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城里,一位开国上将,说不见就不见了。

这事儿发生在1958年。

陈士榘,肩上扛着金灿灿上将星星的工程兵司令员,正当壮年,突然就从所有人的视野里消失了。

没开会,没视察,连家里人都不知道他去了哪儿。

这一没影儿,就是整整六年。

直到1964年冬天,北京站台接回来一个头发全白、走路都得人扶着的老头儿。

警卫员不说,谁能认出这就是当年那个叱咤风云的陈士榘。

六年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能把一个铁打的将军熬成这个样子?

这背后藏着的是当年国家最顶级的秘密。

故事得从1958年那个节骨眼上说起。

那会儿,新中国正憋着一口气。

原先说好手把手教我们搞原子弹的“老大哥”苏联,一夜之间翻了脸,专家、图纸全卷铺盖走人,扔下一堆烂摊子。

那边,美国人的核潜艇在我们家门口晃悠,核讹诈跟家常便饭一样。

没那玩意儿,腰杆子就挺不直,说话没分量。

中南海下了死决心:别人不给,我们自己砸锅卖铁也得搞出来!

可原子弹不是嘴上说说就能有的,你得有个地方试验吧?

这地方不能随便找,得是鸟不拉屎、几百年都没人烟的绝地。

找地方、建基地的任务,得找个最靠谱的人。

国防部长彭德怀元帅把工程兵司令员陈士榘叫到了办公室,屋里气氛跟结了冰似的。

彭德怀没绕弯子,指着地图上的西北角,话砸在桌上:“主席点了你的将。

去戈壁滩,给国家建个‘窝’,一个能下‘蛋’(原子弹)的窝。

没得商量,必须办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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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啥非得是陈士-榘?

打仗猛的人多的是,但陈士-榘有个别人没有的绝活儿——“设营司令”。

淮海战役那会儿,几十万大军的吃喝拉撒、工事营地,都是他带着工程兵像变戏法一样弄出来的。

让他去建一个前所未有的核基地,等于让最会盖房子的木匠去造紫禁城,找对人了。

陈士榘心里跟明镜似的,这趟差事,不是去带兵打仗,是去跟老天爷和荒漠玩命。

他没二话,就回了句:“保证完成任务!”

当天晚上回家,老婆范淑琴看他脸色不对,问他怎么了。

他憋了半天,就说了一句:“我要去个很远的地方,很久都回不来。

别问我去哪,也别等我的信。”

这句话,成了他们夫妻俩接下来六年唯一的念想。

第二天一早,陈士榘就走了。

他兜里揣着的,就一张标着“绝密”的草图,目的地——罗布泊,一片连地图上都光秃秃的地方。

飞机飞过祁连山,底下就是一望无际的黄沙。

古人管那地方叫“死亡之海”,不是没道理的。

陈士榘看着窗外,他知道,他要带十万工程兵,在这片连草都活不成的土地上,给共和国建起最硬的盾牌。

这哪是搞工程,这就是一场不流血的战争。

命令一下,十万大军打着“地质勘探”的幌子,火车、汽车、毛驴车,浩浩荡荡开进了罗布泊的肚子。

迎接他们的,是零下三十多度的冰窟窿和刮起来能把人埋了的沙尘暴。

没地方住,就往地下挖坑,一家伙睡几十号人,管那叫“地窝子”。

没菜吃,就拿盐水煮黄豆,一吃就是几个月。

最要命的是没水,喝的水得去上百里外的咸水湖里凿冰,拉回来化了喝,又苦又涩。

陈士榘作为总指挥,没搞任何特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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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他搭的帐篷,他不住,非要跟战士们一起挤在“地窝子”里。

白天,他戴着个破草帽,拿着罗盘和图纸,靠两条腿在戈壁滩上走,一步一步地量,给原子弹爆炸的中心点——爆心,找最准的位置。

那地方风沙大,一天下来,嘴里、鼻子里、耳朵里全是沙子。

晚上,就在昏暗的马灯底下,跟技术员们摊开图纸吵,一吵就到天亮。

有一回,他的吉普车陷进了沙子里。

天冷得能把人冻成冰棍,陈士-榘二话不说,脱下自己身上那件厚棉大衣就往车轮底下塞。

将军都这样了,其他人还有什么好说的,一个个都把自己的棉衣脱下来垫车轮。

等车弄出来,陈士-榘胡子眉毛上挂满了冰碴子,嘴唇发紫,冻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用行动告诉这十万人,在这儿,没有官大官小,只有一帮给国家卖命的兄弟。

最狠的考验,还不是这些。

是那个看不见、摸不着,却能要人命的玩意儿——核辐射。

基地主体工程差不多完事,到了关键设备调试阶段,陈士-榘亲自坐镇主控室。

为保证数据不出岔子,他三天三夜没合眼,眼睛熬得通红。

就在最后关头,他突然觉得天旋地转,脑袋跟针扎一样疼,扶着墙就吐了。

这是身体在报警,是长期在辐射环境下扛不住了。

警卫员吓坏了,哭着让他赶紧撤出去休息。

他一把推开警卫员,吼得嗓子都哑了:“这是最后一道坎,我能走?

老子就算死,也得死在这岗位上!”

他这一扛,换来了最关键的数据。

但从那以后,严重的放射病就在他身体里扎了根,这病痛折磨了他后半辈子。

就这样,六年。

陈士-榘和他的十万大军,就像被扔进沙漠里的沙子,无声无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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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人什么都不知道,只能偶尔在《人民日报》上看到一两句豆腐块大的新闻。

1960年,中国第一枚导弹发射成功,报纸上就一句话:“向某试验基地的全体指战员致敬。”

1964年10月16日,罗布泊升起了一朵巨大的蘑菇云,中国第一颗原子弹炸响了。

全世界都惊了。

新闻里,只提到了“无名的英雄们”。

在北京,范淑琴看到这几个字,眼泪一下就下来了。

她知道,她的丈夫,就在这群“无名英雄”里。

任务干完了,陈士榘才被准许回北京。

回来的时候,没有鲜花,没有掌声,北京火车站冷冷清清。

六年,两千多个日日夜夜,戈壁滩的风沙把一个上将的黑发吹成了白雪,也把他的腰杆压弯了。

1965年春节,毛主席在中南海请他吃饭,紧紧握着他的手,乐呵呵地说:“士榘同志,你辛苦了!

你们把窝搭好了,科学家们把蛋下出来了。

这下好,该轮到美国人睡不着觉了!”

这句大白话,比任何勋章都重。

后来,陈士榘继续在工程兵的岗位上忙碌,但关于罗布泊的六年,他一个字都没跟任何人提过,包括自己的老婆孩子。

直到他晚年病重,护士整理他的遗物时,才在他贴身口袋里,找到一张被汗水浸透、已经发黄的纸条。

纸条上,只有一串颤抖的笔迹写下的数字:“马兰基地坐标:东经86°40',北纬42°30'”。

他去世后,儿子陈人康面对人们的追问,只重复了一句父亲生前常挂在嘴边的话:“干惊天动地的事,做隐姓埋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