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玉这个名字,现在知道的人不多了,但在当年的山东和华东战场,提起他,不管是八路军战士还是老百姓,都得竖起大拇指。他当年手握十几万抗日大军,把山东根据地打理得井井有条,还给延安送了13万两黄金,可建国后,却去了劳动部管劳资工作,这事儿搁现在,还有人觉得不可思议。
1906年,黎玉生在山西崞县,也就是现在的原平市。他早年在北平上大学,学的是法学院,可没等毕业,就一头扎进了革命里。1925年先入了共青团,第二年转成中共党员,1930年开始在北方做地下党工作。1933年因为组织武装起义,被国民党抓了,关在北平草岚子监狱,吃了不少苦,酷刑都挨过,可硬是没松口。1936年经党组织营救出狱,没歇多久,就被派往山东——那时候山东党组织被破坏得厉害,几乎是一片空白,组织上就是让他去“重建”的。
到了山东,黎玉真是冒着生命危险干工作。那时候国民党白色恐怖厉害,日伪军也到处抓人,他跑遍了山东各个角落,找失散的党员,建基层组织,有时候一天换好几个地方,就怕被盯上。就这么干了一年多,原本零散的党组织,慢慢又拧成了一股绳,山东的革命火种算是被他保住了。
抗日战争一爆发,黎玉马上牵头组建了山东人民抗日救国军第3军,这是山东第一支咱们党领导的抗日武装,打响了山东抗日的第一枪。刚开始队伍人不多,武器也差,可他带着战士们在敌后打游击,发动老百姓参军,队伍越打越大。1938年,这支部队和其他抗日武装合编为八路军山东纵队,一下子就有了3万多人,黎玉当政治委员。到1943年,和115师合并成山东军区,兵力直接涨到13万,成了全国最大的抗日根据地之一,黎玉一直是根据地的核心领导,大小事儿都要他拍板。
最让人佩服的,是他给延安送黄金的事儿。抗战那几年,延安日子有多难,不用多说,粮食不够吃,药品没有,军费更是缺口大得吓人,年均军费缺口能到80%。黎玉听说后,心里急得不行,马上在山东根据地想办法。组织老百姓开采招远金矿,向商户和开明绅士征收抗日捐税,还动员大家把家里的金银拿出来,凑了不少硬通货。可怎么送到延安是个大难题,日伪军层层封锁,路上全是关卡。黎玉专门组建了“黄金运输队”,挑了最精干的战士,带着黄金绕远路,经晋冀鲁豫根据地中转,避开敌人的搜查。从1938年到1945年,分了好几次才把这些物资送完,光黄金就有13万两。后来有人算过,这些黄金覆盖了1941到1943年中央财政的30%以上,真是解了延安的燃眉之急。
解放战争时期,黎玉的担子更重了。他当时是中共中央华东局副书记、新四军兼山东军区副政治委员,还是山东省政府主席,后来华东野战军成立,又兼任副政治委员。别看他头衔多,核心工作就两样:后勤保障和群众动员。那时候华东野战军几十万大军,打仗需要兵源、粮食、弹药,全靠他在山东根据地筹措。山东先后动员了130万民工支前,光粮食一年就筹措12亿斤,不管是莱芜战役、孟良崮战役,还是淮海战役,前线缺什么,他就能组织老百姓送什么。陈毅元帅后来都说,华东战场的胜利,一半功劳归前方打仗的,一半归黎玉领导的后方。
可谁也没想到,建国后黎玉的工作调了方向。1950年,他被任命为中央人民政府劳动部副部长,主管劳资关系、企业用工制度这些事儿。很多人以为他是“降职”了,其实不是——劳动部是正部级单位,他是副部长,“劳资处”只是他分管的部门,不是说他成了“处长”。这次调整,说起来有几个原因:一是1948年前后,山东根据地在土改和支前工作中,出现过一些局部“左”的偏差,黎玉作为主要负责人,承担了领导责任,受到过中央批评,不过后来复查,认定只是工作方法问题,没有原则性错误;二是建国后,全国有2000多万工人,用工制度、劳资关系都需要规范,黎玉长期在根据地搞基层治理和群众工作,组织上觉得他适合干这个;再加上那时候很多军队高级干部都转业到地方,40%的高级将领都换了岗位,黎玉的调整也算是顺应潮流。
到了劳动部,黎玉还是老样子,兢兢业业的。他不坐在办公室里,经常往工厂、矿山跑,跟工人聊天,了解他们的工作和生活情况,制定政策的时候也尽量贴合实际。后来1954年,他还升任劳动部常务副部长,1958年调到第一机械工业部当副部长,1963年农业机械部成立,又去了那里当副部长,一辈子都在工业领域的基层治理岗位上忙活。他从不跟人提自己过去的功劳,很多年轻同事都不知道,这位和蔼的“黎部长”,当年是手握十几万大军、给延安送黄金的传奇人物。
1986年,黎玉逝世,享年80岁。毛泽东主席当年评价他:“山东的工作做得好,黎玉同志功不可没”,这句话算是对他一生最好的总结。
现在回头看黎玉的一生,战争年代他叱咤风云,和平时期他默默耕耘,不管岗位怎么变,对党和人民的忠诚从来没变过。历史上有很多像他这样的革命前辈,打天下的时候立过大功,建国后却甘愿在平凡岗位上奉献,他们的故事不该被忘记。有人说黎玉建国后的岗位“屈才”了,也有人说这才是最适合他的安排,你怎么看?如果他当年继续留在地方主持政务,会不会有更大的成就?这些问题或许没有标准答案,但他身上那种不计得失、默默奉献的精神,永远值得我们记在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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