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2年雪地里的一句话,救了后来的开国将军,也揭开了1955年那场特殊的“联名上书”之谜
“把这娃子砸死算了,省得浪费粮食!”
1932年的隆冬,湘鄂西的深山雪地里,一名特务连的战士举起了枪托,瞄准了一个瘦骨嶙峋的少年俘虏。
旁边另一个老兵瞥了一眼少年背上那个比人还重的粮袋,啐了一口唾沫:“慢着!
砸死他,这几十斤粮食谁背?
等翻过前面那座野三关再杀也不迟。”
就是这句近乎冷血的“废物利用”,让这个名为谭友林的少年多活了几天。
谁也没想到,这个在雪地里光着脚、脚底板冻裂流出的血把雪地染红的“死刑犯”,后来不仅硬生生挺过了长征,还在朝鲜把美军王牌骑一师打得找不着北。
时光一晃到了1955年,全军授衔。
当谭友林的军衔被定为“少将”时,军委突然收到了一份分量极重的联名建议书。
那是萧克、刘震、甘泗淇、贺炳炎、李达这五位赫赫有名的开国上将联手写的。
内容只有一个:给谭友林授少将,低了!
他起码该是中将!
为了一个人的军衔,五位上将同时出面“硬刚”,这在建国初期的军史上极为罕见。
谭友林到底是何方神圣?
他又为何会从“死刑犯”变成让五位上将都意难平的“无冕中将”?
今天,咱们不聊枯燥的战史,只聊聊这位“命最硬”的将军,和那段在冰与火中淬炼出的过命交情。
01 幸存者的名单
很多人看历史,只看到1955年授衔时的风光,却不知道那个年代“活着”本身就是一种极小概率的奇迹。
对于五位上将来说,谭友林不仅是战友,更是那场残酷“肃反”浩劫中仅存的几个“红小鬼”见证人。
把时间拨回1932年。
那是湘鄂西苏区最黑暗的日子,王明“左”倾冒险主义路线下,以夏曦为首的委员会搞起了扩大化“肃反”。
那时候红三军内部风声鹤唳,不仅要打国民党,内部还要抓“改组派”。
17岁的谭友林,当时是红三军第九师政治部主任的警卫员。
他的三位老领导——鲁易、刘赤光、王瑞卿,全被扣上帽子处决了。
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谭友林因为给他们当过警卫,也顺理成章成了“同伙”。
那段日子有多惨?
谭友林和另一个叫花娃的小战士被拴在一根绳子上,每天的口粮是两个生白薯。
为了防止逃跑,还要背着几十斤的大米和两支步枪。
那是真正的“地狱行军”。
赤脚踩在冰渣子上,每走一步都钻心地疼。
那个提议“翻过野三关再杀”的士兵,其实是在无意中给了谭友林一线生机。
正是因为这几天的缓冲,红三军终于走到了鹤峰县。
贺龙老总看着满地的尸体和被折磨得不成人形的干部,终于爆发了。
当他看到名单上谭友林的名字时,这位胡子元帅拍了桌子:
“扯淡!
他算个啥子改组派?
一个洪湖边谭家巷十几岁的娃儿,连爹都没有的孤儿,他懂个铲铲的改组派!”
贺龙的一声怒吼,加上亲自担保,把谭友林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绳索解开的那一刻,谭友林扑向贺龙痛哭。
这一幕,在场的很多红军将领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所以你明白了,为什么后来那五位上将要为他说话?
因为他们都知道,谭友林这颗“将星”,是差点被自己人给掐灭在雪地里的。
02 带着子弹走了两年的政委
如果说“肃反”考验的是谭友林的精神耐受力,那么长征考验的就是他的肉体极限。
现在很多人觉得,谭友林1955年授少将是因为他当时职务是39军副军长(副军级标配少将)。
但那五位上将不服气的点在于:看资历,谭友林红军时期就是师级干部了!
1935年,红二、六军团长征前夕,谭友林已经是红六师十七团的政委。
在围攻塔卧的战斗中,谭友林挥臂指挥,一颗子弹击穿了他的右臂。
没有抗生素,没有像样的手术。
简单的包扎后,他继续指挥直到胜利。
紧接着就是漫漫长征路。
更要命的是,为了掩护主力突围,红三军组建了红五师,任弼时点将,让谭友林去当政委,搭档是谁?
