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到中山大学的本意,原不过是教书。然而有些青年大开其欢迎会。我知道不妙,所以首先第一回演说,就声明我不是什么“战士”,“革命家”。……

不料主席的某先生——他那时是委员——接着演说,说我是太谦虚,就我过去的事实看来,确是一个战斗者,革命者。于是礼堂上劈劈拍拍一阵拍手,我的“战士”便做定了。拍手之后,大家都已走散,再向谁去推辞?我只好咬着牙关,背了“战士”的招牌走进房里去,想到敝同乡秋瑾姑娘,就 是被这种劈劈拍拍的 拍手拍死的。我莫非也非“阵亡”不可么?

没有法子,姑且由它去吧。然而苦矣!

——1927年,《而已集·通信》,《鲁迅全集》卷三(人民文学出版社)P46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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