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陈，你这退休金放在卡里不安全，还是我来帮你保管吧。"
王秀云说这话的时候，眼睛都不敢看我，手里紧紧攥着刚从我手中要过去的银行卡。
我看着她，三十五年的夫妻，她什么时候说过谎，我一眼就能看出来。
"秀云，这钱我还有用呢。"我试探性地说道。
"有啥用？你现在退休了，吃喝不愁，这钱放在我这里，我给你规划规划，说不定还能生点利息。"她说得头头是道，但声音有些颤抖。
我没再说什么，看着她拿着我的银行卡走向房门。
她以为我不知道密码她怎么取钱，但我刚刚已经把密码告诉她了。
第二天一早，我查了下银行余额。
三十八万，一分不剩，全被取走了。
我坐在客厅里，看着秀云在厨房忙碌的身影，心里五味杂陈。
三十五年了，我们从相识到相知，从青春年少到两鬓斑白，我以为我们会这样平静地走到生命的尽头。
可是现在，我发现我可能从来没有真正了解过她。
01
回想起昨天办理退休手续时的兴奋，我现在觉得有些讽刺。
我在县里的中学教了三十五年书，从一个二十多岁的毛头小伙子，教到了满头白发。
退休那天，校长和同事们都来送我，说我是学校的功臣，桃李满天下。
我当时心里暖暖的，想着终于可以和秀云过过安稳的老年生活了。
三十八万的退休金，虽然不算多，但够我们老两口安度晚年了。
我们可以偶尔出去旅游，看看祖国的大好河山。
可以给儿子陈磊买点好东西，给小孙子陈小宇买点玩具。
甚至可以把房子重新装修一下，换个大一点的电视，买个按摩椅。
我满心欢喜地规划着退休后的生活，觉得人生终于要进入一个新的阶段了。
可是谁能想到，就在我刚拿到退休金的第二天，秀云就说要帮我保管。
她的理由听起来很合理，说我一个大老爷们不会理财，钱放在银行卡里也不安全。
但是我总觉得哪里不对。
我们结婚这么多年，家里的钱一直都是我管的，她什么时候这么关心过理财的事？
而且，她要银行卡的时候，那种急切的神情，让我感到很不安。
但我还是把卡给了她，也告诉了她密码。
因为我想，她是我的妻子，是我最信任的人。
即使她真的要用这些钱，也一定是有什么难处吧。
02
想起我和秀云的相识，那还是三十六年前的事了。
我刚从师范学校毕业，分配到县里的中学当老师。
那时候的我，意气风发，觉得自己能够教书育人，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事情。
秀云那时候在县里的纺织厂工作，是个织布工。
我们是通过朋友介绍认识的，她长得不算特别漂亮，但是很朴实，很善良。
第一次见面，她给我织了一条围巾，说是自己亲手织的。
那条围巾我现在还留着，虽然已经有些旧了，但我舍不得扔。
我们谈了一年恋爱就结婚了，那时候年轻，觉得彼此相爱就足够了。
结婚后，我们租了一间小房子，虽然条件艰苦，但是很幸福。
秀云很贤惠，每天下班回来就开始做饭洗衣，从来不抱怨。
我的工资不高，她的工资也不多，但我们省吃俭用，日子过得很踏实。
后来有了儿子陈磊，我们更加努力工作，希望能给孩子一个好的生活环境。
秀云为了照顾孩子，甚至辞掉了工作，在家做全职主妇。
那些年，我们的感情很好，虽然生活有些拮据，但是我们从来没有吵过架。
我们一起为了买房子而奋斗，一起为了孩子的教育费用而节省开支。
我以为，我们会一直这样相濡以沫地走下去。
可是现在回想起来，我开始怀疑，她当时的那些温柔和体贴，是不是都是装出来的？
还是说，人真的会变？
03
这些年来，我开始回想秀云的一些反常行为。
大概从五年前开始，她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以前她很节俭，买菜都要讨价还价，买衣服都要等到打折的时候。
但是这几年，她开始变得大手大脚起来。
她说要给娘家的侄子侄女买好东西，一买就是几千块钱。
她说要给她老母亲看病，一次就要一万多。
她说要给她弟弟还债，又是好几万。
每次我问她要这么多钱干什么，她总是说是为了娘家的事情。
我虽然有些不舒服，但也没有多说什么，毕竟夫妻之间应该相互支持。
可是现在想起来，这些年她给娘家的钱，加起来恐怕有十几万了。
