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阳节那天的菊花会上,当武松把酒碗往桌上狠狠一摔,吼出那句反对招安的话时,整个梁山忠义堂的空气都凝固了。

宋江举着酒杯的手僵在半空,脸上的表情那叫一个精彩,青一阵白一阵的。

要是换了李逵这种大嘴巴,宋江早就让人叉出去砍了,可面对武松,这位梁山泊的当家人只能尴尬地陪笑,硬着头皮说“兄弟醉了”来打圆场。

这一幕,算是彻底把梁山那层温情脉脉的面纱给撕开了。

在这个号称“替天行道”的大型集团里,宋江虽然坐着头把交椅,但他手里的提线木偶,从来就不是完整的一百零八个。

大家都习惯把梁山看成一部草根逆袭的创业史,但咱们要是换个角度,从“控制权”这个路子去复盘,你会发现这其实是一部不断升级、却始终没法闭环的权力游戏。

梁山这摊子事儿,经历了三个时代,每一任带头大哥都在死磕一个终极难题:怎么让这帮杀人不眨眼的魔头乖乖听话?

第一代CEO王伦,就是个典型的“能力不行脾气大”。

作为一个高考落榜的秀才,这哥们的武功底子可能连一般的喽啰都不如。

他能镇住杜迁、宋万这种只有身高没有手段的“样子货”,可一旦林冲这种体制内顶级武力值的教头上山,权力的天平瞬间就崩了。

王伦怎么死的?

死在“德不配位”和“心里没数”。

他想靠嫉妒和穿小鞋来维持平衡,结果被绝对的暴力反噬,成了梁山权力路上的第一个炮灰。

紧接着的晁盖时代,梁山进入了“江湖义气”治理阶段。

托塔天王名声是响,讲义气、爱交朋友,这让他比王伦强出百倍。

但他输在不懂政治架构。

晁盖以为大碗喝酒、大秤分金就是管理,结果被后来居上的宋江用“精细化运营”给架空了。

从九天玄女送天书到排座次,宋江一步步把晁盖捧成了挂在墙上的神像,实权却全抓在自己手里。

领导者用利益编织的网,只能网住那些心中有贪念的俗人,却网不住看破红尘的魂。

到了宋江时代,权术这东西被玩到了极致。

他利用“招安”这个巨大的上市IPO愿景,捆绑了像关胜、呼延灼这样急着恢复公务员身份的降将;又用银子和所谓的大哥情义,买断了李逵这种底层打手的死忠。

这时候的梁山,看似令行禁止,哪怕宋江让兄弟们去喝毒酒,大部分人也不敢说个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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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就在这看似密不透风的铁桶江山里,有五个巨大的“漏洞”,这五个人,宋江不仅控制不了,甚至还得看他们的脸色行事。

首先就是来自二龙山的“双子星”——鲁智深和武松。

这两人不光是武力值爆表,更是梁山精神世界的“叛逆者”。

你仔细看书就会发现,宋江对鲁智深的态度特别微妙。

他对别人那是恩威并施,又是拉拢又是敲打,唯独对鲁智深,只有两个字:“敬畏”。

每次见面必喊“吾师”,这不光是因为鲁智深当过提辖、做过和尚,而是鲁智深活得太通透了。

宋江想要的是功名利禄、封妻荫子,那点小心思在鲁智深眼里就跟笑话一样。

平定方腊后,宋江兴奋地跟大伙画饼,说回京怎么受赏,鲁智深冷冷地回了一句“都不要”,直接拒绝了所有的荣华富贵。

他选择在杭州六和寺听潮圆寂,这种“成佛”的结局,是对宋江钻营一生最大的嘲讽。

宋江控制不了鲁智深,因为他给不出鲁智深想要的东西,一个无欲无求的人,就是权谋家最大的克星。

至于武松,那是梁山的“战力天花板”,更是绝对的意志代表。

全书一百零八将,只有武松能徒手干死老虎,这种恐怖的单兵作战能力让宋江不得不忌惮。

更关键的是,武松这人逻辑特别自洽。

他反对招安,不是像李逵那样因为想继续撒泼打滚,而是真的看透了朝廷的腐朽和招安的骗局。

面对武松冷冰冰的眼神,宋江那一套“忠君报国”的洗脑话术完全失灵。

当武松在六和寺断臂出家,看着宋江带着残部回京邀功时,两人其实早就不是一路人了。

宋江不敢逼武松,因为他心里清楚,真要把这只受伤的老虎逼急了,梁山的招安大计搞不好得从内部先炸雷。

如果说鲁智深和武松是宋江在世俗层面的“搞不定”,那么公孙胜、乔道清和马灵这三位法师,简直就是“降维打击”的存在。

入云龙公孙胜,那是梁山的元老级人物,也是最早看穿宋江本质的人。

早在宋江刚上梁山没多久,公孙胜就借口回家探母,直接“旷工”回了蓟州。

这在讲究歃血为盟的黑帮里,简直是不可思议的违纪行为,但宋江屁都不敢放一个。

为啥?

因为公孙胜掌握着核心科技——法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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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个冷兵器时代,法师就是核武器。

后来高唐州斗法、破幽州妖术,哪次不是靠公孙胜救场?

到了大聚义排名第四,公孙胜依然是那个甩手掌柜。

平定王庆后,眼看招安大业要成了,公孙胜二话不说,提桶跑路。

他是所有好汉里撤退得最坚决、最潇洒的一个。

宋江心里苦啊,但宋江不敢说,对于这种随时能呼风唤雨、又不稀罕人间富贵的修道者,宋江的权术就像是对着空气打拳,一点力都吃不上。

同样的逻辑也在乔道清和马灵身上应验了。

这两位本来是河北田虎手下的国师级人物,归顺梁山纯属“技术扶贫”。

他们属于编外人员,身在曹营心在汉。

对于宋江来说,这两位是大杀器,也是定时炸弹。

在征讨王庆结束后,原本同属河北降将阵营的战友死得差不多了,那种兔死狐悲的凄凉感让两人彻底寒了心。

特别是当挚友孙安病逝的消息传来,成了压垮他们心理防线的最后一根稻草。

乔道清和马灵根本没给宋江任何挽留的机会,即使宋江许诺高官厚禄,两人去意已决。

在这两位法师眼里,梁山的所谓功业不过是过眼云烟,与其跟着宋江去朝廷那个大染缸里搅和,不如归隐山林。

对此,宋江除了客客气气地送行,根本不敢有半点阻拦。

这事儿说起来也挺讽刺的。

宋江费尽心机掌控了绝大多数兄弟,带着他们走上了招安这条所谓的“光明大道”,结果呢?

十损八九,自己最后也喝了毒酒。

反观这五位他“控制不了”的好汉:公孙胜云游四海,乔道清和马灵归隐山林,鲁智深听潮顿悟立地成佛,武松在六和寺高寿善终。

当年在菊花会上,那个拍案而起的独臂行者,最终活成了宋江永远无法企及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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