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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来源于网络

除夕夜,婆婆把我做的年夜饭掀翻在地:“不下蛋的母鸡只配吃狗食!”

老公搂着怀孕的小三笑我:“生不出儿子就赶紧让位。”

我默默捡起碎碗片,在离婚协议上签了字。

三个月后,国际电影节颁奖礼上。

我的新男友揽着我的腰,对镜头微笑:“介绍一下,华纳影业最大股东,我的未婚妻。”

婆婆在电视前尖叫:“她明明只是个农村来的保姆!”

除夕夜的寒气,被挡在江家那扇厚重的雕花大门之外。门内,暖黄的灯光,喧闹的电视声,空气里浮动着昂贵的熏香和隐约的、从厨房深处飘出的、复杂的食物香气。这是一幅标准得近乎刻板的团圆图景,如果忽略某些细节的话。

比如,餐厅那张能坐十二人的长条黑檀木餐桌上,已经摆得七七八八。晶莹剔透的水晶虾仁,油光红亮的红烧肉,青翠欲滴的炒时蔬,还有居中那盘年年有余的清蒸东星斑,昂着头,睥睨着满桌佳肴。碗筷是配套的骨瓷,边缘描着细细的金线,灯光下流转着温润又冰冷的光。

温絮从厨房里端出最后一道汤,山药排骨,乳白色的汤面飘着几粒枸杞,像雪地里散落的红宝石。她身上还围着那条半旧不新的碎花围裙,额角被热气蒸出细密的汗,几缕发丝黏在颊边。客厅那边,婆婆赵春华尖利的笑声和小三柳薇薇做作的娇嗔混杂着电视里春晚开场歌舞的喧闹,一阵阵传过来。

她抿了抿唇,把汤盆小心地放在桌子中央预留的位置上。指尖被烫得微微发红。

“磨蹭什么呢?大过年的,让一家人等你一个?”赵春华的声音刺破空气,人还没到,那股混合着名贵香水和老式头油的味道先飘了过来。她穿着暗红色的织锦缎旗袍,头发一丝不苟地梳成发髻,腕上一只水头极足的翡翠镯子,随着她的动作晃出绿莹莹的光。她挑剔的目光扫过桌面,最后落在温絮身上,那眼神像在看一件摆设,还是不太令人满意的那种。

她身后,江砚初揽着柳薇薇的腰,慢悠悠地踱过来。柳薇薇穿着柔软的羊绒连衣裙,腹部已经显怀,一只手有意无意地搭在小腹上。江砚初脸上没什么表情,或者说,是一种习惯了某种秩序的漠然。他替柳薇薇拉开椅子,动作不算温柔,但足够体现区别。

温絮垂着眼,解下围裙,搭在旁边的椅背上。她的座位在长桌最靠近厨房上菜口的那一端,与主位上的赵春华,以及紧挨着赵春华的江砚初、柳薇薇,隔着长长的、摆满菜肴的距离。像一道无形的鸿沟。

“开饭吧。”赵春华拿起筷子,先夹了一筷子鱼肚肉,放进柳薇薇碗里,“薇薇多吃点,你现在是一个人吃,两个人补。这鱼新鲜,我特意让人从海边空运来的。”

柳薇薇甜笑着:“谢谢妈,您也太疼我了。”

“疼你是应该的,你可是给我们江家怀了金孙。”赵春华眼角余光都没给温絮一个。

温絮拿起筷子,指尖冰凉。她夹了一根离自己最近的青菜,送进嘴里。味道是她熟悉的,火候咸淡都把握得恰到好处,做了三年,闭着眼睛也能复制出来。可吃在嘴里,味同嚼蜡。电视里欢声笑语,桌上的“一家人”言笑晏晏,谈论着孩子的名字,谈论着年后要去哪里度假,谈论着某个亲戚家的八卦。那些声音像隔着一层毛玻璃,模糊地嗡嗡作响。

她偶尔抬眼,能看到江砚初给柳薇薇盛汤,也能看到柳薇薇倚在他肩上,娇声说着什么。江砚初脸上会露出极淡的、几乎看不清的笑意。那是她很久、很久没有见过的表情。

心脏某个地方,细细密密地疼。不是尖锐的刺痛,而是那种早已麻木的钝痛,习惯性地,按时地,出来刷一下存在感。

不知怎么,话题就拐到了她身上。

“……要我说,还是薇薇有福气,一看就是好生养的样子。”赵春华抿了一口红酒,目光像淬了冰的针,终于扎向温絮,“不像有些人,占着茅坑不拉屎,进了门三年,肚子一点动静都没有。也不知道是地里不行,还是种子压根就没播对地方。”