而且，最近一年，她经常偷偷打电话。
每次我走过去，她就赶紧挂断，说是和老同事聊天。
有几次，我听到她在电话里说什么"放心吧，钱的事情我来想办法"。
当时我以为她是在安慰什么人，也没有多想。
还有就是，她最近总是提起她弟弟王大力的事情。
说他在城里做生意亏了钱，需要资金周转。
说他如果这次能挺过去，以后就发达了，到时候连本带利都会还给我们。
我当时听了，心里有些不舒服，但也没有明确反对。
因为我想，她弟弟如果真的有困难，我们做姐夫的，应该帮一把。
但是现在我明白了，她这是在为取走我的退休金做铺垫。
她可能早就计划好了，等我退休拿到钱，就全部转给她弟弟。
想到这里，我心里有种被背叛的感觉。
04
今天下午，我趁着秀云出去买菜的时候，偷偷翻了翻她的手机。
我知道这样做不对，但是我实在是忍不住想知道真相。
翻开她的通话记录，我看到了一个让我心寒的事实。
最近一个月，她和她弟弟王大力的通话记录有三十多次。
我点开其中一条语音消息，听到了王大力的声音：
"姐，那三十八万你什么时候能弄到手？我这边已经等不及了。"
秀云回复："你放心，老陈刚退休，钱马上就到位了，我有办法拿到。"
王大力又说："姐，这次你真是救了我的命，等我生意做好了，一定好好报答你。"
秀云说："都是一家人，说什么报答不报答的。不过，这事儿你千万别让老陈知道是给你的，我就说是理财。"
我听到这里，手都在颤抖。
原来，她早就和她弟弟商量好了，要拿我的退休金去给他做生意。
而且，她还要瞒着我，说是理财。
我继续翻看聊天记录，看到了更多让我心寒的内容。
王大力发消息说："姐，你放心，我这次的生意一定能成功，到时候赚了钱，我给你分一半。"
秀云回复："我不要什么分成，只要你能过得好就行。再说，老陈那些钱，本来也应该帮助娘家人。"
看到这里，我彻底明白了。
在她心里，我辛辛苦苦工作三十五年攒下的退休金，竟然"应该"帮助她的娘家人。
我在她眼里，到底算什么？
是一个赚钱的工具吗？还是一个可以随意欺骗的老实人？
我想起这些年来，我对她的信任和依赖，想起我把所有的积蓄都交给她管理，想起我从来没有怀疑过她的忠诚。
可是现在，这一切都显得那么可笑。
我感到愤怒，感到被背叛，更感到深深的失望。
我坐在沙发上，看着手机屏幕，心里做出了一个决定。
既然你能瞒着我做这些事情，那么我也可以有我的应对方式。
05
第二天早上，我起得很早。
秀云还在睡觉，我轻手轻脚地洗漱，然后出了门。
我要去做一件大事，一件可能会改变我们夫妻关系的事情。
我们现在住的这套房子，是十年前买的，当时花了六十多万。
房产证上写的是我的名字，因为当时是用我的公积金贷款买的。
这些年房价涨了不少，这套房子现在至少值一百二十万。
秀云一直住在这里，她把这里当成是自己的家。
但是她可能忘记了，这房子的主人是我。
我走在去房产中介的路上，心里五味杂陈。
我知道，如果我真的把房子挂牌出售，我们的婚姻可能就真的要结束了。
但是，我已经忍无可忍了。
她可以瞒着我把我的退休金全部取走，给她弟弟做生意。
那我为什么不能做出自己的选择呢？
我想让她知道，我不是一个任人摆布的老实人。
我也有我的底线，也有我的脾气。
房产中介的门店就在前面不远处，我的脚步变得越来越坚定。
我走到门口，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推开门，看到里面坐着一个年轻的业务员。
"大爷，您是要买房还是卖房？"他热情地迎了上来。
我看着他，心里最后一次犹豫了一下。
然后我说："我要卖房。"
"好的，您坐，我们来详细聊聊。"
他拿出了一份委托协议，开始向我介绍挂牌出售的流程。
"您这套房子的地址是？"
我报出了我们家的地址。
"房产证在您名下吗？"
"是的，我是唯一的产权人。"
"那好，我们来填写这份委托书，您看一下挂牌价格..."
我拿起笔，手有些颤抖。
签下这个名字，就意味着我们三十五年的婚姻，可能要走到尽头了。
但是，既然她能够为了她弟弟而背叛我，那我为什么还要顾及什么夫妻情分呢？
我的手握着笔，慢慢地靠近委托书上的签名栏...
