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3年,秋季某天,回到延安工作的王树声在有关人员的邀请下,来到礼堂观看文艺晚会。节目一个接一个上演,坐在台下的王树声一边欣赏,一边鼓掌。
忽然,他的目光被某支队伍里的某个姑娘所吸引。那个姑娘看上去大约20岁出头,长相秀丽,皮肤白皙,一双眼睛炯炯有神,特别讨人喜欢。
王树声不由自主盯着姑娘看了半晌,引起坐在他旁边的战友的关注。战友轻轻推了推王树声,小声问他:“看什么呢?”
王树声回神儿,用下巴点了点那位姑娘,反问战友:“你认识她吗?”
战友惊讶看了王树声一眼,回道:“认识啊!”
王树声追问:“说说她的情况?”
战友笑了,如实告诉王树声,那位姑娘叫杨炬,出生在一个家道中落的家庭。家中兄弟姐妹众多,她在姐妹中排行老二,童年衣食无忧,平安长大。
可少年时代,一份来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婚约让杨炬非常痛苦。读中学期间,杨炬在同学的影响下,接触进步书刊,萌生投身革命的念头。
学成毕业,她瞒着家人,打算和同学一起投奔延安。杨炬的兄长也是一位革命者,知道妹妹的计划后,非常支持妹妹!又怕妹妹意志不够坚定,专门请假回家,将妹妹和她的同伴带到武汉,帮助她们与八路军办事处取得联系,亲自护送妹妹和同伴去往西安。
之后,在哥哥的指引下,杨炬和同伴历经千辛万苦,抵达延安。她先是进入陕北公学学习,随即又到卫生学校学习医疗知识和技术。
如今,她已以优异表现拿到毕业证,在门诊部工作。
王树声听完战友的介绍,点了点头,又恳请战友帮他想个法子,他想和杨炬认识。
战友再一次笑了,让王树声自己去门诊找另一位战友连军帮忙。
王树声第二天就去了,连军听完他的来历,二话不说便答应下来。等王树声离开,连军叫来杨炬,开门见山向杨炬详细介绍王树声的情况。
杨炬不明所以,问连军是什么意思?连军回道:“他看上你啦!想让我给你俩牵红线呢!”
杨炬的脸蛋一下子变得绯红,连忙拒绝道:“哎呀,你别这样说,我没想过结婚,我现在只想和大家一起打敌人!”
说完,她就走了。
连军把杨炬的反应转告王树声,王树声叹息一声,却没有放弃,而是又寻到杨炬的上级傅连暲那里,拜托傅连暲给杨炬做做思想工作。
傅连暲一口答应下来,立刻约见杨炬,在杨炬面前大大夸奖王树声一番,让杨炬再好好考虑一下。
杨炬仍然是那句话:“我的年龄不大,只想着打敌人呢!结婚会影响我的工作!”
傅连暲摇摇头,劝说杨炬:“恋爱结婚是自然规律,不会影响工作的,这样吧,你先和树声相处看看?你若没看上他,咱们也不会勉强你呀!”
杨炬一贯尊敬傅连暲,傅连暲都这么说了,她再拒绝就是不给傅连暲面子,于是犹豫片刻,到底同意和王树声交往看看。
二人的第一次约会是在一片树林里,王树声与杨炬并肩散步,向杨炬详细介绍自己的情况,坦诚告诉杨炬,他有过两次婚姻,但都算不上美满,他是真心喜欢杨炬的,承诺会真心对待杨炬。
杨炬红着脸,点了点头,没有接话。
王树声又给杨炬讲了自己的革命经历,令杨炬不由对他生出钦佩之情。
在王树声的感染下,杨炬也说了自己的经历,二人都对对方有了更深一层的了解。
那天告别前,王树声与杨炬约定了下次约会的时间。
此后很长一段时间,宝塔山下、延水河畔,总能看到王树声和杨炬步步相随的身影,二人的感情也在日复一日相处中渐渐加深。
只是,让王树声未曾料到的是,某天,杨炬忽然失去了踪迹。他向战友们打听,才知道,杨炬随队去了别的地方工作。由于交通不便,她和王树声居然一连数月都没有联络,王树声简直度日如年,生怕自己好不容易打动的芳心,再一次恢复冰冷!
