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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8年春,刘湘在武汉病故,蒋介石则乘机撤销川康绥靖公署,提出派张群继任四川省主席,企图把四川政权控制在自己手里。
张群任四川省主席的消息传出后,立即引起了川康军政界的强烈反应。刘文辉虽在西康,但四川与西康有着唇齿相依的关系。为了保持四川这个地盘不被蒋介石吃掉,刘文辉就和邓锡侯、潘文华及刘湘部几个主要将领联合起来,向蒋要求保留川康绥靖公署,反对张群继任省主席。
一
当时,蒋介石由于迁都重庆不久,立足未稳,又处在抗战期间,需要一个安定的后方,因而对川康的地方实力派不得不作些让步,并采取笼络的政策。
开始,蒋一面答应保留绥署,以邓锡侯任绥靖主任;一面提出只派张群独自一人来接省主席,省府委员及各厅、处长人员一概不变动。但是,刘、邓、潘等人仍不同意,蒋不得已,只好改派张群为重庆行营主任,而要四川将领自推一人暂代省主席一职。
当时,刘文辉和邓汉祥都认为潘文华代理主席最为适合。
潘文华因体弱多病,力辞不就。王缵绪利欲熏心,想主政四川,就极力拉拢刘文辉。王同意自己上任后,把宁、雅两属划为西康,助成刘的西康建省计划,并由四川省府对西康作财政上的援助,这笔交易后来都兑了现。其他川军将领也害怕王缵绪出卖地方而倒向蒋介石。因此,王缵绪被推举为代理省主席。
打这以后,刘文辉、邓锡侯、潘文华、王缵绪和邓汉祥五人每日轮流作主人,借吃饭为名,商讨如何把持川康,保持实力,如何表面拥护蒋介石,暗中多方防制,使蒋对川康无从下手等大计。是年六七月间,刘文辉、邓锡侯、潘文华又同龙云在成都商讨了川、滇、康三省联合反蒋问题,还签订了秘密协定。然而,王缵绪与军统特务骆德荣等勾结一起,把每天密商的情况全部向蒋介石告密。
王缵绪
刘文辉、邓锡侯、潘文华等很快就发现了王缵绪的阴谋活动,经商定策动了彭光泽、刘树成、周成虎、谢德堪、陈兰亭、刘元瑭和杨晒轩七个师长联名电蒋,历举王缵绪祸川十大罪状,要求撤掉王的职务,以谢川民。尤恐仅此不行,他们调了一部分军队集结在成都,剑拔弩张,随时准备动武。蒋介石知道众怒难犯,不得不让步。王缵绪就这样被赶下了台。
二
不久,蒋介石提议张群继王为省主席,又遭到刘文辉等人反对,蒋只好亲自兼任该职,由贺国光以省府秘书长身份代行其职权。这年9月,蒋介石满足了刘文辉的请求,批准把西康改建为行省。12月,任命刘文辉为西康省主席。翌年元旦,西康省政府宣告成立。
蒋介石为了控制西康,特在西昌设立“军事委员会委员长西昌行辕”,委任张笃伦为主任,用以监视刘文辉和龙云。刘则在西昌设立“西康省屯垦委员会”,自兼委员长,与之对抗。
不久,复有“甘孜事变”发生。班禅九世在青海去世后,其灵柩移至西康甘孜。在蒋介石的唆使下,班禅行辕与当地藏族土司头人结合起来,将刘文辉的驻军包围缴械,企图占据康北的甘孜、道孚等县作为根据地,再事拓展。
事变发生后,蒋介石严令刘不得用兵,听候调处。但刘文辉为了保持自己的地盘,强行用兵收复了甘孜,将班禅行辕赶出西康。
“甘孜事变”后,曾鲁受蒋介石之派遣到西康,利用雅安团管区司令的职权,与雅属各县及名山地区的土匪恶霸勾结起来,委以官职,贿以金钱,大肆招兵买马,准备成立一个师,企图用武力来控制西康。
至1941年春,曾鲁已凑成了两个团的兵力。刘文辉认为“细石头可以打烂大锅子”,便趁这两个团尚未发武器时,派所部部分人马将其包围,强迫解散。
事后,他电蒋告曾鲁违反“兵役法”,收编土匪,破坏地方秩序,已予紧急处置,请“察照备案”。蒋介石见木已成舟,乃电复“准如所请”,并把曾鲁调走了。
三
同年,蒋介石在西康设立了第十一补训处,并在当地征兵,成立了三个团。其中驻雅安大兴场的一个团,为了扩充势力,竟招纳土匪,因此,舆论哗然。刘文辉便借口到大兴场捉拿土匪,以搞事演习作掩护,很快就攻垮了这个团。
不久,蒋介石指使兵役署撤销了补训处。同时,蒋介石还在西康设立了一个“经济检查处”,以军统大特务罗国熙任处长。刘文辉牢牢掌握西康的军警力量,与罗针锋相对,使罗不能为所欲为。
