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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雀明王,梵名Mahā-mayūrī-vidyā-rājñī,在某些传承中亦被尊为佛母。在汉传佛教和日本东密中,孔雀明王被视作毗卢遮那佛或释迦牟尼佛的慈悲化身,以救度众生苦难为使命。

孔雀明王信仰相关的经典《孔雀明王经》最早传入中土是东晋时期。西域僧人帛尸梨蜜多罗译出最朴实文本《大金色孔雀王咒经》与《佛说大金色孔雀王咒经》,孔雀王咒在江南传播开来。之后,有关孔雀明王的经文不断被汉译,其信仰日渐流行。唐天宝元年(742),不空将《佛母大孔雀明王经》重新整理翻译,经典内容更加详实完备,卷末附上《佛说大孔雀明王画像坛场仪轨》,一面四臂孔雀明王像最终定型。

唐玄宗、唐僖宗时期,许多文人和匠人来到巴蜀地区,河西节度使哥舒翰邀请不空到河西请福疆场,长安正流行的纯粹密教逐渐向巴蜀和河西扩散。在中国石窟寺中遗存最多的孔雀明王图像是川东地区的大足、安岳石刻及河西地区的敦煌莫高窟与榆林窟。敦煌地区的孔雀明王现存有八铺,皆为壁画。川东地区此类遗存皆为雕刻,大足一地有六处造像,都雕凿在宋代。大足石门山第八号窟,个人认为是最为精美的一处孔雀明王经变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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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门山摩崖造像开凿于北宋绍圣至南宋绍兴年间,佛道融合,颇具特色。第八窟孔雀明王经变龛无题记,由孔雀明王服饰等特征一般认为是南宋时期雕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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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北山第155号窟类似,孔雀明王主尊位于窟内正中,孔雀尾直达窟顶,四周可绕行,主尊像成为支撑洞窟的中心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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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雀明王有头光,头光外刻有火焰纹。孔雀尾连后壁饰为举身光,边沿彩绘有火焰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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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雀明王端庄慈祥,高鼻小唇,两眉间有佛痣,脖有佛纹,耳垂颇大。头戴花蔓冠,帽带一长一短,顺两肩结花搭下。宝缯下垂贴胸至腹部。披吉祥莲花披肩。胸饰璎珞,着长伽蓝挂衣袍。手腕戴镯,飘带绕胳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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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雀明王一面四臂,左手上举托经书,下持如意宝扇置左腿上;右手上举,掌心托俱缘果,下持莲蕾放右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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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雀明王结跏趺坐於莲花宝座。莲花瓣硕大,两层莲花瓣周圈围成莲台座。衣袍下摆搭在莲花座周沿。莲花宝座置于孔雀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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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雀昂首挺胸,头部及长喙损毁。双腿分开直立,两脚各踩一莲花座上,展翅做飞翔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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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雀两翅、颈周、腹部等都刻有翎羽花纹。两翅下方还可以看到孔雀明王身上垂下的飘带,雕刻极为细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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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雀明王周围三面洞壁,以经文为本,雕刻众多小型造像,形成一处完整的经变龛。信众右绕礼拜,顺序观览右、后、左壁,可直观体认咒经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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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雀明王右手侧壁面雕刻,大体可分四层。最上一排小雕像连同下方三尊可视为一体,多为比丘像,有站立者,也有半跪者。延伸向后壁的同一层还有荷担者、老者像,应代表听经的独觉声闻等圣众,形象各异,绝不雷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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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层下方右壁与后壁连接处雕有一条龙,应即代表经中出现各种名号的龙王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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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雀明王右手侧壁画再下一层为两名文官像,代表的不外乎经中出现大河王、大山王、大仙人等诸神的代表。最下层有一文一武两尊像,还有一间屋舍,或代表四方信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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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雀明王身后壁面靠右一侧,雕五尊文官像,立于云台之上,应为诸仙人代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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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雀明王身后壁面靠左一侧,所雕刻的是经变像中最核心的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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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部分最上一层仍是延续比丘像,又有一名荷担者,其余姿态各不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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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方是一女子骑乘飞翔的孔雀,这处对应经中的孔雀䌽女故事。“往昔之时,雪山南面有金曜孔雀王于彼而住,每于晨朝常读诵佛母大孔雀明王陀罗尼,昼必安隐;暮时读诵,夜必安隐。”孔雀王偶于一时忘诵此陀罗尼,与众多孔雀彩女在山林间游戏时为猎人捕获,再诵念此陀罗尼而获解脱。佛特别明示:“往昔金曜孔雀王者,岂异人乎?即我身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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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雀下方是一天神像,手持兵器,衣袖飘扬,脚踩祥云,正欲去参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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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神下方,是为孔雀明王经的缘起故事。如不空所译《佛母大孔雀明王经》中所言:“一时薄伽梵在室罗伐城,逝多林给孤独园。时有一苾刍,名曰莎底,出家未久,新受近圆。学毗奈耶教,为众破薪,营澡浴事。有大黑蛇从朽木孔出。螫彼苾刍右足拇指。毒气遍身,闷绝于地。口中吐沫,两目翻上。”

画面中一株朽木虬曲,莎底比丘已中毒倒地,材斧头扔在一旁。阿难陀在旁为救莎底而诵佛母大孔雀明王大陀罗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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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雀明王左手侧壁面也大体分四层。最上一层当中为一佛坐于莲台之上,左右各一跏坐弟子,再两侧各一站立比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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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层是一组战斗画面,一神一面六臂,各持法器,正与一穿盔甲持利剑的天将交战,这一组代表的是经中所反复出现的“天阿修罗共战”的场景。后壁那一尊天神即是奔赴参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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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阿修罗共战场景下方,又是一双手持笏文官像,文官像右手侧还有一女子捧物。下方文武像各一,一间屋舍,与对面壁画形成对称。屋舍内为一比丘像,屋舍旁有大树,或表明与后壁莎底被蛇咬事相关联,则屋舍内为莎底,旁侧方台上的经卷是应依教供养的孔雀明王经,正如不空本正文结尾云:

佛告阿难陀:由此因缘,汝当普告四众......劝令一心受持此法,为他人说,书写经卷,在处流通,当令严饰,建立坛场,香花饮食,随分供养,令一切有情,离诸忧恼,得福无量,常获安乐,寿命百年。

梵相殊严|大足北山第155号孔雀明王窟

梵相殊严|大足宝顶山13窟大孔雀明王经变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