柳薇薇掩嘴轻笑,眼里是毫不掩饰的得意。

江砚初皱了皱眉,似乎觉得母亲说得过于粗俗,但也没开口制止,只是拿起酒杯喝了一口。

温絮捏着筷子的手指收紧,骨节泛白。地里的问题?种子的问题?那些独自去医院的冰冷检查椅,那些苦涩的中药汤,那些深夜里的忐忑和期待,最后都变成化验单上冷漠的数据,和赵春华越来越难看的脸色。江砚初呢?他除了最开始时陪过两次,后来便总是忙,忙公司,忙应酬,忙得……没时间关心她的“肚子”。

她以为隐忍能换来风平浪静,以为付出能被看见。可这桌丰盛年夜饭,这满室的热闹,此刻都成了对她的凌迟。

“妈,”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干涩地响起,“我吃好了,你们慢慢用。”

她想离开这张桌子,这个令人窒息的空间。

“站住!”赵春华把筷子“啪”地拍在桌上,声音陡然拔高,“长辈还没下桌,你倒要先走?一点规矩都没有!果然是乡下出来的,上不得台面!”

温絮的背影僵住。

“大过年的,摆这副丧气脸给谁看?看着就晦气!”赵春华越说越气,也许是酒精上头,也许是积怨已久,她猛地站起来,肥胖的身体因为激动而有些摇晃,“我们江家是缺你吃了还是缺你喝了?供着你这么个不下蛋的母鸡!连个儿子都生不出来,你还有脸坐着吃饭?”

温絮缓缓转过身,脸色苍白,嘴唇微微颤抖,但眼神却是一片空洞的平静。这种平静似乎更加激怒了赵春华。

“看什么看?说的就是你!”赵春华胸口剧烈起伏,手指几乎戳到温絮脸上,“不下蛋的母鸡,只配吃狗食!”

话音未落,她猛地伸手,抓住了桌布边缘——

“妈!”江砚初终于出声,带着一丝不耐的喝止。

但晚了。

赵春华用力一扯!

“哗啦——!!!”

惊天动地的碎裂声!

整张桌布连同上面满满的、温絮忙碌了整整一个下午的菜肴,碗碟,酒杯,全部被扯落在地!滚烫的汤汁四溅,洁白的骨瓷摔得粉碎,红烧肉的酱汁泼在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板上,像一滩污血。那条昂首的东星斑砸在地上,弹跳了一下,死不瞑目的眼睛瞪着天花板。虾仁、青菜、山药、排骨……一片狼藉。

空气中弥漫开食物混杂的、略带餍足后腐朽的气味。

温絮就站在那里,离得最近,浅色的裤脚和棉拖鞋上,溅满了油腻的污渍。她一动不动,看着满地狼藉,看着那些热气在冰冷的空气中迅速消散。

柳薇薇惊呼一声,缩进江砚初怀里。江砚初搂着她,眉头紧锁,看向温絮的眼神里,除了惯有的漠然,终于多了一丝清晰的烦躁,仿佛在责怪她引发了这场闹剧。

赵春华喘着粗气,看着自己的“杰作”,脸上有种扭曲的快意。她指着地上,对温絮命令道:“捡起来!把这儿给我收拾干净!一点不许剩!”

温絮慢慢地、慢慢地蹲下身。

指尖触到一片锋利的碎瓷,是那个盛汤的汤盆。她记得,当初买这套餐具时,赵春华嫌弃不够气派,是她跑了无数个商场,才找到这款符合“高贵又不显浮夸”要求的骨瓷。一片瓷锋边缘,还沾着一点乳白的汤渍。

她捡起那片碎瓷。冰冷的,坚硬的,边缘在灯光下闪着细微的、危险的光。

然后,她抬起头,目光掠过满脸戾气的赵春华,掠过皱眉不耐的江砚初,掠过缩在他怀里、眼神却透着幸灾乐祸的柳薇薇。

很奇怪的,她心里那片荒芜的冻土,那麻木的钝痛,忽然间沉寂了下去。变成一片绝对的、死寂的空白。

没有愤怒,没有委屈,没有眼泪。

她捏着那片碎瓷,站起身。这个动作让她微微晃了一下,但很快站稳。

江砚初似乎想说什么,嘴唇动了动。

温絮没看他,径直走向客厅角落那个她放着随身手提袋的柜子。她从里面拿出一份文件。文件很薄,纸张挺括。

她走回这片狼藉的边缘,避开地上的油污,将文件轻轻放在唯一还算干净的桌角——那里原本铺着桌布。然后,从口袋里摸出一支普通的签字笔。

“离婚协议”四个加粗的黑体字,在暖黄灯光下,异常刺眼。

江砚初的瞳孔骤然收缩。

赵春华也愣住了,似乎没料到这个向来逆来顺受的儿媳会有此一举。

温絮弯下腰,就着桌角,拔掉笔帽。笔尖悬在纸张上方,顿了顿。

然后,她落下。

“温絮”两个字,签得很稳。不是娟秀,也不是狂放,就是一种极致的平稳,一笔一划,清晰决绝,力透纸背。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又仿佛轻松得如同拂去一粒尘埃。

