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明天起,做一个幸福的人。
喂马,劈柴,周游世界。
从明天起,关心粮食和熟菜。
我有一所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面朝大海 春暖花开》
三十二年前的三月,一位诗人在山海关卧轨自杀。
接踵而至的是一位名叫现实的诗人,乘着轰鸣的列车,碾过他的衣冠。
自杀的诗人名叫査海生。
一位与乌托邦约定的男人。
法国著名存在主义作家加缪曾经说过:“自杀是唯一值得严肃思考的哲学问题。”
于是,在这种论调下,海子之死变得众说纷纭。
有的人说,海子的自杀是他对死亡意象的诠释。
有的人说,海子的自杀是对黑暗的反抗,是重新投入神的怀抱的过程。
三十年后,我仍旧不敢苟同。
自杀不是一件值得称赞的行为,同时也并没有那么多形而上掺杂其中。
在自杀的背后有的只是无尽的痛苦——生活的痛苦,心理的痛苦。
自杀也并非是什么哲学问题,而是生活问题,心理问题。
1964年3月,海子出生于安徽省怀宁县一个贫穷而闭塞的村庄之中。
由于贫困,海子的童年基本是在饥饿与帮助家里务农之中度过的。
然而,这个不普通的孩子却在15岁的时候就考上了北京大学。
我大致可以相信,海子是个自卑的人。
自卑的人很多,弗洛伊德,康德,扎克伯克,乔布斯...当然,还有希特勒。
这是一个让世界不得安宁的性格。
海子亦是如此,从考上北大,到恋爱,到自杀。
我们合理推测,他写诗,迷恋神秘主义,独钟气功都是为了克服心理上的自卑。
那么一个自卑型性格又兼具艺术天赋且自命清高的人会变成怎样,我们可以从海子的身上窥之一二。
海子的性格是这样的:自我封闭,有某种自我幻想倾向,不通人情世故,无法根据社会游戏的规则与他人交往。
唯有亲人,恋人,挚友或是欣赏其才华的人能够包容理解他,而海子的社交范围也不会超出这个舒适圈。
这里有关于海子的两个故事。
一次,海子走进昌平的一家饭馆,告诉老板:“我给大家朗诵我的诗,你们能否请我喝酒。”
老板回答:“我可以请你喝酒,但你不可以在这里朗诵诗。”
另一次,海子的母亲来到学校探望海子,在操场上看到了一位领导。领导猜测这个女人是海子的妈妈,于是上前来主动打招呼。
海子仅仅恩了一声,便没有理睬领导的问候。
领导走远后,海子的母亲责问海子为什么不和领导搞好人际关系,要这般目中无人的模样。
海子告诉母亲,这个人虽是领导,但腹中没有墨水,没有必要和他过多交集。
我们可以看出,海子在人际交往方面是有所欠缺的。
赫拉克利特曾说过:“性格就是命运。”
这句话在海子的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封闭自我,然后在自己心里的一隅之地与诗歌作伴,就能真正从世界中跳脱出来吗?
答案是否定的。
他从内心中想忘记的,鄙视的一切,随时都可能从身边窜出,给予他深刻的刺激。
被打击了能怎么办?
从文献中分析,我发现海子其实从没有向现实竖起过白旗,当然,也没有让自己内心变强大去应付这世间一切。
作为解决方式,海子自筑高墙,将心理上的防线建立的愈发坚固。
于是乎,一个伤害,封闭,再伤害,再封闭的循环就此被激活,海子从而越陷越深,而每一次的打击只会比上次来的更加刺痛,直到最后再无力量抵抗。
恋爱之中,海子多次因不想结婚而失恋,或许在他看来结婚太俗了。
在他看来,婚后的柴米油盐只会污染到他纯洁的精神世界,会摧毁他写诗的根基。
然而,失恋给他的沉痛的打击,以及对他价值的否定,又是切实且深刻的。
诗歌所构建的乌托邦幻觉亦不能满足海子对抗现实的苦痛,于是他又迷上了气功和神秘主义,就仿佛愈加神秘的力量就愈有对抗现实的底气一般。
他所认定的一切,在外人看来只会让他更不像一个正常人。
海子死前的五封遗书更加说明了他的这种心理防护机制。
在这种机制的作用下,想要保护自己,最好的策略便是先下手为强,也就是先去认定别人的恶意。
这就是我们俗称的“被害妄想症”。
而这五封遗书中的四封中都曾提及别人想要害他的事情,最终海子的死因也被诊断为精神分裂。
由于第五封遗书的存在,我并不认可这种诊断结果。
在第五封遗书中,海子写道:“我的死与任何人无关。”
我认为,那个时刻海子是清醒的,或许他深陷自己的囹圄之中,但这并不意味着一个走不出自己内心世界的人,就会自杀。
一个会自杀的人不会渴望有一所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自杀除了需要克服死亡的恐惧之外,还要克服另一个叫“遗憾”的东西。
苏格拉底说,我们之所以怕死,是因为没有真正生活过。
但海子似乎已经通过诗歌,找到了生活的价值与意义。
那么海子为什么要选择从北京不远万里去山海关自杀呢。
我相信那个时候的海子已经沉浸在诗歌和神秘主义筑建的幻觉之中。
对于海子来说,从山顶跳楼不过是以优美的姿态回归大地母亲的怀抱。
卧轨自杀,就好比化身一个美丽的音符,安静的站在美妙钢琴的秦键智商。
在这种幻觉状态下,没有恐惧,没有遗憾,而那份只有他一个人才能体验到的美好将永远定格,就如梦一般...
文章末尾我还是想告诉大家,守住内心的坚强,看戏可以,请别入戏,人生自有那番美好值得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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