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6年12月18日的半夜,江苏宿迁北边的荒野里,死一般的寂静被一声撕心裂肺的嚎叫打破了:“拉兄弟一把!

看在党国的份上,拉兄弟一把!”

喊这话的人叫戴之奇,国民党整编69师的中将师长。

电话那头连着的,是他那个号称“狡狐”的队友——整编11师师长胡琏。

这时候的戴之奇,估计肠子都悔青了,几天前他还觉得自己是来“围猎”共军的猎人,怎么一眨眼,自己反倒成了被关在笼子里的那只鸡?

更讽刺的是,这通带着哭腔的电话,成了他在阳间的最后一句遗言。

地狱和天堂的距离,有时候也就是一根电话线的长度。

这事儿要是传回南京,蒋介石估计得气得把假牙都咬碎。

咱们得知道,那时候老蒋为了在苏北找回场子,那是真舍得下血本。

他把薛岳这尊大神都请出来了,坐镇徐州。

薛岳手里握着的牌,简直豪华到没朋友:整编74师、整编11师、第5军,这全是国民党军里的“顶流”,加起来一共12个整编师。

在薛岳看来,这就是个必杀局,要么把华东的共军一口吞了,要么就把他们赶到海里喂鱼。

但他千算万算,漏算了一个人——粟裕。

说实话,当时咱们这边的日子那是真不好过,简直就是“至暗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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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东野战军好久没打过痛快仗了,士气这玩意儿虽说看不见,但没了它,队伍是真带不动。

就在一个月前,猛将叶飞带着一纵跟国民党硬刚了一把,结果吃了大亏,伤了一千多号兄弟。

这阴影就像块大石头压在每个人心头,大家伙心里都在犯嘀咕:这仗,到底还咋打?

这时候,延安的毛主席看清了局势。

他知道光喊口号没用,得把山东和华中两股劲儿拧成一股绳,而那个能打死结的人,就是粟裕。

当你手里只有一副烂牌的时候,唯一的赢面就是比对手更敢梭哈。

粟裕接到指挥权后的操作,那叫一个绝。

他没搞啥誓师大会,直接扔下大部队,一个人星夜兼程跑去山东野战军司令部。

这一手既抢了时间,又给陈毅老总留足了面子,情商高得吓人。

摆在粟裕面前的,是薛岳精心摆下的四路大军。

换个一般人,看到这阵势早吓尿了,肯定想着怎么跑。

但粟裕这人眼光毒啊,他在地图上盯死了宿迁出来的这一路——胡琏的整编11师和戴之奇的整编69师。

按理说,胡琏这人是出了名的难缠,又刁又滑,装备还是一水的美国货,谁碰谁倒霉。

但粟裕发现了个大漏洞:这俩师虽然看起来是“强强联手”,其实就是个“塑料兄弟情”。

整编11师刚从中原来的,对苏北那到处是水沟的地形两眼一抹黑;而那个69师,师长戴之奇本事不大脾气不小,典型的志大才疏。

最要命的是,这俩部队走着走着,居然拉开了一道口子。

“就在这儿打!”

粟裕指着那个缝隙下了决心。

这不仅是打仗,这是在玩心理战。

他算准了胡琏生性多疑,一旦开打肯定瞻前顾后;而戴之奇那个愣头青,稍微给点甜头就会往前冲。

这简直就是教科书级别的“杀猪盘”:用一部分人死死缠住胡琏,把他隔在一边看戏,然后集中所有兵力,把落单的戴之奇往死里揍。

战斗一打响,剧本跟粟裕写的一模一样。

解放军主力像把尖刀,咔嚓一下就切进了两个师中间。

这时候最有意思的事儿来了:之前憋了一肚子火的叶飞,这次算是彻底杀红了眼,带着部队硬是把胡琏挡得死死的。

胡琏这只老狐狸虽然想救人,但越打越心惊,他觉得对面这架势不像是阻击,倒像是给他下的套。

于是,多疑的毛病犯了,进攻动作那是越来越慢,生怕把自己也搭进去。

另一边的戴之奇就惨了,发现被包围后,之前那个狂劲儿瞬间崩塌。

他拼命给胡琏打电话,甚至把电话直接打到了蒋介石床头哭诉。

蒋介石在电话里骂胡琏“见死不救”,胡琏在无线电里骂戴之奇“瞎跑送死”,但这会儿说啥都晚了。

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戴之奇就是那个被选中的倒霉蛋。

短短几天,整编69师连师部带三个半旅,两万一千多人,就在宿北这片冰冷的泥地里灰飞烟灭了。

戴之奇最后绝望地举枪自杀,成了薛岳那张豪华地图上第一个被抹掉的名字。

而那个让大家伙“谈虎色变”的胡琏,虽然侥幸跑了,也被咬掉一大块肉,灰溜溜地缩了回去。

这一仗打完,山东野战军的“恐敌症”立马就好了。

战士们看着满地的美式装备和俘虏,腰杆子瞬间就硬了。

谁能想到,那个让蒋介石吹上天的“宿迁攻势”,最后竟然成了粟裕封神之路上的一块垫脚石呢?

戴之奇那一枪响过之后,华东的天,彻底变了。

参考资料:

粟裕,《粟裕战争回忆录》,解放军出版社,1988年。

中国人民解放军历史资料丛书编审委员会,《华东野战军》,解放军出版社,1994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