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28日,北京八宝礼堂外的队伍裹着冬日寒光延伸至街角,这里是著名导演翟俊杰的遗体告别仪式现场。这位以家国题材镌刻时代记忆的老导演,于5天前(12月23日)在北京医院溘然长逝,享年84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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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年轻观众而言,“翟俊杰”或许陌生,但《血战台儿庄》《我的长征》等片名一出口,那些刻着历史温度的画面便浮现眼前——正是他,顶着压力拍出新中国首部聚焦抗战正面战场的影片,用镜头写下深沉的家国情怀。作为八一电影制片厂一级导演,他的创作从来不是悬浮叙事,而是扎根真实土壤:为还原战场场景,他曾带着剧组在高原蹲守数天等合适天气;为打磨剧本,他熬夜改稿是家常便饭,剧组大小事亲力亲为,这份“较真”在当下影视圈尤为难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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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别仪式上,既有业内同仁也有从外地赶来的普通观众。70岁的李雪健被人搀扶着慢慢走来,胸前别着小白花,手里攥着一束白菊。进入告别厅后,他站在翟导遗像前静立许久,将花轻轻放下,没有多余话语,慢而稳的脚步藏着老友间的默契。翟导的儿子翟小兴(演员)是当天最忙碌的人:一身黑衣,臂间孝牌醒目,胡茬未刮,眼底红血丝难掩疲惫。面对吊唁者,他一次次鞠躬致谢,声音沙哑却清晰,偶尔望向父亲遗像时,眼里的不舍几乎要漫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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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丙燕刚踏进厅内就红了眼,泪珠顺着脸颊滑落,抬手用手背擦了又擦——她曾与翟导合作《心灵的天空》,也和翟小兴是多年好友,在她心里,翟导既是前辈也是长辈。孙茜站在遗像前不愿挪步,眼睛肿得厉害,被记者问及合作过往时,刚开口便哽咽。沙溢戴着口罩走来,当年刚出道时参演过翟导的《我的法兰西岁月》,这次是来送知遇之恩的恩师最后一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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翟导晚年身体一直欠佳,2021年起便需坐轮椅,日常靠儿子和家人照料。2023年11月的金鸡奖,是他最后一次公开亮相:坐着轮椅领取终身成就奖,身形消瘦却精神不错,发言时清晰叮嘱年轻导演:“别想着挣快钱,要对得起观众的眼睛。”没想到,这竟成了他留给影视圈的最后嘱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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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别厅里循环播放着他作品的片段与工作照,背景音乐里的《十送红军》带着淡淡感伤。有观众说,自己是看着翟导的片子长大的,那些故事教给他们历史与家国的重量——“这才是能流传下去的好作品”。如今影视圈不乏流量追逐者,像翟导这样把“真”刻进创作骨血的人越来越少,但他留下的作品和精神,仍像一束光,照亮后来者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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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这位老导演一路走好,天堂没有病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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