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4年3月13日,农历二月初二,又是一个风光旖旎的星期天,然而在长白山脚下的一个弹丸之地——吉林省通化市辉南县辉南镇长安村小筒子沟屯,却发生了一起罕见的特大杀人案。

年仅8岁的孙超和11岁的季爽被人活活地掐死和勒死后,双双被投入水缸里,其状令在场的围观者惨不忍睹……

3月13日中午11时许,辉南镇长安村小筒子沟屯农民季善斌老汉,从10华里外的辉南镇卖完土豆,便急急忙忙赶着车往回走,他惦记着家里活泼可爱的小孙女……等回到家时,发现其家房门紧锁着,便以为小孙女季爽可能去女儿季金玲家,老汉拴好车,来到女儿家找小爽。可是女儿却说:“季爽9点多钟把钥匙要回去了,说是要回去写作业。”接着又说:“小孙超做完作业也去了。”于是季老汉便满屯子里找小爽和小超,找了两趟没找着。

老汉以为两个孩子淘气上天棚了,便叫来邻居孙忠厚,并找来梯子,当孙忠厚正要往上上时,无意当中一回头,叫了一声说:“老季大叔别上了!你看孩子是不是在水缸里。”

两个人三步并作两步,从水缸里捞出两个小孩,定睛一看,正是自己的孙女季爽和外孙子孙超,泪水便禁不住从老汉满是皱纹的脸上流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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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孙忠厚说:“大叔别哭了,赶紧到分局报案去吧!”

3月13日下午4点多钟,辉南县公安局刑警队值班室的电话铃声骤然晌起。接到报案后。不到四十分钟,六辆挤满干警的警车箭一般来到案发现场。迅速开展了现场勘查和走访调查工作。

现场位于小筒沟屯中心,两个无辜的孩子被投入季家的水缸内。经过法医尸检得知,死者身上没有任何纯器伤,季爽(女)也没有被强奸,从尸僵推断两个小孩已经死了大约八小时左右。系被人掐死或用绳勒后窒息死亡。技术人员很快在季家的饭桌上提取到一枚26公分的棉胶鞋足迹。室内立柜、抽屉、钱匣等物均被翻动,但是从现场没有提取到其它有价值的指纹等物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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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上,辉南县公安局召开案情分析会分析案情,大家一致认为:

1、发案时间应定为上午9点到10点钟期间。但从现场僵尸分析季爽和孙超不是同时被害;

2、从犯罪分子的作案性质推断报复杀大可能性不大,初步认定为图财害命;

3、从现场分析,当地知情人作案可能性大,因为其一现场是小卖店,其二此案发生在黄金时间,因此流窜可能性不大;

4、从现场留下的足迹推断,犯罪分子的身高约在1.66-1.70米,年龄在19岁到25岁之间;

5、从作案手段看犯罪分子是一个胆大妄为,心狠手辣,且具有初中以上文化程度的内向型性格的人,属于劳动型。

为了攻克此案,局长罗忠敏命令参战干警在小筒子沟安营扎寨,参战干警发誓不破此案决不收兵。开始的几天时间内,参战干警饥一顿,饱一顿地紧张工作着。参战干警每天20多人挤到一个炕上,因水土不服,带的衣服少,有的干警的嗓子哑了,有的患了感冒,有的皮肤病犯了……,但是干警从领导到侦查员,毫无怨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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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公安局长罗忠敏在现场一蹲就是六、七天,甚至是几天没脱衣服没刷牙。刑警队侦查员李政胜由于过度疲劳,患上疾病,上吐下泻,茶饭不进,领导考虑到他身体情况,便决定让他先撤下来,可是他刚到辉南镇却又偷着跑了回来,他说:“同志们都太辛苦了,我怎么能一个人先走呢?”多么质朴的话语啊。就这样,他硬是在现场坚持工作达半个月。

1994年3月1日全国开始实行大礼拜工作日,可是我们许多干警根本就没有体验过大礼拜究竟是啥滋味。然而他们非但没有怨言,反而坦诚地说:“为了人民的幸福安宁,牺牲一点休息时间又算得了什么呢?”

干警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深深地感染了受害者的家属以及当地的群众。季善武老汉多次给干警磕头。公安局长罗忠敏每每扶起老汉的时候总是说:“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侦破工作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尤其是排查小组,好像是哥伦布寻找新大陆一样,一家一户逐人排查,一遍、两遍、三遍……一晃20天的时间过去了,小村子里60多户280多人像过筛子一样,被排查五六遍,村里以前有过劣迹的小青年被否定了。按查出来的近50双鞋,经过省、市技术部门鉴定,也都被一一否定了。

侦破工作仍然一筹莫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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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说:“鱼不在网内?侦查方向有误?或者是大兵团作战工作不细?这一连串的问号困扰着参战的干警,干过多年刑侦工作的罗忠敏狠狠地吸了一大口烟,然后慢慢地吐了出来,凭多年工作积累的经验,在默默地思考着,突然他果断而坚定地命令道:“撤!”

