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61年8月22日,承德避暑山庄的烟波致爽殿里,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31岁的咸丰皇帝躺在病榻上,脸颊深陷,就像个被抽干了水分的枯树皮。
旁边跪了一地的御医,个个吓得哆嗦,大气都不敢出。
这时候,一碗腥红滚烫的鹿血被端到了这位大清主子面前。
这就是咸丰最后的救命稻草,或者说是他给自己打的最后一针“强心剂”。
谁能想到,堂堂大清帝国的最高统治者,在京城被占、祖坟冒烟的这种至暗时刻,既没战死沙场,也没累死在办公桌上,而是用一种近乎“自毁”的方式,硬生生把自己给“作”没了。
这碗鹿血灌下去,奇迹没发生,反倒成了压垮他那破败身体的最后一根稻草。
其实要把这事儿说透,咱们得把时间轴稍微往前拨一点。
很多人对咸丰的印象不深,觉得他夹在道光和同治中间,存在感不强。
实际上,这位爷绝对是清朝运气最差、心理素质也是最脆弱的皇帝。
他接班的时候,拿到手里的就是个地狱级难度的剧本:家里有太平天国闹得欢,外面英法联军磨刀霍霍,国库里的耗子都饿得流眼泪。
刚开始,这哥们儿也想支棱起来,想当个中兴之主,甚至还要重用汉人曾国藩搞团练。
但这人啊,压力一旦超过了极限,性格里的缺陷就会被无限放大。
这种骨子里的自卑,平时看不出来,一遇到大事,就成了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咸丰有个很少人提的隐痛,他其实是个跛子。
当年还是皇子的时候,从马上摔下来,伤了腿骨,虽然平时走路看不太出来,但只要一急一累,那条腿就拖后腿。
这种身体上的残缺,让他极度敏感,总觉得别人在笑话他。
等到1860年,英法联军攻破大沽口,这种自卑瞬间转化成了巨大的恐慌。
那一年是真的惨。
僧格林沁带着大清最后的王牌——蒙古铁骑,在八里桥跟洋人死磕。
咸丰本来指望这些马背上的勇士能翻盘,结果在人家的连发火枪和重炮面前,冷兵器时代的骄傲被打得稀碎。
据说当时那场仗,3万清军对阵8000英法联军,结果咱们这边伤亡过半,人家洋人只死了个位数。
这败报一传回圆明园,咸丰的心态彻底崩了。
他没学崇祯那样去煤山挂东南枝,也没想着“天子守国门”,而是找了个烂得不能再烂的借口——“木兰秋狝”。
说白了就是去打猎。
这不扯淡吗?
祖宗留下的北京城不要了,几十万老百姓不管了,带着老婆孩子和金银细软,一溜烟跑到了热河。
这一跑,不仅把皇家的脸面丢到了太平洋,更把他心里那点仅存的“帝王心气”给跑没了。
说是去打猎,其实就是带着老婆孩子跑路,连老窝都不要了。
到了热河避暑山庄,按理说到了大后方,是不是该痛定思痛,组织反攻?
咸丰偏不。
巨大的挫败感和羞耻感交织在一起,让他选择了一种最极端的逃避方式——把自己彻底麻醉。
他觉得大清朝反正是要完蛋了,不如在船沉之前,先把自己灌醉。
于是,这位跛脚皇帝开启了著名的“自杀式享乐”模式。
首先就是酒。
以前咸丰喝酒还算有点数,到了热河,直接成了酒鬼。
关键他酒品极差,属于那种“又菜又爱喝,喝完还耍横”的类型。
清醒的时候看着还像个人,一喝高了就拿身边的太监宫女撒气。
我翻了一下宫廷档案,那里面记载得隐晦,但也看得人头皮发麻。
不少宫女就因为皇帝喝醉了,稍微伺候得慢了点,就被鞭子抽得皮开肉绽,甚至有倒霉的当场就被打死了。
等酒醒了,他又开始后悔,给人家赏银子安抚。
这一会儿疯魔一会儿正常的,搞得行宫里人人自危,谁也不知道这位主子什么时候爆炸。
光喝酒还不够,酒精麻痹不了神经的时候,他就得来点更猛的——“益寿如意膏”。
名字听着挺吉利,其实就是鸦片。
身为道光的儿子,他明明知道当年林则徐虎门销烟是为了啥,也知道这玩意儿是大清的毒瘤。
但在精神空虚和身体病痛的双重折磨下,咸丰把祖训早就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他给自己吸毒找了个特别冠冕堂皇的理由,说是为了缓解肺病和腿疼。
在那云吞雾绕的烟榻上,他可能真的能产生一种幻觉:大清还是那个万邦来朝的大清,八里桥的炮声听不见了,圆明园的大火也烧不到心里。
这种通过毒品构建的虚假安全感,在这个30岁的男人身上显得既可悲又可恨。
如果说烟酒是为了麻痹神经,那听戏就是咸丰给自己造的一个“平行宇宙”。
他是个资深的票友,到了热河更是变本加厉。
你想想那个画面,京城那边在流血,圆明园在烧,老百姓在逃难,热河行宫的戏台上却是锣鼓喧天。
咸丰不仅爱听,还爱钻研,甚至亲自下场指导太监怎么唱念做打。
他在戏曲的悲欢离合里,扮演着一个全知全能的导演。
似乎只有在戏台上,一切才尽在他的掌握之中。
这种对虚拟世界的沉迷,恰恰是他对现实世界彻底无能为力的写照。
最致命的,还是他对美色的贪婪。
按理说,咸丰从小体弱多病,这会儿又是一身病,加上烟酒早就把身体掏空了,应该清心寡欲保命才对。
但他偏不,仿佛要通过征服女人来证明自己还是个男人,还是个皇帝。
为了维持这种严重透支的欲望,他开始大量服用鹿血这种燥热的大补之物。
这就好比一盏油都要烧干了的灯,你不想着怎么添油,反而把灯芯拨得老粗,火是瞬间旺了一下,但油干得更快了。
热河的那帮御医们也是敢怒不敢言,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位主子在作死的路上一路狂奔。
1861年的夏天,热河传来了最后的消息:英法联军火烧圆明园。
那可是几代清帝的心血,是咸丰出生和长大的地方。
这个消息就像一块巨石,彻底砸断了他紧绷的那根弦。
在精神重创和身体衰竭的双重夹击下,咸丰终于撑不住了。
他在烟榻、酒桌和女色中消耗完了最后一点精气神。
那个闷热的8月,他把一个烂摊子丢给了只有6岁的儿子载淳,也就是后来的同治皇帝,还有那两个即将掀起腥风血雨的女人——慈安和慈禧。
回顾咸丰这短暂的一生,他在历史的转折点上,没展现出任何力挽狂澜的魄力。
面对内忧外患,他就像个被吓坏的孩子,先是选择了物理上的逃跑,从北京逃到热河;接着选择了精神上的逃跑,从现实逃进烟酒声色。
老百姓都嘲笑他“热”死在热河,其实哪里是天热,分明是他心里的那股子恐惧和绝望,化作了无度的欲望,将他彻底焚烧殆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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