离共和国诞生只差三年,若非疾病,他多半能以野战军副司令员的资历进入新中国高级将领序列。

董振堂的结局同样悲壮。1936年10月三大主力会师后,他的红五军改编为红五军,从此跟随西路军西征。高台战斗时,西路军不足万人,却要挡住马家军六个团。根据幸存者回忆,董振堂最后一次露面是冲向敌人指挥所,随后再无消息。战斗结束,西路军仅余四百余人脱险。军史将那一役称为“河西走廊血战”,把董振堂列为“终战牺牲”。就这样,又一位可能的元帅苗子,永远留在黄沙戈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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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位军团长的生死沉浮各不相同,却有共同点:时代推着他们往前跑,没人能停下来喘口气。有人幸运挨到了1949年,有人倒在半途。有人戎马倥偬后消失在迷雾,有人轰轰烈烈地成为传说。对比之下,林彪、彭德怀的事迹更被大众熟知,不只是因为能打,还因为他们完整走完了革命、抗战、解放、建国的四段历程。长时间的舞台才能累积叙事资源,历史书自然愿意多给几页篇幅。

值得一提的是,1955年授衔时,罗炳辉的遗孀收到一枚一级八一勋章、一枚一级独立自由勋章,这在已故将领中不多见。周昆若在世,至少也是上将;董振堂若不在高台殉国,按照西路军领导层排列,大概率能拿到大将。可惜战事瞬息万变,没有假设。正因为如此,他们的经历对研究红军编制、长征战略乃至西北战局,都还有未被彻底发掘的价值。

试想一下,如果周昆后来出现在解放海南的登陆艇上,或者罗炳辉坐镇辽沈战役的指挥部,今天的军史教材会不会多几幅照片?这种猜测无法得到验证,只能提醒人们:战争从不挑人,它只挑命硬的人。林、彭活成了王牌军团的象征,其他三位则化作冰冷数据,散落在档案袋与老兵的回忆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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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再提红一方面军,人们首先想到一军团、三军团,也无可厚非。但当年那支八万人队伍,真正意义上的“核心骨架”至少有五根。林彪、彭德怀是两根最亮的灯柱,董振堂、周昆、罗炳辉则像风雪夜里的火把,光线不大却照见了更多碎石与荆棘。当灯光更加充足时,别忘了那些火把曾经燃烧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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