06
我在委托书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陈默"两个字写得很工整，就像我这些年教学生写字时一样认真。
业务员小王看了看委托书，又看了看我的身份证和房产证。
"陈老师，按照市场价格，您这套房子我建议挂牌128万，您觉得怎么样？"
"可以，就按你说的来。"我点了点头。
办完手续，小王说："我们会尽快安排看房，估计这两天就会有客户过来。"
我走出中介公司，感觉心里既轻松又沉重。
轻松的是，我终于做出了自己的选择。
沉重的是，我知道接下来要面对的，将是一场家庭风暴。
回到家里，秀云正在客厅看电视。
"老陈，你去哪儿了？"她随口问了一句。
"出去转转。"我简单回答，然后回到自己的房间。
下午三点钟，我的手机响了。
是中介公司的小王："陈老师，有客户要看房，今天下午四点方便吗？"
"方便。"我说。
四点准时，门铃响了。
秀云去开门，看到门外站着小王和一对年轻夫妇。
"你好，请问这里是要卖房的陈老师家吗？"小王礼貌地问。
秀云愣了一下："卖房？什么卖房？"
这时候我走了过来："是的，我委托他们卖这套房子。"
秀云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老陈，你在说什么？"
"让客户先看房吧。"我对小王说，然后转身回到了房间。
我听到秀云在客厅里和看房的客户说着什么，声音有些颤抖。
半个小时后，客户走了。
秀云冲进我的房间，眼睛通红："老陈，你疯了吗？为什么要卖房？"
我看着她，平静地说："你可以把我的退休金全部取走，我为什么不能卖我自己的房子？"
07
秀云听到我提起退休金的事，脸色更加难看了。
她在我面前坐下，低着头说："老陈，我知道你发现了。"
"是的，我都知道了。你要把我的钱给你弟弟做生意，还要瞒着我说是理财。"我的声音很冷静，但内心波澜壮阔。
秀云开始哭了："老陈，你听我解释，大力他真的遇到困难了，他的生意..."
"你弟弟的生意关我什么事？"我打断了她的话，"那是我辛辛苦苦工作三十五年攒下的退休金，不是给你弟弟做生意的资本。"
秀云哭得更厉害了："可是大力说了，生意成功了会还给我们的，还会给我们分红..."
"你信他的话？"我冷笑一声，"秀云，你弟弟这些年借了多少钱？哪一次还过？"
秀云被我问得哑口无言。
的确，这些年王大力以各种理由借钱，从我们家拿走的钱加起来至少有十几万，但从来没有还过一分。
"而且，最重要的是，"我继续说道，"你为什么要瞒着我？如果你光明正大地和我商量，说要借钱给你弟弟，我可能会同意。但是你选择了欺骗，选择了背叛。"
秀云抬起头看着我，眼泪流个不停："老陈，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把钱还给你好吗？"
"还？"我摇摇头，"你已经把钱给你弟弟了吧？他能还得起吗？"
秀云沉默了。
我知道，钱已经要不回来了。
"老陈，那房子的事..."
"房子已经挂牌了，"我站起身来，"既然你能为了你弟弟而不顾我们的夫妻情分，那我也可以为了我自己的生活而做出选择。"
秀云突然跪了下来："老陈，我求你了，别卖房子，这里是我们的家啊！"
看着跪在我面前的妻子，我心里五味杂陈。
三十五年的夫妻情分，难道就要这样结束吗？
但是，我已经做出了决定。
08
一周后，房子以125万的价格成交了。
买家是一对年轻夫妇，正好需要一套结婚用房。
办理过户手续的那天，秀云没有去，她说她不想看到这一幕。
拿到房款的那个下午，我坐在即将不再属于我们的客厅里，心里想着这些年的种种。
我把125万分成了三份。
40万，我准备给儿子陈磊买房的首付，他在外地工作，也该有个自己的家了。
40万，我要存起来作为自己的养老钱，我不能再指望任何人了。
剩下的45万，我决定还是给秀云。
不是因为我原谅了她的背叛，而是因为三十五年的夫妻情分，我不能让她老无所依。
当我把45万的银行卡放在她面前时，她哭了。
"老陈，你这是干什么？"
"这是你的生活费，够你下半辈子用了。"我平静地说，"我们离婚吧。"
秀云抱着银行卡哭得撕心裂肺："老陈，我不要离婚，我们能不能重新开始？"
我摇摇头："信任这东西，碎了就碎了，再也拼不回去了。"
离婚手续办得很顺利，我们没有争夺任何财产。
我在县城租了一套小房子，开始了一个人的生活。
儿子陈磊得知我们离婚的消息后，专门赶回来想要劝和，但最终还是理解了我的选择。
他用我给的40万在他工作的城市买了房，还邀请我过去和他们一起生活。
我拒绝了，我想一个人安静地度过余生。
现在，我每天早上起床后会去公园晨练，上午看看书或者写写字，下午会去老年大学上课，晚上和老朋友们下棋聊天。
我的生活很规律，也很平静。
有时候路上遇到秀云，她总是想要和我说话，但我都礼貌地点点头就走开了。
我听说，她弟弟的生意最终还是失败了，那38万血本无归。
她现在一个人住在一套小公寓里，偶尔去儿子那里住几天。
我不知道她后悔吗，我也不想知道。
我只知道，人到了我这个年纪，最重要的是内心的平静和尊严。
有些东西，比金钱更重要。
有些底线，绝对不能退让。
三十五年的婚姻，最终败给了信任的缺失。
但我不后悔我的选择，因为我保住了自己的尊严，也为自己的后半生争取到了应有的尊重。
夕阳西下的时候，我常常会想起年轻时和秀云的美好时光。
那些回忆很珍贵，但已经回不去了。
人生就是这样，有些路，只能一个人走。
热门跟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