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河的冬天,白雪覆盖了所有色彩,只剩下黑与白的纯粹世界。沿着结冰的黑龙江行走,对岸俄罗斯的山峦在雾霭中若隐若现。北极村的木屋炊烟袅袅,红灯笼在雪地中格外醒目,像童话里的场景。而此行最重要的目的地,是中国最北邮局——一座不起眼的绿色小木屋,门楣上挂着褪色的邮局标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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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开木门,暖气混着旧木头的气味扑面而来。屋内陈设简单:一个柜台,几排架子,墙上贴满了旅客的照片和留言。最吸引人的是那些印着“中国最北”字样的明信片——北极光、白桦林、冰封的江面、圣诞老人小屋。挑选一张北极光的,蓝绿色光带在夜空中舞动,如梦似幻。
坐在靠窗的木桌前,借一支笔,开始给十年前的自己写信。墨水在卡片上洇开,思绪也随之流淌。告诉那个年轻的自己不必焦虑,有些路看似曲折却通向更好的地方;告诉他要珍惜某些相遇,因为有些人后会无期;也告诉他保持好奇与勇敢,因为十年后会来到中国最北端,在零下三十度的天气里,做一件浪漫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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填写地址时有些恍惚——那个熟悉的地址,那个已经离开的城市,那个不再居住的房间。贴上“最北邮局”特有邮票,盖上北极村日戳,将明信片投入红色邮筒。它将要穿越三千公里,从中国最北端到南方都市,就像穿越时空,抵达过去。走出邮局,寒风凛冽,心中却有一股暖流。在这个一切都可以即时传递的时代,用最传统的方式,让一封信慢慢行走,让一段话延迟抵达,或许是对时间最好的致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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