1942年,西康籍的中央军校学生朱世农、朱世正在雅属煽动土匪作乱。蒋介石诬为民变,意图调兵到雅安。因刘文辉采取果断措施,迅速平定了匪乱,蒋才表示不派军队前往“助剿”。
是年冬,蒋介石以西藏地方亲英势力阻碍继续抗战,拒绝修筑康藏公路及修建拉萨飞机场为由,密电刘文辉出兵进行讨伐,并打算另派嫡系部队两个师接防西康。刘文辉和参谋长伍培英商讨后认为,蒋实际上是借图藏以图康,应将计就计,借图藏以保康。
刘慨然接受对藏用兵任务,并拟订了作战计划同时开了一个大账单,要枪械,要装备,要经费,要物资,要扩大编制,要补充实力。伍培英还住在重庆催促,与蒋介石、何应钦等纠缠了大半年。后因英国驻华武官抗议对藏用兵,蒋感到图藏既不能,图康也不易,只好取消了这个计划。
何应钦借故说:
“中央财政困难,负担不了这笔庞大的经费,对藏用兵暂缓进行。”
这样,蒋介石借图藏以图康的计谋也就破产了。
蒋介石
四
1944年二三月间,蒋介石借口西康禁烟废弛,命罗国熙率几个缉私团前往西康。刘文辉获得情报后,即派两团兵力集结于邛崃地区,进行阻截。当罗的先头部队抵达邛崃县以东的羊场,即刻迎头痛击。同时,发动地方知名人士电蒋表示反对派军队来西康,并举行群众示威,一时闹得满城风雨。蒋怕扩大事态,被迫下令将缉私团撤回。
1945年9月29日,蒋介石悄悄地来到了西昌,还给刘文辉打了一个电话,说什么
“西昌风景优美,我兄政通人和,不胜欣羡”
。刘以为蒋要在西康搞什么名堂,直到10月3日才获悉蒋命令杜聿明在昆明出动解决了龙云。
这一事变使他大为震动。但与此同时,蒋介石却加委他为川康绥靖公署副主任,用以安抚他。1946年春,蒋介石通过张群向刘文辉转达,要刘文辉丢掉枪杆耍政治,丢开地方到中央,去南京当蒙藏委员会委员长。他认为这是蒋的“调虎离山”之计,坚决予以拒绝,表示宁愿到乡下去当老百姓,而不同意去当“一品京官”。
是年7月,蒋介石正式下令将第二十四军改编为整编师,刘文辉表面上执行其命令,以刘元瑄任师长,实际上该部人马未减,一切由他统率。蒋曾多次要该部上前线参加反人民的内战,刘等人以西康边防重地及兵力分散为由,搪塞过去。后来,蒋介石仍然恢复了第二十四军的番号。
国民革命军第二十四军
五
刘文辉统治西康期间,为了解决军政费用,增辟财源,在宁雅两地广植鸦片,运销内地,引起国内舆论的非议。蒋介石一面发布禁烟的文告,一面派覃维求率“禁烟督察团”来雅安査禁。
刘文辉为了应付蒋的“禁烟”政策,乃下令铲烟,并令雅属保安司令部派保安大队前往荥经协助查铲。贩卖鸦片的哥老会头目、地方恶霸、土匪朱世正等组织武装反抗查铲,消灭了一个保安团,并打死了雅属保安司令张律宾。这时,蒋介石派特务朱静泉去西康发动“倒刘运动”,企图以张笃伦取代刘文辉。
朱利用南京的一些御用报纸,对刘文辉进行大肆诽谤,把武装叛乱说成是“西康民变”,同时纠集一些人在南京搞请愿游行。
朱静泉还从重庆(张笃伦时任重庆市长)运来大批武装弹药,补充给在天全、芦山等地的反动武装队伍。1947年初,朱世正、朱静泉又纠集两千余人,进行武装叛乱,曾一度攻陷天全、芦山两县城,进迫雅安。由于刘文辉迅速组织力量进行反击,消灭了这些反对势力,平息了动乱,“倒刘运动”随之销声匿迹。
王陵基
1948年4月,王陵基继邓锡侯为四川省主席后,一切唯介石之命是听,对地方势力概不买账,因而一时闹得天怒人怨。
刘文辉和邓锡侯、潘文华等将领,联合策定了一个“驱王运动”。1949年春,在省参议会第六次会议上,他们否定了王陵基提出的关于田赋征实及在大巴山设防的两个提案。是年6月,又策动省参议会,联合川、康、渝部分“国大代表”、立法、监察委员和康、渝部分参议员,在成都组成“川、康、渝民意联谊会”,以国民党元老熊克武为联谊会主席,公开反对王陵基,并推派代表向国民政府请愿,要求把王撤职查办。同时成立“川、康、渝民众自卫委员会”,策动民众自卫运动。名义上是保境安民,实际上是反对蒋介石在四川打仗,给蒋的反共军事部署制造困难,因而不久就被蒋下令取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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