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柔声安抚她,让她别怕。
那时的我不知道,我亲手救下的,是一个会吞噬我的恶鬼。
当晚,顾燃惩罚似地咬住我的唇:
“这么喜欢替别人求情?”
“现在怎么不求求我,嗯?”
后来,苏依依这个名字,开始频繁出现在我们的对话中。
起初只是戏谑:“你保下来的那个蠢货,今天弄脏了合同,还得我替她解围。”
我笑着亲了他一口,夸赞他是个好老板。
渐渐地,他语气变了:“那个小助理,竟然趴在办公桌上睡着了,口水流了一桌。”
“她真的很笨,喝水都能洒身上,还敢借我的外套。”
我打断他:“那你借了吗?”
顾燃一愣,随即没好气地斜睨我:“能不借么?那可是你保下来的人。”
后来,随着职位高升,他越来越忙。
而我和顾燃能聊的话题也越来越少。
我以为他工作心烦,从不敢多打扰。
我们要么沉默,要么话题永远围绕着苏依依。
仿佛没有她,我们的谈话就无法进行。
尽管心里发堵,我还是选择相信。
毕竟他是我爱了那么多年的人。
直到那天,我胃里总是反酸,预约了医生检查。
却在妇产科的走廊尽头,看到了那两个熟悉的身影。
顾燃正小心翼翼地扶着苏依依,姿态亲密。
我心中无比惊慌。
那一刻,理智全线崩塌,血液直冲头顶。
我甚至听不到周围的声音。
等回过神时,我已经冲上去,狠狠踹倒了苏依依。
苏依依惨叫一声,捂住肚子痛呼:“阿燃......好痛......孩子......”
顾燃猛地抬头,看向我的眼神,冷得像是在看一个死物。
他甚至一句解释都没有,不再看我,一把横抱起苏依依,语气焦急地吼着叫医生。
我不知道自己怎么回的家。
华灯初上,我有了家,好像,又没了。
我和顾燃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冷战。
他半个月没回家,一回来就收拾了他所有衣物。
我歇斯底里地拽住他的袖子,质问他为什么背叛我?
他一句话都不肯再对我说。
只是冷漠地抱着双臂,任由我像个疯子砸碎家里所有东西。
明明半年前,他还陪我挑婚纱,计划明年要小孩。
我不懂,人心怎么能变得这么快。
我去公司找他,却被曾经对我恭恭敬敬的秘书拦在门外。
我像个跟踪狂,窥视着他和苏依依出双入对。
看着顾燃陪她产检,私人物品一件件搬进她那间狭窄的出租屋。
我甚至天真地想,是不是他患了绝症,不想拖累我才演了这出戏。
直到我亲眼看到他和大着肚子的苏依依滚在一起。
那一刻,所有的借口,轰然崩塌。
我冲进去抓着苏依依的头发将她拖下床。
左右开弓,狠狠甩了她两巴掌。
听到苏依依的哀嚎声,我心中却没有任何报复的快意,
只剩浓重的悲哀。
年少幻想过的未来,绝不是现在这样。
顾燃坐在凌乱的床上,慢条斯理地扣好衬衫。
他甚至没有发火,只是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像在看一个撒泼的疯婆子。我被他的眼神刺得心中绞痛,手不由得松了几分。
顾燃下了床,像是怕苏依依疼一样,轻轻扯开我拽着她头发的手。
随即——重重推了我一把。
我踉跄后退,撞在墙上。
他整理着袖口,语气冰冷:
“温宁,别不识好歹。”
“你如今的一切都是我给你的,你不想要,有的是人抢着要。”
瞥了我一眼,他缓缓开口:
“如果你乖乖听话,年底的婚礼照常举行,如果你选择继续闹下去,我只有送你回国,让你自生自灭。”
视线模糊中,我不懂眼前的人为什么会如此陌生。
也不懂我究竟错在哪里。
为了挽回我们的感情,我病急乱投医。
试过所有荒唐的办法,情感专家、灵媒......
但只换来顾燃越来越不加掩饰的厌恶。
后来他连家都不回了,在公司对面买了高级公寓,让苏依依搬了进去。
他也不再见我。
我为了见他,闹过自杀。
站在公司顶楼吹了一夜的风,手腕割得鲜血淋漓。
可除了手腕上那道狰狞的蜈蚣疤,什么都没换来。
连他的一次注视,都是奢望。
那段时间,我的身体极速衰败。
当我察觉自己很久没来月事时,我仿佛看到了一丝希望。
拿到那张怀孕三个月的B超单,我坐在医院走廊大哭了一场。
我以为老天可怜了我,在绝境里给了我一条生路。
顾燃最喜欢小孩子,也最渴望有一个家。
现在我有了孩子,我们就能重新变回一个家了。
孩子有爸爸,有妈妈,一定会非常幸福。
我强压下激动,给他打了通电话,难得的心平气和。
“阿燃,回来吃顿饭吧,我有好消息告诉你。”
或许是我的语气太过卑微,甚至带了一丝讨好。
那边沉默良久,终于施舍般地回了一个字:“好。”
晚上八点,我换上了那条他最爱的红裙,做了一桌他爱吃的菜。
门锁转动,顾燃走了进来。
我迫不及待地扑进他怀里,死死抱住他的腰,哽咽得不成调:
“阿燃......我真的不能没有你。”
“我们别闹了好不好?我们就要有......”
话没说完,一道怯怯的声音传来:“阿燃......玛丽说该回去给小悦然喂奶了。”
“女儿见不到爸爸,会哭的。”
这一瞬,我浑身的血液都冻住了。
悦然,那是顾燃计划好要给我们女儿起的名字。
顾悦然,喜悦安然。
他跟苏依依有了女儿。
那我肚子里的孩子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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