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楼故事】/原创作者/清风
“刘云，你就帮我一次吧！”看我不接电话，薇薇又发微信。
可我实在是没法说出“可以”两个字来，我不想她再次受到汪盛那个渣男的伤害。
汪盛，薇薇的初恋，一个她深爱了十年的男人，一个不值得她爱十年的男人。
我跟薇薇是发小，从幼儿园到高中都在同一个学校，我见证了她十年感情从开始到落幕。
高一时，我跟薇薇在同一班，汪盛坐她左边。
汪盛是当时的“班草”，他相貌帅气、诙谐幽默，很得女生和老师们的欢心。
我经常打趣薇薇:“汪盛坐你旁边，咱们班女生都嫉妒死你了。”
薇薇总是撇嘴:“他这人油嘴滑舌的，真不知道女生觉得他哪点好。”
我一直以为薇薇不喜欢汪盛，结果寒假后归校，他们俩肩并着肩走进校门，还一直有说有笑的。
私下里我质问她:“你们俩在一起怎么也不跟我说，隐藏的够深的！”
薇薇一下子红了脸:“我原来以为他挺轻浮的，接触后才发现他对人挺好的。”
薇薇说自从汪盛坐她后面，他就总是找机会跟她说话，小组活动也总找机会跟她一组。
她有个头疼脑热的汪盛第一时间关心，周末还经常去她家约她出去看电影。
尤其是寒假里，汪盛居然带她两个人去香港玩了一周。
薇薇讲述时，脸上带着抑不住的笑容。
也难怪，烈女怕缠郎。
高中三年里，薇薇和汪盛彼此爱恋着，期间也有过争吵矛盾，但防不住两颗热切的心极力靠近。
高三高考前几日，薇薇约我见面，她脸色很不好，我观察到她最近总是皱着眉，忧心忡忡地。
“刘云，我有件事想问问你。”
“什么事？”
“我大姨妈有两个月没来了，这正常吗？”
说话时她头低低地，声音也闷闷地。
薇薇一直以来都想考人民大学，不少老师都说以薇薇目前的成绩来说，考人民大学没问题。
但她对自己特别不自信，临近高考这两个月她比平时学习地更加努力。
所以当下我以为她只是在烦恼未来，就宽慰道:
“没事，不用担心，你这是学习压力太大了。我们宿舍就有个女生，跟你一样，一快到大型考试时压力大到大姨妈都不来。”
薇薇欲言又止，最终笑了笑，像是被我说服了。
高考终于结束了。
我去找薇薇准备出去玩几天，才几天没见，她好像有点胖了，我调侃道:
“你看，现在高考结束了，你的压力也没有了，人都胖了。”
可没想到，薇薇听了我的话，顿时捂住脸大哭起来：
“刘云，我怀孕了！”
我被这晴天霹雳震得哑口无言。
“汪盛让我把孩子生下来！可是我好害怕，刘云，怎么办啊？”
薇薇瘦弱的肩膀剧烈抽搐着，她的不安与无措显露无遗。
当时的我也才18岁，我人生第一次遇到同龄人怀孕。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薇薇，你不能听汪盛的。你的人生才刚开始，你还要去上大学。18岁怀孕生孩子，这太荒谬了。”
“那我该怎么办？”
“让汪盛陪你，去医院打掉他！”
两天后，薇薇打给我，声音透着疲惫:
“刘云，你能来医院陪陪我吗？”
我挂了电话马上赶去医院，到了后我看见薇薇正低着头，一个人坐在长椅上，不见汪盛的身影。
“你没告诉汪盛？”
薇薇听闻苦笑一下:“他刚走。”
说完薇薇把头转向了一边，不愿再讲。
正好护士喊她进去准备做手术，我拿着她的包坐在外面，生气地打给汪盛。
电话接通了，那边一阵欢声笑语。
“汪盛，你把薇薇一个人丢在医院，你还是人吗！”
“刘云！你少他，M说我。你凭什么挑唆薇薇去做人流，孩子是我俩的，关你屁事！她不是听你的话吗，我把手术费交了，那她就一个人去做吧！”
听着那头的“嘟嘟”声，我只能气得咬牙切齿，无能为力。
过了一段时间，薇薇捂着肚子出来了。
她一脸煞白，紧紧咬着嘴唇，我扶她时发现她的t恤都被汗湿透了。我问她还好吗，她只虚弱地点点头，说不出话。
这是薇薇为汪盛第一次流产，全程没有汪盛的陪伴！
两个月后，我考去了上海；薇薇去了省内的一所大学，如愿以偿地和汪盛在一了。
对于他们重归于好，我十分气愤，骂薇薇记吃不记打，可薇薇却说:
“我们俩只是还太年轻，很多事情不会处理。他也跟我道过好几次歉了，我们俩在一起，会共同成长的。”
大学前两年，薇薇经常给我打电话，说汪盛陪她一起去上课，每天早上来宿舍给她送早饭，来例假汪盛逃课去医院给她拿药等等。