签完,她直起身,把笔帽扣回去,轻轻放在协议旁边。

自始至终,没有再看那三个人一眼。

她转身,走回刚才的位置,弯腰捡起自己那把椅背上搭着的、半旧的碎花围裙。仔细折了两下,拿在手里。

然后,她走向大门。步履平稳,甚至没有刻意加快。棉拖鞋踩过光洁的地板,留下几个淡淡的油渍脚印。

“温絮!”江砚初的声音终于带上了一丝惊怒,从身后传来。

温絮的手已经握住了冰凉的门把手。金属的寒意顺着指尖瞬间窜遍全身,让她打了个激灵,却也让她更加清醒。

她停住,没有回头。

声音不高,甚至有些轻,却清晰地穿透了电视里嘈杂的歌舞和这片死寂的狼藉:

“江砚初,协议上的条款你看好。我什么都不要。” 她顿了顿,补充了四个字,像一声轻轻的叹息,又像最终的判决,“除了自由。”

拧动门把。

“咔哒。”

门开了。

除夕夜凛冽的风瞬间涌了进来,吹散了她额角的汗意,也吹动了她的发丝。门外,是浓得化不开的夜色,远处有零星的、模糊的鞭炮声传来。

她抬脚,跨出了这道她以为会困住自己一辈子的门槛。

门在身后缓缓自动合上,将那一室的灯光、虚假的温暖、狼藉、以及那三个僵立的人影,彻底隔绝。

走廊感应灯亮起,惨白的光照着她。她低头,看了看手里的围裙,然后,松开手指。

那团柔软的、沾着油烟味的布料,悄无声息地飘落在地。

她踩过它,走向电梯。脚步声在空旷的走廊里回荡,清晰,孤独,却又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

电梯镜面映出她的脸,苍白,疲惫,但眼睛很亮,像淬了火的琉璃。

下楼,走出富丽堂皇的入户大堂。寒风扑面而来,卷起地上枯黄的落叶。她身上只穿着居家的单薄毛衣,冷得立刻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但她没有停留,也没有回头仰望那个曾经被称为“家”的、亮着灯的窗口。

她走进冰冷的夜色里,越走越快,最后几乎跑了起来。呼吸在空气中凝成白雾,肺叶被冷空气刺得生疼,但一种近乎疼痛的畅快,却从心底最深处汹涌而上,冲垮了所有枷锁。

她自由了。

三个月后。

江家客厅。巨大的液晶电视屏幕亮着,正在播放某个国际电影节的颁奖典礼红毯直播。赵春华歪在真皮沙发里,手里捏着一把瓜子,有一搭没一搭地磕着,脚下扔着一地瓜子皮。柳薇薇靠在另一边,肚子已经大了不少,正拿着手机自拍,找着角度。

“啧,这些女明星,穿得这叫一个少,露胳膊露腿的,不像话。”赵春华对着屏幕上走过的某个身着性感礼服的女星评头论足,“还是我们薇薇好,安分守己。”

柳薇薇得意地笑了笑,刚想说什么,画面切换。

镜头似乎被某个焦点吸引,推近,定格。

红毯中央,一对男女正携手走来。男人穿着剪裁完美的黑色礼服,身姿挺拔,面容英俊得极具辨识度,正是近年来在国际影坛声名鹊起、以演技和挑剔眼光闻名的华裔影帝,周晏礼。他唇角噙着一抹浅淡的笑意,目光大部分时间落在身侧的女伴身上,那种专注和隐隐的呵护姿态,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

而他的女伴——

一袭冰蓝色的一字肩曳地长裙,衬得肤色如雪。裙子设计极简,没有任何多余装饰,却将她纤细的颈、平直的锁骨和流畅优美的肩线展现无遗。长发松松挽起,几缕碎发垂落颊边。她妆容很淡,几乎看不出修饰,偏偏在璀璨的镜头和灯光下,美得惊心动魄。那不是一种具有攻击性的艳丽,而是一种沉静的、皎洁的、仿佛自带光芒的清冷感。她微微笑着,挽着周晏礼的手臂,步伐从容,面对两边几乎要冲破屏障的闪光灯和疯狂的呼喊,眼神平静无波,姿态舒展自然,没有丝毫怯场或刻意。

一种浑然天成的、见过大场面的气度。

赵春华嗑瓜子的动作停住了,嘴巴微张。这女明星……有点眼熟?不可能,她怎么会认识这种级别的大明星?