有一天,王树声再也按捺不住思念杨炬的心情,带了一袋好不容易得到的白面和一块猪肉,骑着马就往打听到的,杨炬现在在的地方冲去。
当杨炬看到满身泥水、风尘仆仆的王树声,整个人都愣住了!她一下子扑到王树声的怀中,感动地哭出声。
经此一事后,两个人的感情再一次迅速加温。同年中秋节,王树声正式向完成工作、回到延安的杨炬求婚,杨炬欣然同意,二人在战友的见证下,走入结婚殿堂!
婚后没多长时间,王树声便在组织安排下,去往前线。分别那天,杨炬依依不舍送了又送,王树声望着妻子含泪的双眸,情不自禁握住杨炬的双手,深情道:“你回去吧,等到了地方,我就给你写信。”
杨炬点点头:“你要多多保重啊!”
王树声最后深深看了妻子一眼,生怕自己舍不得离开一样,翻身上马,头也不回地走了。
杨炬在延安等了3个多月,才等来王树声的来信。小夫妻就这样度过一段分隔两地的日子。
时间在对彼此的思念中悄然流逝。转眼到了1945年,组织决定将杨炬送到王树声所在地区工作。但路途遥远,期间还有敌占区。
杨炬知道后,毫不犹豫答应了。她和几名同伴翻山过河,冒着危险,多次冲破敌人封锁线,一路风餐露宿,长途跋涉4个多月,才艰难抵达目的地。
到地方当天,杨炬一个人去寻王树声。同行人向王树声的卫士介绍杨炬的身份,杨炬得以顺利进入王树声的书房。
那个时候,王树声正俯身趴在桌上研究作战计划,杨炬进屋的动静惊扰了他,他头也不抬就准备训斥对方,谁知眼角余光却看到一点异样,连忙朝门口看去,瞬间瞪大双眼,惊呼道:“你怎么来了?”
杨炬笑笑:“怎么?你能来前线,我不能来?”
话落,她认真打量丈夫一番,发现丈夫黑了,也瘦了,不由心疼地摸摸丈夫的脸,内心充满甜蜜和喜悦。
不过,因为战事繁忙,所以夫妇二人并未相聚太久,王树声继续指挥作战,杨炬则尽其所能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为抗战事业献出自己的一份力量。
不久,杨炬怀孕。王树声得知敌人将集结兵力向这里围攻后,立刻做出提前送走杨炬的决定。杨炬执意要和王树声同生共死,王树声拉着妻子的手,耐心劝说她:“这是组织的命令,你必须要听,等下就收拾东西离开吧,路上有什么事,可以找李连城同志帮忙。”
杨炬无奈,只好同意。
又一次和丈夫分别中,杨炬生下两个人的长子,一直到新中国成立当年,王树声才有空回家看望妻子和儿子。他搂着长子,笑眯眯地感慨:“儿子长得,可真像我啊!”
此后的岁月里,二人又生下2个儿子和一个女儿,一家人其乐融融度过漫长岁月,令徐向前都忍不住夸奖他们夫妇是一对“模范革命伉俪”!
1973年,王树声因病去世。临终时,他再一次拉住一直陪伴在病床旁的杨炬的手,再三叮嘱妻子,一定要将自己的骨灰撒到自己的故土,他想长久陪伴长眠在那里的战友们和乡亲们。
杨炬含泪答应。
了却一桩心事的王树声带着一抹微笑,永远离开了人世间。
1983年,杨炬正式离休。她的晚年平静又低调,平日在家画画、练字,养花养草,特别丰富多彩。
2020年,99岁的杨炬在北京病故,她终于可以与阔别近半个世纪的丈夫在另一个世界重逢了!
参考资料:
《大将王树声与杨炬风雨夫妻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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