刚开始我对此嗤之以鼻，但随着薇薇讲得次数多了，我渐渐有所松动，也许汪盛真的越来越成熟了，毕竟成长是需要时间的。
但好景不长，薇薇开始在微信上跟我抱怨，说汪盛跟他们法律系的一个女生走得特别近，两个人被她舍友撞见过好几次一块在餐厅吃饭，而且那个女生还是有男朋友的。
薇薇质问，却被汪盛劈头盖脸地骂了一通，嫌她不相信他，只会听别人胡说八道。
毕竟薇薇确实是听别人说的，自己没有亲自目睹过，所以一时理屈词穷，让这事暂时翻篇，汪盛也不再跟这女孩来往。
大三暑假回家，我去薇薇家找她，聊起她跟汪盛的近况，薇薇眼里全是伤心。
“我跟他分手了，这半年多，我们俩一直吵来吵去的，我想修补这段感情，就去他宿舍找他。
结果刚到他宿舍，就看到一个高个子的男生带了一群人来，进门他们就把汪盛打了。”
“为什么？”
“汪盛跟那个高个子男生的女朋友去酒店开房，被人家朋友看到了。”
“活该！”
薇薇没有理会我，继续道:
“那个姑娘我舍友认识，给我看过她的照片，特别漂亮，真的，特别漂亮。我跟汪盛在一起六年了，他已经对我没兴趣了，厌烦我了。”
我刚想说什么，此时薇薇母亲走进来，一定要我留下来吃饭。
餐桌上，薇薇把最后一道菜端上来，我忍不住夸赞道:
“阿姨，薇薇可真厉害，以后谁能娶到薇薇，那就是谁的福气。”
没想到薇薇妈妈撇撇嘴:
“还别人的福气！有人不嫌弃就行了。这些做饭、洗衣服之类的活，不都是女孩子应该做的吗，她呀，除了这个，也没什么长处了。再说我们家，又什么也没有，只要有个好人家能不嫌弃娶过去就行了。”
薇薇爸爸在她很小的时候就生病去世了，是她母亲抚养她长大。
“薇薇这么好的姑娘，好男生等着她挑呢，阿姨你可不能看低了自己的女儿。”
“就是我自己的女儿我才知道她几斤几两呢！等着她挑？黄花菜都凉了！”
我没想到薇薇的母亲居然这么轻看自己的女儿。好像女儿是个被男人挑选的货物，只要能卖出去，再低的价格都可以。
我不知道，做母亲的为什么要这么打压自己的女儿，可我感觉透不过气来。
薇薇听着母亲对自己的评价，没有吼怒，没有反抗，只低着头吃着饭，好像习以为常，甚至沉默赞同。
薇薇和汪盛分手三个月后，又重新复合了。
汪盛先是每天往她宿舍送各种花，接着每天早晚信息问候，甚至请她全班同学为薇薇过生日，平时还经常给她制造一些惊喜。
各种糖衣炮弹下，薇薇又开始松动。
“汪盛他还是非常爱我、在乎我的，要不然他不会这么用心去做这些事。”
两人复合后，为了表明自己要跟薇薇在一起的决心，大四，汪盛带着薇薇回家见了自己的父母。
薇薇说，汪盛的父亲对她很满意，觉得她勤劳能干，安安静静的，是个好女孩。
可汪盛的母亲私下里向汪盛表示，自己不喜欢她。
薇薇非常沮丧，汪盛也因此和母亲大吵一架，彻底从家里搬了出来，在外面租了房子，和薇薇一块住。
薇薇边跟我讲边不禁流泪:
“他为了我跟他的父母对抗，这一切，足够了。刘云，你知道吗，从来没有一个人对我这么好，这么在乎我。”
“那他以前做的那些事呢？”
“唉，他现在知道错就行了。他跟我保证过，以后他绝对不会这样做了！”
薇薇跟汪盛复合后，感情更甚于从前。
毕业后，汪盛的父亲出资让汪盛去创业，汪盛充满干劲。
薇薇非常开心，她认为男朋友终于走上了正轨，变得越来越成熟了。
创业是辛苦的，汪盛每天早出晚归，压力特别大，有时与合作伙伴闹了不愉快，回家就朝薇薇大喊发脾气。
可薇薇却毫不介意：
“工作辛苦嘛，他也不是故意的。除了我，他的气也不能朝别人撒呀。女朋友嘛，就应该全面支持他，做他最坚强的后盾。”
薇薇在背后默默地付出，不知道汪盛看到没有。
创业两年后，汪盛的公司初具雏形，付出终于有了回报。
薇薇为他高兴不已，而汪盛却要求薇薇辞职在家，以后专心照顾两人的饮食起居。
一开始薇薇不答应，毕竟两人又没孩子，哪有那么多家务要做？可禁不住汪盛的软磨硬泡，就答应了。
随着公司的日益成长，汪盛在外面的应酬也越来越多，经常深更半夜才回家，而每一次薇薇都会等着他。
薇薇全身心为汪盛付出，汪盛却对她越来越严格。
他不准她随便外出，不准她参加聚会，不准她跟其他男人联系，要求在他需要她的时候必须出现。
生活上的点点滴滴都要按他的意思来，大到新家装修、小到洗衣做饭，只要是他要求的，薇薇必须做到。
