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国务院刚刚发出声明之后,法国、德国、英国就站出来了,三国和欧盟保持一致,对美国签证制裁措施表示强烈反对。
态度上的一致性、反应速度之快,在大西洋两岸的关系中比较少见。
事情是这样的,12月23日,美国政府突然宣布对五名与欧洲有关的人实施签证限制,不准他们进入美国。
美国方面给出的理由很简单,称这些人“打压言论自由”“操纵网络平台规则”,但是声明中没有罗列出具体的事件,也没有提供确凿的证据,欧洲当然就不会承认美国这莫名其妙的理由。
制裁名单很快被公布出来,被列在名单上的五个人,并不是无名之辈,而是长期活跃在欧洲数字治理领域的重要人物,牵涉到德国、英国以及多个跨国组织。
他们的共同点就一个,就是参与或者推进欧洲对于大型科技平台监管体系的建设,那美国制裁这几个的目的就很清楚了。
美国国务卿鲁比奥随后公开表态,措辞毫不遮掩,把这些人叫做“意识形态的人”,说他们是“域外审查”,影响美国社会舆论。在欧洲人看来,这样的表态已经不是对个人的批评了,而是直接否定了欧盟现行数字监管制度的合法性。
因此欧洲的反应非常快,12月24日,欧盟委员会、法国、德国、英国几乎同时表态,欧盟要求美国作出解释,如果美国不改正的话,欧盟将会采取反制措施。
法国总统马克龙直言不讳地说这是对欧洲数字主权的一种公开威胁。
德国和英国的立场也很明确,德国方面表示会给予本国受到制裁的人士全方位的支持,在需要的时候会使用法律以及外交手段。
英方认为数字监管是为了公共安全以及信息透明,并且拒绝任何国家以制裁的形式进行干涉,同步行动也传达出很强的信息。
之前欧洲国家在面对美国相关问题时,一直很难达成一致,但是这一次,法德英选择了同时发声,并不是情绪上的反应,而是基于现实的判断。
制裁的对象并不是某个国家,而是欧盟制度本身,如果在这个问题上让步,就等于承认外部力量能够干涉欧洲立法。
美国的选择也使欧洲感到很警惕,不是通过外交磋商、不是在多边框架下交涉,而是由国务院直接发出制裁声明,先定性、再施压,造成既成事实,在欧洲,这被看作是赤裸裸的政治施压。
局势很快有了新的发展,其中被制裁的人士长期居住在纽约,并拥有美国永久居留权,制裁发布之后,他就马上在美国法院起诉,希望阻止相关的执法行动,这条司法线索使该事件不仅仅成为一起外交事件。
之后美国联邦法官签发了临时禁令,要求政府在正式听证会之前,不能对它采取拘留或者驱逐的措施。
行政决定被司法系统按下了“暂停键”,这在一定程度上削弱了美国方面的强硬态度,也使欧洲意识到美国国内并不完全统一。
但是欧洲真正关心的并不是某个裁决,而是事件背后的原因,美国真正不满的,并不是几个人,而是欧盟近几年来不断推进的数字监管体系,该体系强调平台的责任、数据公开、公共安全,对大科技公司起到实际的约束作用。
在美国人看来,这就意味着长期以来占主导地位的数字规则正受到挑战,如果欧盟模式被更多的国家所效仿,那么美国科技企业在全世界范围内都会面临更高的合规成本,这才是白宫所担心的事情。
但是美国的反应不是协商,而是制裁,并且避开企业直接制度的推动者,在欧洲人看来,这已经不是政策上的不同意见了,而是对主权的直接侵犯,制定什么样的规则属于欧盟内部事务,欧洲没有退让的空间。
所以所谓的对美清算,并不是马上出台某个报复性的措施,而是欧洲开始对美关系进行系统性的重新评估的信号,从外交互动到法律工具,再到贸易及监管政策,过去的默认信任被重新评估。
更直白地说,如果美国可以因为不满欧盟监管而制裁欧洲官员的话,那么欧洲也有理由重新考虑对美国政策和企业宽容到什么程度,如果该逻辑成立的话,那么其影响就会是持久性的。
从这个角度来讲,美国发出声明,就是点火;法德英三国罕见地达成一致,就是转折;对美国采取反击,并不是情绪化的表态,而是欧洲在数字主权问题上的一次明确转向。
短期内美欧可能还会继续沟通,但是沟通的方式变了,跨大西洋的关系正走向更加直接、现实和冷静的阶段,这场冲突并不是结束,而是一个新的起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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