参战的干警以为听错了,立时都怔住了。

“为了引蛇出动,我们只好撤走了。”他接着又说。

3月26日参战干警大部分打点好行装,尔后撤了下来待命。

兔习狐性,犯罪分子要作恶,迟早会露出马脚来的,换句话说:再狡猾的狐狸也逃脱不了我们优秀的猎手。就在大部分干警往下撤的同时,指挥部决定让侦破小组留下来,继续开展工作。回想起两个无事孩子惨死的场面,侦查员们个个义愤填膺,决心一定攻克此案。

3月27日,侦破小组又重新开始逐个排查,很快又新排查出18个重点人。侦破小组不分昼夜地突击走访讯问、核实。并采取公私结合的方法;不久获得一条重要线索:经当地一群反映,该屯有一个名叫樊恭宝的青年在案发时从现场经过。

这一意外的收获,无疑使案情峰回路转,柳暗花明。为了不打草惊蛇,侦破小组决定先扫湾外围工作,并对樊恭宝进行重点监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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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张无形的网悄悄地张开了。

专案组首先传讯该屯农民是初明华,樊小军二人。经查实,案发前后二人正在樊恭宝家下象棋,大约在10点来钟樊恭宝从外面回来,并在一旁看了一会儿。这足以证明,樊恭宝有作案时间。

其次在走访群众时得知,樊恭宝是该屯为数不多的初中生,性格内向孤僻,很少与人交往,这一点恰好与现场刻画的犯罪分子性格相吻合。

最后,侦破小组决定深入虎穴,神不知,鬼不觉地来到樊家。此时樊恭宝正好下地干活去了。可细心的侦查员发现樊家也有一个天棚,遂灵机一动问:“你家天棚放什么?“

樊母不加思考地回答:“我们经常放些零碎的东西。”

“怎么往上放?谁往上放?”侦查员接着又问道。

“是我儿子樊恭宝往上放,他把饭桌子上放一个凳子,然后站上去往上放。”

这些发现,无疑进一步坚定了侦查员破获此案的信心。

樊恭宝已成为重大嫌疑人,樊恭宝男22岁,初中文化,小筒子沟屯农民,平时没有发现违法犯罪前科。4月6日上午,侦破小组立即将情况向指挥部做了详细汇报,总指挥罗忠敏听完汇报后命令:马上传讯嫌疑人;并将樊恭宝收容审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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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恭宝很快被带到县公安局收审所。别看樊恭宝其貌不扬,稚气未脱,可是在神情威严的公安干警面前,还真不怯场。

下午开始讯问,樊佯装镇静,一口咬定案发前后在家看下棋了,其它事一概不知道,百般进行抵赖,12小时过去了,仍然没有松口。而对眼前这只狡猾的狐狸,再次回想起两个幼小无辜的孩子被害时的悲惨场面以及家属苦苦哀求的神情,侦查员一双双熬红的眼睛又一次湿润了,暗下决心,一定要在天亮前拿下此案。

4月7日凌晨3点多钟,审讯工作又重新开始。天亮了,起风了,刮得特别冷。审讯室的灯光足足亮了一个晚上,凶狠、狡诈、贪婪的樊恭宝经过连续十几个回合的较量,在富有经验的警官的政策攻心下,其防线一下子垮了下来。30天的连续侦破,30个不眠之夜,一生中少有的舒心的微笑,终于浮现在侦查员们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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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恭宝供认了自己作案前后经过。

原来,樊恭宝18岁那年读完初中,没有再上高中,因家境贫寒,只好辍学躬耕于田野之中,一晃22岁了,去年经人介绍处了个对象,因无钱,却迟迟不能结婚,生活的窘迫,青春的骚动,以及对钱的奢求,促使他逐步产生了盗窃钱财用来娶亲的动机。于是他开始猎取目标,当他得知本屯季善斌老汉家能有万八千块钱时,遂生歹心。

1994年3月13日那天早上,樊恭宝正好看到季善斌赶着车上辉南卖土豆去子,一看时机成熟,便窜至季家见四周无人,从前院转到后院撬开窗户爬入室内行窃时,正好被开门回家的季爽撞见,樊一看情况不妙,顿生杀人灭口之念,凶残地掐住季爽的脖子,活活地将她掐死。尔后窜至西屋,翻钱匣子时,恰好被后进来的孙超发现,樊恭宝迅速跳了过去,又活活将孙超掐昏后,顺手拿起季家西屋北炕上一条白塑料绳,狠狠地将小孙超勒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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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杀二人后,樊恭宝准备将小孩的尸体藏匿到季家的天棚里,却没有成功。最后,残忍地将尸体双双投入季家的水缸内,将现场打扫干净,出门时又用季家的锁头把门锁上之后逃离现场。

至此,辉南县“3.13”特大杀人案胜利侦破。

1994年6月22日,随着一声枪响,结束了樊恭宝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