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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题

夫财者，天下之公器，亦性命之资用。世人莫不求之，然或得或失，或丰或匮，其道安在？盖求于外者劳而难继，明于内者逸而自通。

承题

昔者子贡货殖，亿则屡中；陶朱三徙，累钜万金。岂惟时运哉？实明己而应物也。今之学者，不察本心，妄逐外物，譬操舟于陆，虽竭力莫前。故论生财之道，必先探本心之明，而后可及外物之丰。

起讲

且夫天之生人，各禀异质。或长于思辨，或工于营造，或敏于察情，或精于理事。譬如五行之性，各司其用；犹五音之律，并奏成章。昧己所长，是弃干将而为樵斧；用己所短，犹驱蹇驴以追骐骥。故明己之谓慧，用己之谓智，成物之谓仁，三者备而后生财之道彰。

起股

彼汲汲于外者，其蔽有三：一曰心为形役。内无定见，则目眩于纷华；神不守舍，乃智昏于利害。见餐饮之利则趋庖厨，慕直播之盛则效讴歌。今日学圃，明日学射，终岁营营，竟无所就。譬彼夸父逐日，力竭道旁；恰似学步邯郸，匍匐而返。

中股

二曰气为物夺。志虑浅薄，则易为外诱；根基浮虚，最难持守。方其始也，雄心勃勃，若飙风之振海；及其终也，意气萧萧，似寒潭之凝冰。偶有小成，则矜伐自诩；稍遇挫顿，即颓然自弃。譬如春冰立塔，虽峻易泮；恰似沙上筑台，虽高必倾。

后股

三曰性为习染。口虽言利，心实鄙之；貌若趋时，衷常违焉。暗怀“君子固穷”之执，潜抱“富贵畏人”之忧。故临机而狐疑，遇事而趑趄，譬如沐猴而冠，终失其本；恰似叶公好龙，真现而走。此三者，皆昧己之故也。

束股

若能明乎己之真性，察乎己之所能，则生财有本，应物有方。昔王羲之临池，非为鬻字，乃本心好之，终成书圣；李时珍尝草，岂为牟利？实天性趋之，乃著纲目。当其专心致志，物我两忘之时，奇巧自生，妙谛自现。及其功成，利亦随之，如影随形，不期而至。

大结

故曰：财者，水也；己者，源也。源深则流长，本固则枝茂。但能明明德于内，自可生生利乎外。若使举世之人，皆明己性，尽展其才，各效其能，则货不壅滞，物尽其用，人得其宜。如此，非独一身之富，实乃天下之大利也。岂不盛哉！岂不美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