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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小的时候,觉得拜年最是愁人。去谁家拜年,不能漏掉。辈分小的人家,不能前往。总而言之,讲究太多,甚为繁琐。

再愁的,则是那些话。千篇一律,喜气洋洋。现在想起来,依旧是历历在目,倒是有点意思,虽然都是客套话

好啊大娘好啊大爷。好啊好啊酿,俺那海来了,快屋里快屋里,刚冷啊吧,不冷不冷,爽坐坐,火炉子旁,哈口水吧?我给恁拿糖吃,点根烟吧,不吃连不吃连,俺那布袋子里都满连。酿不行酿不行,人家是人家滴,恁大娘这里是恁大娘这里滴。

咋?一个人回来滴?那老婆孩子呢?上几年级了?学习怎么样?嫌冷木回来。酿啊是,就是刚冷啊今年。孩子上大学,快毕业连。酿那快啊是,你看看你看看,不酿俺航恁大爷这岔子就不中用连,恁那孩子都那么大连,刚好啊刚好啊。

大娘俺待走连,韩待去别的埝里转转。待坐坐啊酿,才这么一煞煞。你看看这孩子。大娘恁别出来送连,外边刚冷啊。酿恁噶活着待来办韩。正月里又木有事。中啊中啊,恁屋里办,大娘。

基本上按照这个套路,很快就把村里该拜的年都给拜了。最初的拜年,天不亮就出门,摸索着,玩玩雪,要要糖,顺便捡点鞭炮回去攒点儿鞭药。

后来的拜年就是天亮之后了。或许人们早就被这形式主义折腾坏了。也觉得那么折腾没啥意思,不如天亮之后顺顺当当。

那三年。拜年直接给你取消了。禁止拜年。村里瞬间安静了许多。想想也是,不拜年,日子依旧还在继续。这样想想,也算释然。因为拜年本来就是多出来的形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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