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说了楷书学习中竖钩的错误写法,这些写法现在依旧有很多人在用。从中唐开始的近于制作的书写方法,随着时间的延伸,越来越明显。

书法讲势,蔡邕说“势来不可挡,势去不可遏”。很明显,势是动态的。而字形却是静态的,书法艺术就是“形”与“势”的艺术。

欧阳询九成宫醴泉铭局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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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有人提出书法是一种独特的视觉造型艺术,把书法的形状作为主旨。甚至有人主张书法可以抛弃汉字,用点、线、面这些更基础的元素,通过分割空间形成黑白、阴阳的对比,来表达创作者的思想情绪。

这样就把书法一下子推到了绘画的位置上,确切地说这种“绘画”是不同于中国画。虽然说“书画同源”,但书与这种画还是有本质区别的。这种区别就在于用笔的取势,是笔的势,而非点画。

的势

颜真卿 麻姑先坛记局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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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回到了书法不能用画的方法,不能用做作的方法,要在势的控制下,一气呵成。因此,象田楷那种来回来去抅描地写钩法,肯定是不合适的。

田氏楷书,说是师法欧楷。可是他们可能就学了个空气,欧楷的结字没学到,用笔同样没学到。我们都知道田楷竖钩的书写方法,叫做“跪笔弹锋”,这样的方法可以写出欧楷一样的竖钩,尤其是竖钩的内圆的形状,但欧阳询的竖钩可不是这么写的。

柳公权 玄秘塔 局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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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询虽然是唐楷四大家之一,跟虞世南一样,他生活的时间却大多在隋朝。《旧唐书》中记载欧阳询“初学王羲之书,后更渐变其体。”

《金壶记》中也记载了欧阳询取法王羲之,“欧阳询因见《右军教献之指归图》一本,一三百缣购之而归。赏玩经月,喜而不寐焉。于是始临其书。”

欧阳询的两种竖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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取法王羲之,就使得他的书法点画比较自由,也就是古人说的自然。欧阳询的竖勾很简单,都是直接出勾,有的是翻笔出勾,有的是圆转出勾。《九成宫》中的“休”“时”等这类勾都是翻笔出勾的。而“宇”“子”“停”这类的竖钩都是圆转得到。

欧阳询没有一个竖勾是田氏写欧楷那样复杂的,后来田英章也改变原来的写法,说是简化了的。这个简化的写法是接近欧阳询的写法了,只比欧阳询多了一个提笔的动作,倒是跟颜真卿的运笔一样了。

颜真卿的竖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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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大家中的颜真卿,比欧阳询多了一个提笔顿笔的动作,所以米芾骂他做作不自然。他的竖钩写法昨天说过了,今天就不再重复。

人们都知道“柳从颜出”这句话,其实柳公权最开始也是学王羲之,后来改学颜真卿。苏轼曾经说过:“柳少师书本出于颜,而能自出新意”。他采用了颜真卿的骨法用笔,又吸收了欧阳询的险劲。他同时传承了颜书竖钩的画蛇添足,被米芾骂做“丑书恶札之祖”。

柳公权的竖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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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孟頫跟前面三家隔了一个大宋朝,虽然远离晋、隋,却得了晋书的精髓,得以成为最后一位楷书大师。有人会笑他的楷书有行书之意,岂不是,这正是楷书“形与势”共存。如果米芾知道赵孟頫这样书写,想必会与为友的。

赵孟頫的竖钩书写方法与欧阳询相同,挑剔的方位却与这三家都不一样。欧、颜、柳都是向左平出勾,赵孟頫则是向左偏上的方位出勾。这样的勾画虽然少了些许沉稳,但给楷书赢得了很多飘扬。

赵孟頫的竖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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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欧阳询、赵孟頫的方法出勾,最要注意不能偏锋,不能拧毫。不然,勾画会拖泥带水,不利索。而要能够做到中锋行笔,入笔也是一个关键,斜切后的调锋就相当关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