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3年南京深秋的那个晚上，空气里不仅有桂花味，还有一股怎么都洗不掉的焦糊味。
那个叫松本博的日本老头，后半辈子只要一闭眼，耳边就会响起“咕嘟”一声。
那不是烧开水的动静，而是针管把血管里的液体抽干后，空气被强行挤进去的声音。
那时候，一只擦得锃亮的军靴正死死踩在一个中国年轻人的胸口上，肋骨断裂的闷响和心脏被挤压的声音混在一起。
这就不是在治病，这是一场为了榨干最后一滴血的工业化屠杀。
脚底下那个几分钟前还热乎的游击队员，这时候已经不算是个“人”了，在他们那个圈子里，这叫“一根圆木”。
大家都知道哈尔滨有个“731”，那是臭名昭著的细菌战大本营。
可很多人不知道，就在当时国民政府的眼皮子底下，南京中山门旁边的中央大学医院里，藏着个更狠的角色——“荣”字1644部队。
如果说731是搞研发的，那这儿就是个彻头彻尾的“量产工厂”。
这帮人把医院七号楼弄得跟阎王殿似的，外表看着是救死扶伤的地方，里面全是细菌和尸体。
1943年10月，刚满18岁的松本博屁颠屁颠地跑来报到，以为自己能当个白衣天使，结果呢？
一进门闻到的不是消毒水，而是焚尸炉里那股让人作呕的人油味。
七号楼四层那装修，乍一看还挺“风雅”。
走廊两边挂着“松、竹、梅、菊”的牌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家高级茶楼或者VIP病房。
松本博第一次推开“松”字号房门的时候，整个人都傻了。
这哪是什么病房，分明就是缩小版的笼子铺。
屋里一字排开七个一米见方的铁笼子，那空间小得，就算是体格小的成年人进去也只能蜷着，站都站不直。
日军管这玩意儿叫“人囚”，关在里头的人就是“材料”。
这里面关的，有南京保卫战打散的国军兄弟，有苏北来的游击队员，还有地下党。
抓进来之后，衣服一扒，往笼子里一塞，连个吃饭的碗都不给，直接用硬纸糊个盒子装饭，筷子？
想都别想，跟喂牲口一样让你用手抓。
这帮日本人这么干，还真不是单纯为了折磨人取乐，人家是有一套所谓的“科学流程”。
在1644部队那帮军医眼里，这些人就是最金贵的“一次性培养皿”。
当时太平洋战场那边日本人快顶不住了，急需大量的霍乱、伤寒病菌去翻盘。
用玻璃瓶子养细菌太慢，活性还不行，哪有人体好用啊？
体温恒定，营养丰富。
松本博那会儿的任务，就是天天盯着这七个笼子。
看着那帮游击队员被打了毒针，然后高烧、溃烂，疼得死去活来。
咱们看着是惨剧，那帮军医看着跟农民伯伯看庄稼似的，心里想的全是：“哟，这批货快成熟了。”
不过话说回来，那时侯的中国人，骨头是真的硬。
松本博的日记里记过这么个事儿：有个游击队员，愣是把那种陶瓷便器的把手给拆下来了，一点点去拧笼子底下的螺丝。
虽然最后没跑成，看守还更严了，但这种想活下去、想干翻这帮鬼子的劲头，真不是盖的。
只可惜，在那种武装到牙齿的暴力机器面前，个人的肉体确实太单薄了。
等到病菌在身体里繁殖到了峰值，也就是人快不行的时候，最吓人的“收割”环节就来了。
那天早上天刚亮，松本博给笼子里的七个人套上了黑头套。
那一刻，整个楼道里静得吓人。
几个人被拖进特制的处置室，皮带把四肢绑得死死的，整个人呈大字型固定在倾斜的手术台上。
为了防止他们乱动影响“产量”，军医会先给点麻醉剂。
数到三，人一晕，手术刀直接奔着大腿根的动脉就去了。
那不是抽血化验，那是开闸放水。
粗大的针头扎进去，血顺着管子哗哗流进大玻璃瓶里。
一瓶、两瓶…
随着血越来越少，人的身体本能地开始抽搐，皮带被挣得嘎吱作响，那是生命在做最后的抗争。
也就是在这会儿，那幕让松本博做了一辈子噩梦的场景出现了。
血流慢了怎么办？
为了不浪费这具“昂贵材料”哪怕一分钱的价值，一个穿着高筒皮靴的军医直接爬上了手术台。
他面无表情，抬起脚对着受害者的心脏位置就是狠狠一脚。
一下、两下…
就像踩海绵一样，借助外力强行把心脏里最后那点残血给泵出来。
直到导管里出现了气泡，发出了那个“咕嘟”声，这才算完。
整整六大瓶，这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中国战士，在他们眼里最后的“产出量”。
那七个游击队员就这么没了，连个名字都没留下。
他们的血被拿去造了能杀几万人的生化武器，干瘪的尸体直接扔进了走廊尽头的焚尸炉。
那天下午，南京城上空飘着一股黑烟，路过的老百姓都捂着鼻子骂这味儿难闻，谁能想到，那烟里飘着的都是同胞的冤魂。
剩下的骨灰，就被随便埋在军官学校对面的坑里，没碑，没名。
从1937年折腾到1945年，这栋楼里到底死了多少人，根本数不清。
这绝不是什么个别人的变态行为，这就是日本军国主义那个国家机器，有计划、有组织的一场反人类犯罪。
那些被叫做“马鲁他”的，可能是谁的儿子，谁的爹，谁的丈夫，最后就这么不明不白地变成了灰。
1945年8月，日军销毁了大部分罪证，那栋七号楼后来又变回了治病救人的医院，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参考资料：
井上亮，《原1644部队队员证言》，朝日新闻社，2014年。
金成民，《日本军细菌战》，黑龙江人民出版社，2008年。
中央档案馆，《细菌战与毒气战》，中华书局，1989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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