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孕妇坐月子,时兴的是“月嫂”,或者是“月子中心”,不会由孩子的父亲担当。
但在上世纪80年代,还没有这一切,我又无家人帮忙,只能由我一个大男人担此“大任”了。
于是,我就有一段“伺候月子”的特殊经历。
我曾是下乡知青,艰苦的环境给予我极强的生活能力,大学毕业后,又在一家不用坐班的杂志社工作,我可以全身心地投入到伺候月子的神圣工作中。
最可喜的是,我刚刚采访过的一个地质队闻讯送了10多只母鸡、一大筐鸡蛋,只需买些青菜、蒜苗、挂面,就可以满足月子里的需要了。
不能有今天坐月子这么复杂,也不可能有讲究的营养。
每天晚上,当母子俩在暖和的被窝里幸福地熟睡后,我就在冰冷的厨房里,开始一场惊心动魄的宰鸡大战。
我在鸡群中挑一只我认为最调皮也是最肥的一只鸡,紧紧地抓住它的腿和翅膀,然后让它的头躺在水池沿上,抡起刀猛力砍去。
鸡头利索地掉了,血泉涌一般喷出来,我再把鸡倒提,让血全部流入水池中。紧接着就是开水烫、退毛、洗净、掏堂等工序,我都做的环环相扣,一丝不苟。
待一切都收拾利落后,我就把鸡放进一个大砂锅里,先用大火煮开,再用小火慢慢地炖。这时已经半夜12点了,我就把母子俩给我留下的仅有一尺多点儿的地方稍微收拾,和衣睡去。
第二天早晨,炖了一夜的鸡香把小屋子熏陶的香味浓郁,睡足的爱人起床了。按讲究,月婆子不能下地,我就伺候她刷洗、更衣,然后端上用鸡汤煮了8个鸡蛋的碗。
哦,爱人竟一口气吃完了!中饭、晚饭都是鸡汤煮挂面,一个月里几乎没有换样。
就是这种单一的饮食把爱人养的又白又胖,奶水充足,常常让儿子吃奶时呛了小嗓子。
我爱人是怀孩子期间考上了电视广播大学,月子里正逢爱人期末考试,需要看书、需要做作业,而月婆子不能用眼睛,也不能长时间的坐起来。
我就在紧张做完家务后帮她整理资料,再把要点归纳后录成音,让她边抱着孩子边听着复习。就这样她竟然通过了考试,取得了不错的成绩。
当我兴冲冲地回到家,想与爱人分享发表作品的快乐时,却发现母子俩昏睡在床上,叫了几声她都没有醒来,仅有儿子哭了一声。
我忙看那个年代取暖的炉子,发现走的急竟然没有盖炉盖。我知道是煤气散发了,慌忙打开门窗,让空气对流。
儿子在艰难和愉快交织的日子里一点点长大,也有了一个我们在《辞海》上给他找到的一个好名字。
在这个艰难、紧张、愉快的月子里,我们还以儿子的口气记日记,有时我记,有时他妈妈记,很少遗漏。
这一日记一直记到儿子能自己记日记为止,长达6年时间。真实记录了儿子童年时代的一步步成长,其价值全可作为我们家的传家宝。
40年过去了,我经历的太多、太多,但“伺候月子”这段生活最难忘,也最单纯与平静。一个多月里,我忘记了室外的一切,忘记了职场的矛盾与纷争,一心只在母子身上。
也因为此,加深了夫妻感情,理解了生养孩子的艰难,也百般疼爱自己的儿子。
现在离婚率高,可能也与没有让丈夫伺候月子有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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