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晴，你真以为我会怕你这一套？"陈骁冷笑着在离婚协议书上龙飞凤舞地签下自己的名字，"演了这么多年戏，还没演够吗？"
我静静看着他，心如死水。
手机里的转账记录还在那里躺着——80万，转给侄子陈宇买那辆奥迪A6。昨天晚上我提出离婚时，他就是这副不屑一顾的表情。
"明天上午九点，民政局见。"我收好协议书，转身上楼。
身后传来他的嗤笑声："行啊苏晴，看你能演到什么时候。"
01
三个月前，陈宇大学毕业。
"叔叔，我想要辆车，同学们都有。"陈宇在饭桌上撒娇般说道。
陈骁立马放下筷子："好，叔叔给你买！"
我夹菜的手顿了顿："宇宇，刚毕业先工作一段时间，攒点钱再买车不是更好？"
"叔母，我是男人，总不能天天挤地铁吧。"陈宇理直气壮。
陈骁瞪了我一眼："孩子有上进心是好事，你别总泼冷水。"
我想起三年前大伯的葬礼，陈宇哭得撕心裂肺。从那时起，陈骁就把这个侄子当亲儿子疼。
"那就买个十万左右的代步车吧。"我妥协道。
陈宇撇嘴："叔叔，我同学开的都是奥迪宝马，十万的车太丢人了。"
"没问题，叔叔给你买奥迪！"陈骁一口答应。
我彻底愣住了。奥迪起码要三四十万，这不是小数目。
"老陈，这事是不是再商量一下？"
"有什么好商量的？我侄子就应该开好车！"陈骁语气不容置疑。
那一刻我就明白，这个家里，我的意见根本不重要。十年的婚姻，我从来没有过话语权。
陈宇兴奋地抱住陈骁："叔叔你真好！我要那款80万的A6，配置高，面子足！"
我的心彻底凉了。不是三四十万，而是80万。这几乎是我们一年的存款。
"没问题！明天叔叔就陪你去看车！"陈骁满脸宠溺。
我放下筷子，没有再说话。这个家，我已经是多余的。
02
十年前我嫁给陈骁时，他承诺会把我当公主宠。
现实却是，我像个隐形人。
大伯母生病，陈骁二话不说拿出五万块；陈宇要买游戏装备，陈骁立马转账；就连陈宇的生活费，都是陈骁按月给，比我的工资还高。
而我呢？结婚十年，从没收过一件像样的礼物。去年生日，我暗示想要个项链，陈骁说太贵了，没必要。
可给陈宇买80万的车，他眼睛都不眨一下。
"苏晴，你怎么这么小气？宇宇是我侄子，我对他好点怎么了？"每次我表达不满，陈骁都这样说。
小气？我工作十年，每个月上交工资，从不乱花一分钱。家里的大件电器，装修费用，都是我出的钱。我哪里小气了？
"那我也是你妻子，你对我好过吗？"我曾经质问他。
"你都这么大人了，还要我哄？宇宇没了爸爸，我不疼他谁疼？"陈骁理直气壮。
是啊，陈宇没了爸爸。可我呢？我在这个家算什么？
我想起那次陈宇生病，陈骁熬夜照顾，端茶送水无微不至。我发烧时，他只会说："自己去买点药吃吧，我有事要忙。"
渐渐地，我不再期待什么。这个家里，我就是个局外人，一个负责赚钱养家的工具人。
直到80万买车这件事，我终于明白：十年的忍耐和付出，在他心里一文不值。
03
"宇宇，你确定要这款吗？80万不是小数目。"4S店里，我最后挣扎一次。
陈宇头也不回："叔母，你别管了，叔叔都同意了。"
销售小姐热情介绍着配置，陈骁听得兴致勃勃，仿佛买车的是他自己。
"就这辆了，现在就办手续！"陈骁大手一挥。
"先生，全款还是贷款？"
"全款！"陈骁豪气冲天。
我的心彻底沉入谷底。80万，全款。这是我们多年的积蓄，是我们买房的首付款，是我们养老的保障。
"老陈，这80万..."我试图劝阻。
"都什么时候了，还在意这点钱？宇宇高兴最重要！"陈骁打断我。
我看着陈宇试驾回来时满脸的得意，看着陈骁脸上骄傲的神情，突然觉得很可笑。
这80万，不是给侄子买车，而是买陈骁内心的满足感。他享受被人需要、被人感激的感觉，享受在陈宇面前充当慈父的角色。
至于我的感受，我的意见，根本不重要。
签字的那一刻，陈骁问都没问我一声。
"叔叔，我太爱你了！"陈宇抱着车钥匙激动不已。
"好好开车，注意安全。"陈骁满脸慈爱。
我站在一旁，像个透明人。这一刻我明白，在这个家里，我永远不可能有地位。
陈骁可以为了侄子花80万眼睛不眨，却从来不愿意为我花800块买件衣服。
这样的婚姻，还有什么意义？
04
当天晚上，我提出了离婚。
"你说什么？"陈骁以为听错了。
"我说，我们离婚吧。"我语气平静如水。
陈骁先是愣住，然后哈哈大笑："苏晴，你又开始闹了？"
"我没闹，我很认真。"
"认真？"陈骁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你因为80万买车的事生气，我理解。但离婚这种话，你说得出口？"
"十年了，陈骁。十年来你从来没把我当回事，今天为了80万买车的事，你连问都不问我一声。我累了。"
陈骁的表情变得轻蔑："累了？苏晴，你是不是更年期到了？为了这点小事就要离婚，你觉得可能吗？"
"小事？"我看着他，"在你眼里，我的感受就是小事？"
"你别无理取闹了！"陈骁不耐烦地摆手，"睡一觉起来就什么都好了。女人就是矫情。"
我没再说话，默默回房拟定离婚协议书。
第二天早上，我把协议书放在餐桌上。
陈骁看了一眼，嗤笑道："演戏也要有个限度吧？苏晴，你都35岁了，还跟小孩子一样闹脾气？"
"我没有闹脾气，协议书上面写得很清楚。你签字，我们就去民政局。"