以前是薇薇经常主动打电话跟我联系，现在变成我要主动联系她。
而且就算打给她，她要么是在陪汪盛妈妈逛街，就是在带着汪盛爷爷奶奶去医院检查身体。
“早晚都要结婚的，这些只不过是提前做了。”
但是，薇薇的付出并没有得到珍视。
一段时间以来，汪盛的很多行为让她重新感受到了危机。
他经常躲着她接电话，身上还有淡淡的香水味，薇薇有时候跟他吵，汪盛却骂她是“神经病”，说她乱猜忌。
他们两个人之间的沟通越来越少，大多数时候两人一天都说不了三句话。
“我们俩是不是有个孩子就会好了，你记不记得当年，他多想要个孩子啊！”
我劝薇薇不要冲动，毕竟还没有结婚。可薇薇认为如果有了孩子，他们俩就能定下来了。
几个月后，薇薇就高兴地跟我说，她背着汪盛把避孕药停了，现在成功怀孕了！
“我要给他个惊喜！”
几天后，我打给薇薇，问她进展如何。
薇薇声音异常嘶哑道:
“孩子没了，做掉了！汪盛陪我去医院做的。”
她说汪盛听到这个消息后，一点也不开心，说这个孩子来的不是时候，现在公司才刚起步，自己精力有限，不能要孩子。
最终汪盛亲自带着薇薇，去市医院做了人流。
这是薇薇为汪盛第二次流产，倒是全程都有汪盛的陪伴。
薇薇从医院做完手术后心灰意冷，回家的路上就跟汪盛提了分手，结果汪盛异常地冷静，没有愤怒，没有疑惑，同意分手。
我去他们新装修的家里接薇薇，薇薇边收拾行李边说:
“这次流产比第一次疼多了。我当时想我要是疼死在手术台上，都不会有人心疼吧。”
当时，已经是薇薇跟汪盛走过的第十年。
从17岁到27岁，薇薇从这个男人身上得到的，仅仅是两次流产。
两个月后，汪盛和同公司的一个女同事结婚了，听说新娘大着肚子穿的婚纱。
后来，薇薇通过相亲认识了现在的老公，两个人交往了不到半年就结婚了。
我以为薇薇终于能放下过往，开始新生活了。
薇薇结婚两年后，有一次同学聚会时，我们都去了。
在吃饭的时候，薇薇竟然坐在汪盛的旁边，还一直劝他少喝点，看汪盛的眼神含情脉脉的。
难道他们又在一起了？
聚会散了后我拉住薇薇问，她言辞闪烁地说：
“没有，我们就是碰巧坐在一块了。”
“那我就放心了，我就说嘛，他那么伤害你，你怎么可能再跟他好呢！”
可是刚才，我却接到了薇薇的电话，她在电话里支支吾吾地说，如果她老公打电话给问起她，就说我们一起去旅游了。
我纳闷地问：“你要跟谁去旅游呢，要我给你打掩护？”
薇薇沉默了一会，小声地说，“是汪盛。”
“你脑子进水了吗？他当初怎么对你的你都忘了吗？怎么就挨打不记痛呢？”我抑制不住地骂她。
“你别生气，听我说完嘛。
我结婚一年后汪盛来找的我，他说特别后悔当初离开我，在结了婚以后他才发现自己心里最爱的还是我。
还说他老婆一点都不温柔，他要离婚娶我呢。”
“原来你们早就在一起了。薇薇，你能不能清醒一点，他说离婚离了吗？你跟过他十年还没看清他的真面目吗？”
我以为能把她骂醒，没想到她不高兴地说：
“我们是朋友我才求你帮忙的，你怎么知道他不会离婚呢？
他说这次我们旅游回来就跟他老婆摊牌，我也准备离婚，重新开始我们的新生活，你就祝福我们好不好嘛，亲爱的？”
我一气之下就挂了电话，任她再打都不接。然后就出现了开头那一幕。
一个女人能有几个十年？
薇薇把所有的青春岁月都给了汪盛，可这个渣男除了让她流产过两次，让她拥有过一段没有自我的同居，什么都没给她。
好不容易遇到现在这么好的一个老公，虽然有点木讷，但对她体贴入微。
她竟然不知道珍惜，仅凭汪盛的花言巧语就又陷了进去，根本分不清谁好谁坏。
也许是性格决定命运吧。
她从小太缺爱了，所以汪盛年少时带给她的那一点点甜，沁入到了她心里，她舍不得丢弃掉，却看不到眼前的幸福。
我要怎么做，怎么才能让她清醒呢？
来源：小楼讲故事
作者简介：韩霞，多撰文两性情感，婚姻家庭。爱听故事，更爱讲故事。人世间的悲欢离合，让我细细讲给你听。狗尾巴草：hanxia20181,一个写真实故事的原创公众号。关于家庭，婚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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