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3年7月，基里巴斯国会大厦的钟声敲过五下，45岁的汤安诺左手按在宪法上，宣誓就任这个太平洋岛国的第五任总统。
台下的掌声看着热闹，却没人敢当众提一句，这位新总统的血管里，流着中国人的血。
他的父亲是二战时从广东漂洋过海的移民，母亲是当地酋长的女儿。
这样的身份本可以成为连接基里巴斯和中国的纽带，当时不少民众都盼着这位华裔总统能带来更多合作机遇，没想到他一转身，就把这条路堵死了。
不认华裔身份他亲手撕毁20年盟约
汤安诺打竞选那会儿就刻意回避中文姓氏，全程用英文名AnoteTong示人。
他心里好像憋着一股劲，非要跟身上的华人血脉撇清关系。
胜选后的内阁会议，议题简单粗暴，就一句话，怎么摆脱对中国的依赖，把基里巴斯打造成太平洋上的新加坡。
这个目标听着挺唬人，可他压根没掂量掂量自己的家底。
上任刚满60天，汤安诺就拍板做出了一个震惊周边的决定。
他下令关闭中国在当地的航天测控站，驱逐所有中方技术人员，还公然和台湾地区建立所谓的外交关系。
他站在镜头前高调喊话，基里巴斯要走自己的路。
本来想靠着这波操作换来华盛顿和堪培拉的真金白银，后来发现，人家的口头赞赏听听就算了，真要谈实际好处，门儿都没有。
那个航天测控站可不是摆设，它能为神舟飞船提供7%的测控数据，是中国深空探测网络的重要一环。
对基里巴斯来说，每年能拿到稳定的租金，还能跟着学点技术。
汤安诺把它拆了，相当于亲手砸掉一个金饭碗。
这步棋走得有多臭，当时不少岛内的有识之士都看在眼里，只是没人能拗得过刚上任的总统。
西方画饼充饥小国沦为被遗忘的礁石
基里巴斯的位置其实相当特殊，它横跨国际日期变更线，专属经济区面积高达350万平方公里，比中国陆地面积的三分之一还大。
二战时这里是美军跳岛战术的起点，冷战时期美国还在这儿搞过核弹试验场。
中国和基里巴斯合作的20年里，援建了不少实打实的项目。
北塔拉瓦有片800公顷的示范农场，靠着中方农技员和化肥供应，养活了不少当地人。
首都唯一的水泥厂，也是中方帮忙援建的，解决了不少就业岗位。
还有1.2万名中小学生，靠着中国的奖学金能安心读书。
这些项目，都随着断交的一纸命令停摆了。
农场没了技术和化肥，产量直接跌回20年前。
水泥厂缺了中方的零配件，窑炉彻底熄火，工人只能卷铺盖回家。
那些拿着奖学金的孩子，课本翻到一半就没了下文。
与此同时，汤安诺盼着的西方援助，迟迟没有落地。
美国助理国务卿在电话里把他夸了一通，却绝口不提补偿的事儿。
澳大利亚倒是送了4辆二手救护车，然后就没了动静。
2004年6月，基里巴斯财政部拿出的白皮书，看得人心里发凉。
国家财政收入大幅下滑，外汇储备撑死了也就够支付11周的进口账单。
汤安诺硬着头皮向华盛顿提出非正式援助，得到的答复冷冰冰，民主伙伴要学会自我负责。
他这时候才反应过来，自己赌上的不是什么外交筹码，是整个国家的活路。
基里巴斯的经济结构本就单一，全靠外援和渔业出口撑着，没了中国的协作联动，崩盘是早晚的事儿。
海水步步紧逼失信者求援之路被堵死
基里巴斯的平均海拔只有1.7米，最高的地方也才4米。
2006年开始，每年的天文大潮都会准时造访。
海水倒灌进首都的排水系统，街道变成了运河，民众只能挽着裤腿出行。
联合国的相关机构早就给出过预测，2050年前，这个国家50%的国土都会变成永久海域。
如此看来，汤安诺的断交决策，更是把整个国家推向了绝境。
汤安诺把最后的希望寄托在气候移民上。
他飞赴纽约，在联合国大会上用诗意的英语呼吁，给他们一块土地，让11万灵魂有尊严地活下去。
澳大利亚总理私下回应，欢迎季节工，但不欢迎永久移民。
美国更干脆，直接让大使缺席了这场会议。
2014年，他斥资900万美元，在斐济买了5500公顷林地，计划举国搬迁。
无奈之下，这个计划还是泡了汤，斐济军方以国家安全为由，拒绝颁发地契，基里巴斯的国库也掏不出下一笔分期付款的钱了。
国内的民众早就怨声载道。
2015年的议会补选，汤安诺所在的政党丢掉了7个席位中的5个。
反对党领袖马茂的竞选海报上只有一句话，让中国回来，让海水退潮。
这句话戳中了太多人的心声。
2016年初，汤安诺终于服软，他通过新加坡友人向北京递交了非正式信函，提出重启航天测控站、援建海堤、恢复金枪鱼出口零关税配额三个请求。
外交部的回复只有八个字，先认错，再谈合作。
他本来想耍个小聪明，派出私人特使赴北京，带着口信说只要中国提供2亿美元软贷款，他就在卸任前技术性关闭台湾驻塔拉瓦办事处。
毫无疑问，这个提议被中方直接回绝，不再与失信之人做交易。
背信弃义的代价，他终于体会到了。
2016年6月，基里巴斯举行大选。
投票日前夜，潮水罕见地漫过了主岛公路，投票站被泡成了泽国。
选民们挽着裤腿，用塑料桶护着选票箱排队。
最终，马茂以压倒性优势击败汤安诺。
败选当晚，汤安诺独自驱车前往机场，飞往夏威夷。
海关工作人员发现，他的护照职业栏还写着总统，可机场里没有一个人来迎接他。
此后，他定居在夏威夷的火奴鲁鲁，靠在国际智库做兼职研究员维持生计。
曾有中国记者辗转找到他，问他是否后悔。
他沉默良久，只说了一句，我赌输了，但海水不会给我第二次下注的机会。
2019年9月，基里巴斯新总统马茂与中方签署复交公报，台湾驻当地机构连夜降旗。
中国援建队伍重返塔拉瓦，环岛公路缩短了机场到港口的通行时间，金枪鱼围网船带来了稳定的收入，和平方舟号医院船的到访，为上万民众提供了医疗服务。
2023年，基里巴斯的GDP迎来了汤安诺下台后的首次正增长。
马茂在国庆演讲中说，我们把朋友请回来，也把希望请回来。
汤安诺在夏威夷看完这场直播，默默关掉了电视。
太平洋的风依旧带着咸涩的味道，它吹过被海水淹没的旧测控站遗址，也吹过基里巴斯重新热闹起来的街头。
这个小岛国的沉浮，成了一个生动的寓言。
小国在大国博弈的巨浪里，唯有自立与守信，才能不沦为被遗忘的礁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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