"签就签！"陈骁拿起笔，"我倒要看看你能演到什么时候！"
他签字的动作潇洒利落，脸上带着玩味的笑容，像在配合我演一出戏。
"明天上午九点，民政局见。"我收好协议书。
"行啊苏晴，看你能演到什么时候。"
那一刻我忽然想笑。十年的婚姻，在他眼里竟然是一场戏。也许从一开始，我就是他人生的配角。
05
第二天上午，民政局门口。
我提前十分钟到了，手里拿着户口本、身份证和离婚协议书。
陈骁姗姗来迟，脸上还带着昨天那种玩味的笑容："苏晴，你还真来了？"
"我说过我是认真的。"
"认真？"他摇摇头，"行吧，我陪你演完这出戏。等会你后悔了，可别怪我没给你机会。"
我们走进民政局大厅。工作人员很专业，核对了我们的证件和协议书。
"两位确定要办理离婚吗？这是人生大事，请慎重考虑。"工作人员例行询问。
"确定。"我回答得斩钉截铁。
陈骁在一旁冷笑："她就是闹脾气，等会就后悔了。"
工作人员看了看我们，继续办理手续。照相、录指纹、填表格，一切程序都很顺利。
"好了，请稍等，马上就可以拿证了。"
陈骁靠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苏晴，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我没有回答，只是静静等待。
十分钟后，工作人员拿着两本鲜红的证书走了过来："两位的离婚证办好了，请收好。"
我伸手去接，陈骁却愣住了。
他盯着那两本证书，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眼神开始变得慌乱。
06
陈骁的手颤抖着接过离婚证，翻开第一页，看到那个鲜红的印章时，整个人如遭雷击。
"这...这是真的？"他的声音带着颤音。
"当然是真的。"我收好自己的那本，语气依然平静。
"不可能！苏晴，你不可能真的要和我离婚！"陈骁猛地站起来，声音大得整个大厅的人都看向我们。
我站起身，准备离开："陈骁，从现在开始，我们没有任何关系了。"
"等等！等等！"他急忙追上来，一把抓住我的胳膊，"苏晴，你听我说，我知道错了！80万的事我可以和宇宇说，让他退车！"
我挣脱他的手："晚了。"
"不晚！一点都不晚！"陈骁的眼中出现了我从未见过的恐慌，"苏晴，我们是夫妻啊！十年的感情，你说断就断？"
"十年？"我冷笑，"这十年里，你什么时候把我当过妻子？"
陈骁语无伦次："我...我知道我做得不好，但我可以改啊！苏晴，你给我一个机会，好不好？"
路过的人都在看我们这出闹剧。曾经高高在上、决不低头的陈骁，现在像个被抛弃的孩子。
"陈骁，有些事情错过了，就再也回不来了。"我头也不回地走向出口。
"苏晴！苏晴！"身后传来他近乎绝望的呼喊声。
我没有回头。
07
接下来的一个月，陈骁疯了一样地找我。
他堵在我公司楼下，抱着一大束玫瑰："苏晴，我买了你最喜欢的香槟玫瑰。"
"陈骁，我们已经离婚了。"
"离婚证算什么？我们可以复婚啊！"他眼中带着血丝，显然这段时间没睡好，"苏晴，我把那辆车退了，80万一分不少地存回咱们账户。"
我心中没有丝毫波澜："这不是钱的问题。"
"那是什么问题？你说，你只要说，我全都改！"
同事们都在围观，我感到尴尬："陈骁，你别这样。我们好聚好散，不行吗？"
"不行！"他声音嘶哑，"苏晴，没有你我活不下去！"
我看着这个曾经在家里颐指气使的男人，心中五味杂陈。十年来，他何曾这样在乎过我？
"陈骁，你现在的痛苦，就是我这十年来每天的感受。现在你应该明白，被忽视是什么滋味了。"
他愣住了，眼中涌出泪水："苏晴...我真的知道错了..."
"知道错了？"我笑了，"你知道的只是失去的痛苦，而不是对我的伤害。"
"不是的！我是真的意识到..."
"够了。"我打断他，"陈骁，有些话我憋了十年。今天我全都说出来。"
他停止了辩解，专注地看着我。
"十年来，你从来没有问过我想要什么。我的生日你忘记过三次，我生病时你从来不在身边，我哭泣时你说我矫情。而你的侄子要什么，你立马满足，他难过时你心疼得不得了。"
陈骁的脸色越来越白。
"我不是在和一个孩子争宠，我是在争取一个妻子应有的尊重。可是你给不了，也不想给。"
"苏晴..."
"所以离婚对我来说，是解脱。"我最后看了他一眼，"再见，陈骁。"
08
半年后，我在另一个城市开始了新生活。
朋友们都说我变了，变得更自信，更有活力。我自己也感觉到了，没有了那种窒息般的压抑，我重新找回了自己。
陈骁偶尔还会发信息来，内容大同小异，都是道歉和挽回。我从来不回复。
直到有一天，陈宇给我发了条信息："叔母，叔叔真的很痛苦，你们能不能复合？"
我回了八个字："他的痛苦，与我无关。"
也许有人会说我冷血，但我知道，这是我为自己做的最正确的决定。
爱情需要平等，婚姻需要尊重。一个不懂得珍惜你的人，失去了才知道后悔，那这种后悔也不值得原谅。
我值得更好的生活，值得真正把我放在心上的人。
三十五岁，我重新开始。
天空很蓝，未来很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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