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华新作豆瓣开分仅5.3,近三成读者打出“一星差评”,一位曾靠《活着》感动无数读者的作家,如今却被贴上“油腻”标签。
“我这次写了个喜剧,你们可以从头笑到尾。即使有眼泪,也是笑出来的眼泪。”这是余华新作《卢克明的偷偷一笑》腰封上的话。
如今读者合上书后留下的不是笑也不是泪,而是对“油腻”文风的尖锐批评与豆瓣仅5.3分的尴尬评分。
网友们辛辣地评论:“本书唯一的笑点是看豆瓣网友对余华老师的各种差评。”
01 滑铁卢
余华这次遭遇的创作翻车绝非偶然。《卢克明的偷偷一笑》上市不足一月便口碑崩塌,近三成读者直接打出一星差评。
这不是余华第一次面临争议。《兄弟》《第七天》到《文城》,每一次新书问世都会引发两极分化的评价。
但这次情况明显不同。批评声不再集中于“写得不好”,而是直接指责作品“油腻”,如鲠在喉。
“透支”作为小说核心概念,被批为“过度包装、抖机灵似的”。这个关键词在前段被高频率使用,让部分读者感觉从微妙幽默滑向了刻意与油腻。
02 余华的摇摆
余华一直是个在两种风格间摇摆的作家。他的写作生涯存在明显的两极现象:从符号化到通俗化,从悲剧到喜剧。
这位作家曾坦言:“我作为一个作家,能够走到的高度就是现在这个高度了。我允许自己下滑一下,但不要下滑太多。”
余华早期作品以先锋实验著称,中期则回归传统现实主义。《活着》与《许三观卖血记》奠定了他大众欢迎的基调。
近年来余华的写作却日趋粗鄙化,从《兄弟》开始,有人评价他就像一个暴发户,再也不吝惜语言,恣意而放纵。
03 编辑之责
真正的问题可能不在作家本人,而在于缺少一个负责任的编辑。回顾余华早期创作经历,编辑的作用不容忽视。
《十八岁出门远行》的责任编辑付锋回忆,1986年余华在笔会交出这篇小说时,他读后感到“很惊喜,很兴奋,有如获至宝的感觉”。
那个时代的编辑对稿件处理极为认真。《北京文学》每五十份稿件分给一个责任编辑审阅,即使不被选中的稿件也要及时退还给作者。
付锋表示:“当时退稿说明有两种形式,一种是打印的,通用的那种;另一种是手写的,编辑虽然觉得稿件用不了,但会说明作品有哪些优点和不足。”
04 出版生态畸变
如今的出版业早已不是那个时代。《卢克明的偷偷一笑》与其说是余华的失败,不如说是出版业成功学下的牺牲品。
学者指出,余华的新作采取了“段子手式”的叙事方式,有着轻量化、网络化与短剧化的特点。这与当下短视频的“短、平、快”节奏异曲同工。
在当代出版市场,一本书能否成功,有时似乎比书本身的质量更重要。《第七天》当年半天预订量就超过70万册。
这种对市场的过度迎合,导致作品被压缩成比中篇稍微长一点的小长篇,丧失了长篇小说应有的厚重感和深度。
05 营销的胜利
从《活着》到《卢克明的偷偷一笑》,我们见证了出版营销的蜕变。《活着》的经典化之路漫长而自然,而今天的畅销则更多依赖营销手段。
《活着》初版时,长江文艺出版社的印量仅三千到两万册。直到1998年南海出版公司再版,才开始真正畅销。
当时编辑袁杰伟深谙营销之道:让画家设计别致封面,在书封印上国际奖项,依靠民营渠道分销。这些手法奏效了,《活着》当年就印刷九次,总印量达十二万册。
如今的营销更加直接。余华新作出版前的宣传语:“读不懂的文学名著一次讲清楚”,本质上是精准击中读者知识焦虑的情绪营销。
06 粉丝经济的作家
余华早已不止是作家,他成为了一种文化符号。这位作家近年来频繁参加综艺、纪录片拍摄,出现在网络直播间,与年轻人保持着密切联系。
余华的高曝光度获得了高关注度,也让许多读者对《卢克明的偷偷一笑》充满期待。期待之后却是失望,不相信余华会写这样一部小说。
阅读整部小说的感觉“就像在刷短视频一样,一个片段接着一个片段,快速划过”。
这种写作风格显然是为了迎合当下快节奏的阅读习惯,却失去了余华作品原有的深度与质感。有评论直接指出,余华明明可以书写深刻的人性,却总是习惯用戏谑的俗趣味来掩盖更深刻的问题。
余华最新作品在豆瓣收获5.3分,这位曾创作《活着》的作家如今被批评写出的喜剧“不好笑”,新作的阅读体验被形容为“就像在刷短视频一样”。
在流量当道的出版环境中,一本书未出印厂,命运早已被编辑的营销方案与出版的数据算法预设。当作家成为IP,作品变为商品,谁还会在乎内容本身的价值?
真正的文学永远需要静心打磨,需要编辑与作家之间那种“情意绵绵的交往”,而不仅是冰冷的市场算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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