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8年塔山前线,副司令下令炮轰自家刚修好的碉堡,战士们以为他疯了,谁知道这位从正职被撸下来的将军,心里正憋着一股要命的火
1948年10月,就在辽沈战役打得最凶的时候,塔山阵地上出了件让人摸不着头脑的怪事。
四纵副司令员胡奇才带着人视察刚修好的工事,按理说这时候该给大伙儿鼓鼓劲,可他倒好,背着手转了两圈,突然指着那刚完工的地堡,冲着身后的迫击炮连长吼了一嗓子:“给老子把这个地堡炸了!”
战士们全懵了,这还没看见国民党的影子呢,怎么先自己人干起来了?
炮手在那犹豫着不敢动,胡奇才眼珠子一瞪,脸黑得像锅底:“打!
给我狠狠地打!
要是连咱们自家的迫击炮都扛不住,怎么挡得住蒋介石军舰上的重炮?”
几发炮弹下去,看着轰然坍塌的工事,胡奇才一句话没说,扭头就走。
这事儿吧,看着是首长脾气大,其实只有胡奇才自己心里清楚,他是在跟自己较劲。
在当时那个猛将如云的东北战场,他是极少数从正职司令员被“撸”下来当副职的高级将领。
这种从云端直接摔进泥坑的滋味,换个心理素质差点的估计早就崩了,但对他来说,这却是一次要把骨头敲碎了重连的“淬火”。
要读懂塔山上的那个“狠人”胡奇才,就得把时间条往回拉两年,看看那个让他栽了大跟头的新开岭战役。
1946年那会儿,东北局势那是相当凶险。
国军那个号称“千里驹”的第25师,师长李正谊狂得没边,孤军冒进,一头钻进了四纵在新开岭布下的口袋阵。
这本来是送上门的肥肉,当时还是一把手的胡奇才,只要把口袋一扎,就能关门打狗。
可问题就出在这个“想赢怕输”上。
这是咱们第一次尝试在野战中全歼国民党一个整师,压力太大。
胡奇才看着这一万多人的精锐,心里犯了嘀咕:这肉要是太硬崩了牙咋办?
要是没包住让人跑了咋办?
就在这节骨眼上,指挥部里出现了致命的犹豫。
胡奇才瞻前顾后,几次调整部署,导致总攻时间一拖再拖。
眼瞅着“千里驹”就要变身“脱缰野马”冲出去了,最后虽然胡奇才咬牙下令全线开火,仗是打赢了,第25师被全歼,李正谊也被抓了,但这中间的拖泥带水,把上级领导惊出了一身冷汗。
战后总结会上,组织也没含糊,并没有因为胜仗就遮丑,直接给了胡奇才一个极严厉的处分:记大过,降职使用。
从司令员变成副司令员,在讲究资历的军队里,这简直就是当众“打脸”。
那时候不少老部下都替他委屈,毕竟结果是好的嘛。
但胡奇才这人有个最大的优点,就是“认账”。
他没发牢骚,也没闹情绪,只是默默在心里复盘。
战场上主帅犹豫的那几秒钟,哪怕最后赢了,也是拿几千个兄弟的脑袋在赌博,这个错,他认得值。
带着这种近乎残酷的自省,胡奇才走上了塔山战场。
这一次,他彻底变了,不再是那个患得患失的指挥官,而是活成了一块冰冷的钢铁。
塔山阻击战,打得那是真惨。
蒋介石为了救锦州,下了死命令,海上有军舰轰,天上有飞机炸,地面上是整师整师的集团冲锋。
当时的四纵司令员是吴克华,但具体负责一线死磕的,正是“戴罪立功”的副司令胡奇才。
这时候的胡奇才,冷静得让人害怕。
开头那个“炸自家工事”的事儿,就是他这种心理的极致体现——他绝不允许哪怕一丝一毫的侥幸心理存在。
在战斗最激烈的六天六夜里,胡奇才几乎就没合过眼。
他像个普通连长一样,蹲在战壕里啃干粮,身边的警卫员换了一茬又一茬。
有一天夜里,敌人搞偷袭,阵地一度被突破。
要是放两年前,胡奇才可能又要权衡利弊,但这回他二话不说,直接组织敢死队反冲锋,硬是用刺刀把阵地夺了回来。
林彪在总指挥部发来电报:“我不看伤亡数字,我只要塔山!”
胡奇才回得更干脆:“只要四纵还有一个活人,塔山就丢不了!”
可以说,塔山的胜利,一半是战士们的血肉筑成的,另一半,就是胡奇才这种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指挥艺术撑起来的。
他用这一仗,不仅守住了锦州的门户,也彻底洗刷了新开岭留下的阴影。
很多人研究军史,光盯着那些常胜将军看。
其实像胡奇才这样,经历过高光,也跌落过低谷,最后又能从泥潭里爬起来的人,才更像是有血有肉的真实英雄。
他出身湖北红安的贫苦农家,五岁就没了妈,从小在苦水里泡大。
长征路上手掌被子弹打穿,军医要截肢,他拿着枪顶着自个儿脑袋死活不干,硬是靠盐水洗伤口挺了过来。
这种骨子里的“倔”和“狠”,贯穿了他的一生。
新中国成立后,1955年授衔,胡奇才被授予中将军衔。
当时四野猛将如云,作为曾经的纵队司令,有人觉的这个军衔是不是低了点?
毕竟如果一直在正职上干,上将也是有机会的。
但胡奇才自己却看得很开。
他晚年身体不好,那是早年战争留下的底子亏空,头痛起来像要裂开,但他从不居功自傲。
比起军衔的高低,他更在意的是那些没能看到胜利的兄弟。
1997年,这位传奇战将病逝。
在弥留之际,他没有要求葬在八宝山,也没要求回红安老家,而是留下了一个震动所有人的遗愿。
这辈子也没争过什么名分,死后只求一个坑,我要回塔山,和那里的兄弟们永远挤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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