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虎毒不食子”!
74岁母亲为霸占女儿名下价值600万的房产,竟雇佣壮汉强行将博士女儿送进精神病院,逼其吃药、电击,甚至企图通过法律途径剥夺她的财产处置权。
被金钱扭曲的亲情
故事的主角名叫朱金红,出生于江苏南通,是家中老幺。
1995年从南京大学经贸日语系毕业后,先在南通工作、结婚生子又离婚。
2000年,她以翻译身份赴日工作,再次组建家庭并获得永久居留权,期间陆续在北京、上海、南通购置了三套房产,总价约600余万元。
因为信任,更因为传统的孝道观念,她将这些资产交由母亲唐美兰代为打理,租金收益全权留给母亲养老支配。
那时的母女关系,表面上是“母慈女孝”的典范,唐美兰也因女儿的成就和馈赠,在乡邻间赚足了面子。
但久而久之,母亲习惯了掌控资产带来的权力感,将女儿的馈赠视为理所应当的“供奉”,这种关系逐渐异化为“女儿供养、母亲支配”的固化模式。
变局发生在2007年,席卷全球的金融海啸重创日本经济,朱金红失业后回国,希望变卖房产渡过难关。
但在600余万元房产的巨大利益面前,唐美兰拒绝交出控制权。
为了守住这些被视为“养老本钱”的房子,一个荒诞而可怕的计划在她心中成型:只要证明女儿是“疯子”,所有财产的法律处置权就会落到监护人手中。
女儿必须是“精神病”
要想剥夺一个正常人的社会属性,首先要摧毁她的社会信誉。
从2007年开始,“朱金红在日本受了刺激,疯了”的流言在亲友圈蔓延。
唐美兰频繁给女儿的同学、旧友打电话,语气痛心疾首地散播谣言。
为了坐实罪名,唐美兰逼迫在派出所工作的大女婿朱健,违规开具了朱金红患有精神病的虚假证明,大女婿也因此丢了公职。
即便如此,唐美兰仍不满足,甚至对家人放狠话:“你拍一下手,就证明她有精神病!”
朱金红的好友小童因近期与她有过接触,无法将谈吐清晰、逻辑缜密的她与“精神病”划上等号。
好友特意“骗”她去医院做全面检查,身心健康的体检报告本应是有力回击,却在人性的贪婪面前如废纸般无力。
2008年12月,在借住的朋友家楼下,朱金红遭遇第一次“绑架式”强制送医企图,幸得警方和好心人协助逃脱,随后躲到黑龙江大伯家。
2009年7月,她试图前往北京处理房产时,又在街头遭遇第二次围堵,再次在警方干预下死里逃生。
两次逃脱没能让唐美兰收手,反而让她变得更加疯狂和“专业”——她意识到,需要更“专业”的力量来达成目的。
精神病院的绝望
2010年3月5日,试图回南通处理房产的朱金红,被母亲雇佣的两名彪形大汉控制。
3月8日,她被强行扭送进南通市第四人民医院。入院次日,唐美兰就向南通市崇川区法院提起诉讼,要求认定朱金红“无完全民事行为能力”,企图将其财产交由自己打理。
尽管后来因证据不足,唐美兰在庭审中强行退庭撤诉,法院也明确表示“无证据证明朱金红无完全民事行为能力”,但诡异的是,医院依然拒绝放人。
这源于当时令人毛骨悚然的行业惯例:“谁送来,谁接走”。全国多家精神病院都遵循这一不成文规定,形成死循环。
绑架者成了监护人,监护人拒绝签字,清醒的受害者就永远无法走出铁门。
医生仅依据唐美兰的口述,就判定她患有“精神分裂症”,未履行正常诊疗程序便强制给药。
她拒绝服药时,会遭到电击酷刑,有医生甚至直言不讳地站在亲属一边,坚称“只有我们能看出她的病”。
期间,唐美兰图穷匕见,拿着房产处理委托书出现在病房,以此作为停止折磨的筹码:“说出身份证、护照、存折的存放地点,或者签字交权,不然就在这里烂掉。”
求生本能支撑着朱金红反击,她利用监视死角,在碎纸片上写下泣血的求救信:“我没有病,我是被绑架来的,救救我”,并留下遗嘱——若遭遇不测,愿将三套房产捐赠给慈善机构。
这些求救信通过一位尚存良知的护士之手,几经辗转送到了她的大学同学手中。
逃离精神病院
同学们的介入,让事情终于有了转机。
律师取证后,这起离奇的“强行送医案”在网络上发酵,公众愤怒被彻底点燃。
2010年9月,愤怒的网友和媒体涌向南通第四人民医院,朱金红冲到铁栏门前,隔着栅栏绝望呼喊“我是朱金红,救救我”的照片,成为当年最具冲击力的社会新闻画面之一。
在巨大舆论压力下,南通市人大两次召集政法委、妇联、卫生局等多部门召开协调会,建议由朱金红的同学承担出院后责任。
2010年9月14日,被囚禁186天后,朱金红终于在唐美兰的签字下走出医院。
但接回家并不意味着自由,而是从“公立监狱”转到“私立监狱”——她被母亲严密软禁,人身自由被完全限制。
面对镜头,唐美兰倒打一耙,声泪俱下控诉帮助女儿的同学“谋图钱财”,还编造出“朱金红2005年在广东遭抢劫吓疯”“丈夫有外遇要毒死她”等自相矛盾的谎言。
邻居们则透露“全村都没办法,都要躲着这个老太太”,侧面印证了唐美兰在当地近乎蛮横的掌控力。
直到媒体再次介入揭露软禁真相,朱金红趁母亲熟睡之际逃出,才真正摆脱控制。
法治需要进步
这场惊动全国的闹剧,以一种不算彻底胜利的方式收场。
2011年9月13日,重获自由的朱金红将母亲唐美兰、南通市第四人民医院告上法庭,以人身自由权、健康权受侵害为由索赔8万余元,最终法院判决相关责任方承担侵权责任并赔偿。
更重要的是,这一事件直接推动了法治的完善。
2012年10月26日,全国人大常委会通过《中华人民共和国精神卫生法》,并于2013年5月1日正式实施,明确“自愿住院”原则,严禁未经法定程序将正常人强制送医,从制度上堵住了曾经的系统漏洞。
结语
回看这起悲剧,我们看到的不仅仅是600万房产的争夺,更看到了人性幽暗面如何利用系统漏洞吞噬弱者。
邻居们不敢招惹的强势母亲、为保饭碗违规开证明的女婿、固守“谁送谁接”死理的医院、一度缺位的法律监管——每个环节都是压垮朱金红的稻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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