正是后来著名的“独臂上将”贺炳炎。
这是一对真正的“难兄难弟”。
贺炳炎失去了一只胳膊,而谭友林的那只胳膊里,子弹还在肉里嵌着!
你想想那个画面:过草地时,谭友林染上了伤寒,高烧不退,右臂伤口化脓,每天晚上能挤出半杯脓血。
因为身体太虚弱,骑不住马,警卫员只能把他捆在马背上。
因为太瘦,马鞍把他屁股上的皮肉都磨烂了,人昏迷了无数次。
是贺龙把他接到指挥部,找老中医灌了50多副中药才把他这条命吊住。
直到1937年到了西安,周总理安排马海德医生给他动手术,才把那颗在肉里“住”了两年的子弹取出来。
那时,谭友林才20出头,手臂上留下了一道20多厘米长的骇人伤疤。
这样的资历,这样的硬骨头,在红二方面军的老战友眼里,哪里是一个“少将”能概括的?
03 专打王牌的“副军长”
如果说红军时期的谭友林靠的是“命硬”,那么朝鲜战场上的谭友林,靠的就是“硬实力”。
1950年,抗美援朝爆发。
谭友林任志愿军39军副军长。
他的对手是谁?
是号称美军建军以来从未吃过败仗的“开国元勋师”——美骑一师。
这是中美两军在朝鲜战场上的第一次王牌对决,也就是著名的云山战役。
当时谭友林和军长吴信泉配合得天衣无缝。
他们没有被美军的火炮吓倒,而是利用夜战和穿插,像一把尖刀插进了美军的心脏。
那一仗,39军毙伤俘敌2000多人,其中美军就有1800多。
缴获的飞机、坦克、汽车摆满了阵地。
彭德怀元帅在指挥部高兴得直拍大腿:“美骑一师这个王牌军,这回败在我三十九军手下嘛!”
随后,收复平壤、突破三八线、横城反击战…
谭友林打满全场,甚至获得了朝鲜颁发的一级自由独立勋章。
所以,当1955年的授衔名单下来时,老战友们炸锅了。
要知道,同为红军时期的战友,杨得志、贺炳炎都是上将,哪怕是稍微低一点的也是中将。
而红军时期就是师政委、抗美援朝又是主力副军长的谭友林,却只评了少将?
五位上将的联名信,与其说是争待遇,不如说是为这份沉甸甸的历史“讨个公道”。
04 这种“低就”,也是一种境界
面对老战友们的仗义执言,谭友林本人的反应却出乎意料的平静。
他在建议书递交上去后,曾私下对战友们说:“比起那些倒在长征路上、倒在雪地里的战友,我谭友林能活下来,能看到新中国,已经是赚了。
评什么衔,真的不重要。”
这不是场面话。
经历过那场惨烈肃反的人,对名利的看得比谁都淡。
在那位本来要“砸死”他的士兵想让他背粮食的那一刻起,谭友林的人生观就变了。
他活着的每一天,都是替鲁易、替刘赤光、替那个和他拴在一根绳子上的花娃活的。
历史的结局我们都知道,中央最终还是维持了原定的少将军衔。
这里面有当时评衔复杂的平衡考量,也涉及到1952年定级时的职务标准。
谭友林没有抱怨,他在东北军区公安司令员的岗位上兢兢业业,后来又去了兰州军区当政委。
1972年,文革期间,谭友林身体旧疾复发,处境艰难。
又是老战友王震出面,把信递到了周总理手里。
总理震怒,亲自下令救人。
这就是那一代人的情义。
他们在战场上哪怕只剩最后一口气也要互相拉扯着走出去;在和平年代,哪怕冒着政治风险,也要为战友说一句公道话。
谭友林将军于2006年逝世,享年90岁。
回过头看,那五位上将的建议书虽然没有改变军衔的结果,但它本身就是一枚比金质勋章更耀眼的奖章。
它证明了在那个波澜壮阔的年代,有一种资格,不需要军衔来定义;有一种功勋,早已刻在了战友的心里。
热门跟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