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期,随着一份尘封档案暴露在阳光下,一桩横跨几十年的文博悬案震碎了不少人的三观,一边是曾被弃若敝屣、判定为“赝品”低价甩卖的古画,转头却在拍卖会上身价狂飙过万倍。
另一边则是以专业之名行欺世之实,这一出围绕南京博物院旧藏文物展开的大戏,把人性贪婪与监管漏洞演绎得淋漓尽致,随着国家文物局出手,这三个跳梁小丑真的要彻底凉凉了。
这三人终要被钉在耻辱柱上!
这一切的风暴眼都要从仇英那幅《江南春》说起,2001年4月有人在江苏省文物总店只花了6800元,就买走了一件名为《江南春》的画作。
当时的收据上,买家一栏只是含糊地写着“顾客”二字,隐晦得如同地下交易,谁能料到,到了2025年5月,当这幅画再次在北京的拍卖场上露面时,估价赫然跳到了8800万。
从几千块到大几千万,这令人咋舌的价格鸿沟背后,填埋的正是国有资产流失的黑洞。
而这一黑洞的挖掘者指向了曾在南京博物院执掌大权长达二十余年的徐湖平,早在1997年当他还只是副院长时,就已经把手伸向了朝天宫库房。
那里存放着当年故宫南迁时留下的2211箱、上万件珍宝,本应是严加看管的禁地,但徐湖平不仅没经过国家文物局批准就动了这些箱子,更是一手策划了那一出匪夷所思的“腾笼换鸟”。
他签字批准,将包含《江南春》的藏品划拨给江苏省文物总店,而此总店法人代表正是他本人,这无异于把左口袋之物倒入右口袋,公家宝贝经此“倒腾”,摇身变为可市场流通的商品。
曾花费6800元“捡漏”的那位神秘“顾客”,后被证实为南京收藏家陆挺,那幅画自此成为他所创办的艺兰斋美术馆的镇馆之宝,承载着艺术价值与收藏传奇。
想要把真的说成假的,不仅需要权力,更需要一层“专业”的伪装,为了给这一违规操作披上合法外衣,一个极具讽刺意味的“鉴定班子”登场了。
在这个环节里,徐沄秋的角色至关重要,作为一名并未受过正规书画鉴定训练的文物征集员,她在1964年就被塞进了鉴定组。
不仅如此,当时的鉴定小组配置简直堪称“混搭风”,王敦化专攻玉器,许莘农主修瓷器,再加上这方面毫无资质的徐沄秋,这么个“草台班子”居然掌握了定生死的权力。
他们面对庞莱臣家族1959年捐赠的那批心血,没有动用任何颜料分析技术,甚至连放大镜比对这种基础手段都省了,全凭主观臆断,大笔一挥就给5件真迹判了死刑。
为了让结果显得权威,院方甚至还曾对外谎称这批东西是经过张珩、杨仁恺等鉴藏泰斗掌眼的,直到后来查实这些泰斗压根没参与,这层窗户纸才被捅破。
这种荒诞甚至延续到了多年以后,2014年南博举办庞家旧藏展时,策展团队里竟然混进了一个叫徐莺的人物,此人本是生物学专业的委培生,和文物行当八竿子打不着。
但却摇身一变成了“庞莱臣堂弟庞赞臣的外孙女”,还煞有介事地以家属身份致辞,但等到庞家真正后人庞叔令拿出族谱一查,压根就没有叫庞赞臣的堂弟,所谓的外孙女完全是凭空捏造。
法院后来在2017年撤销了徐莺身份认证的公证书,但她依然在庞家后人的打假声中,借着假身份在圈子里招摇撞骗。
而她能够如此顺利地把假戏唱真,背后要是没有徐湖平等人的默许和推波助澜,恐怕难以想象,如果不是因为内部人的良知未泯,这些秘密可能还要在档案堆里沉睡更久。
今年12月21日,在这个寒冬里,一位名叫郭礼典的老人格外引人注目,他在南博兢兢业业干了42年,工号08006,以专业技术馆员的身份选择了实名视频举报。
虽然只是一个退休职工,但他甩出的证据却是雷霆万钧,泛黄的工作日志、盖着章的调拨单,每一份都像是射向贪腐的子弹。
即便在站出来的过程中接到了匿名的恐吓电话,甚至要去西康宾馆配合极为详尽的问询,这位老人也没退缩半步,与其并肩作战的,还有深感痛心的庞家后人。
今年六月份,庞莱臣曾孙女庞叔令在一次清点时,惊愕发现曾祖所捐北宋赵光辅《双马图》等5件文物离奇失踪,此事促使她即刻向有关部门发出紧急报告。
原本要在北京上拍的那幅《江南春》,也正是因为这些此起彼伏的举报声浪,被紧急撤下,送拍的神秘宁波人王某以及中间错综复杂的流转链条,随即进入了调查视野。
尽管徐湖平面对镜头时,总是拿自己高龄多病当挡箭牌,声称并未直接经手鉴定,但在铁一般的白纸黑字面前,任何辩解都显得苍白无力。
国家文物局与江苏省的反应堪称迅速且猛烈,不仅在12月23日火速表态介入,更直接组建了联合调查组进驻,调取档案、核查发票、追溯物流。
这一系列雷霆手段不仅锁定了徐湖平涉嫌违规的事实,更由此拉开了一场波及整个文博行业的“大扫除”,这起案件成了新修订的文博法规重要的案例。
《中华人民共和国文物保护法》早在今年三月起就正式实施,这一次法律的牙齿露了出来,公职人员若敢染指文物倒卖,面临的不再仅仅是行政处分,而是实打实的刑事追责。
同时为了彻底终结“一言堂”式的鉴定乱象,国家文物局在全国布局了6家区域文物鉴定中心,在这个新体系下,专家的名字平时躺在库里,有任务时随机抽取,鉴定时必须多方复核,还得过科学仪器的检测关,每一个环节都要留下不可篡改的“数字指纹”。
如今在那看不见的天网上,卫星遥感技术正在24小时盯着全国的重点文物保护单位,在那看得见的渠道里,12359举报平台在2024年就汇聚了1300多条线索,每一条都可能是一次挽救国宝的机会。
从江苏到浙江,各地都在行动,特别是明确了处置文物必须通知捐赠人这一底线,让权力的运行不再能够躲在暗箱之中。
南博的这场风波,虽然随着《江南春》的撤拍和徐湖平的被查暂时告一段落,但它留下的警示却是长久的。
当郭礼典老人手中的证据链一环环扣死,当庞家后人的据理力争换来正义的回响,我们看到的是一种觉醒,守护文化的根脉,不能仅靠某个人的良心,更要靠严丝合缝的制度。
唯有将权力的手关进笼子,让每一件文物的流转都晒在阳光下,那些妄图通过“点石成金”或者“指真为假”来牟取私利的人,才再无藏身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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