柳薇薇也放下了手机,盯着屏幕,眉头皱起。这女人……气质真好,那裙子一看就价值不菲。她心里有点泛酸。

主持人激动的声音从电视里传来,背景是海浪般的快门声:“……现在走向我们的是著名影星周晏礼先生!以及——”

镜头紧紧跟随着他们,直到他们在签名背景板前停下,周晏礼接过礼仪小姐递来的笔。

他没有先签名,而是侧过头,看向身边的女伴,眼神温柔,低声说了句什么。女人轻轻点头。

然后,周晏礼面对镜头,微微一笑。那笑容比刚才更加清晰,带着一种毫不掩饰的骄傲和愉悦。他伸出手,轻轻揽住女伴纤细的腰肢,将她往自己身边带了带,一个充满占有欲和保护意味的姿态。

清晰沉稳的英文,透过电视音响传遍江家客厅的每个角落:

“Allow me to introduce,”(请允许我介绍,)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台下和镜头,字字清晰:

“The major shareholder of Warner Bros.,”(华纳兄弟影业的最大股东,)

“My fiancée.”(我的未婚妻。)

“Wen Xu.”(温絮。)

最后那个名字,用的是标准的中文发音。

“温絮”。

两个字。

像两颗冰冷的子弹,猝不及防地射进赵春华的耳朵,穿透她的鼓膜,狠狠钉进她的大脑!

“咔嚓。”

赵春华手里的瓜子掉了一地。

她猛地从沙发上弹起来,像屁股底下装了弹簧,肥胖的身体因为过度震惊而晃了晃。她瞪大了眼睛,死死盯着电视屏幕上那个女人清晰的特写笑脸。那眉眼,那轮廓……剥去那身华服,褪去那层清冷的光晕……

是她!

是那个被她骂作“不下蛋的母鸡”、被她掀了年夜饭、签了离婚协议就灰溜溜滚出江家的温絮!

那个农村来的,只会做饭打扫、三年生不出一个蛋的温絮!

“不……不可能!”赵春华的声音尖厉得变了调,手指颤抖着指向电视屏幕,“她……她怎么会……她明明只是个农村来的保姆!是个低贱的——”

“保姆?”柳薇薇也惊呆了,看看电视,又看看状若疯癫的赵春华,失声叫道,“妈,你说什么?什么保姆?她……她是温絮?江砚初那个前妻?”

“就是她!化成灰我也认得!”赵春华胸口剧烈起伏,脸涨成了猪肝色,血压飙升,眼前阵阵发黑。华纳影业最大股东?周晏礼的未婚妻?这怎么可能?!这简直荒谬绝伦!那个在她面前低眉顺眼、连大气都不敢喘的女人,怎么可能是……是那种高高在上的大人物?

假的!一定是假的!是整容了?还是长得像?

可是,那名字……

就在这时,仿佛是为了彻底击碎她最后一丝侥幸,电视镜头捕捉到了台下观众席的一些反应。几个业内大佬模样的西方人正微笑着朝红毯方向点头示意,显然是认识温絮。还有字幕打出的简要介绍,除了周晏礼的辉煌履历,在温絮的名字旁边,赫然有一行小字:“神秘低调的华裔资本方,近日确认持有华纳影业显著股份……”

“啊——!!!”

赵春华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尖叫,猛地抓起沙发上的遥控器,狠狠砸向电视屏幕!

“砰!”

遥控器撞在屏幕上,弹开,摔得四分五裂。电视画面闪烁了几下,没坏,依旧清晰地播放着红毯盛况,播放着温絮和周晏礼相视而笑、携手离去的背影,那般登对,那般耀眼,仿佛整个世界都是他们的背景板。

“骗子!贱人!她骗了我们!她骗了砚初!她骗了整个江家!”赵春华歇斯底里地吼叫着,在原地转圈,手脚不受控制地挥舞,“她装穷!她故意接近砚初!她图谋我们江家的家产!这个恶毒的女人!我要撕了她!!”

她猛地转向已经傻掉的柳薇薇,眼睛赤红:“给你爸打电话!给砚初打电话!快!告诉他们!温絮那个贱人是个骗子!她不得好死!她……”

话音未落,她忽然捂住胸口,脸上的狰狞瞬间被痛苦取代,张大嘴,嗬嗬地喘着气,身体向后倒去。

“妈!妈你怎么了?!”柳薇薇吓得魂飞魄散,手忙脚乱地去扶。

赵春华肥胖的身体重重摔在地毯上,撞翻了旁边的瓜子盘,瓜子皮混着她昂贵的旗袍,一片狼藉。她两眼翻白,四肢抽搐,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

电视里,颁奖典礼的音乐恢弘响起,淹没了这栋奢华别墅里的一切混乱与不堪。

屏幕的光,冷冷地映照着地上那张因极度震惊、嫉妒、愤怒和无法接受现实而彻底扭曲的面孔。

窗外,春寒料峭。

而遥远的异国,红毯星光璀璨,属于温絮的新生,刚刚拉开序幕。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