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我去北京领奖——并向《剑兰》汇报
作者:房学经(山东五莲县)
一九八六年二月下旬的一天在《人民公安报》上看到二月十八日刊登的一则征稿启示:
由《人民公安报》《水晶石》《剑与盾》《蓝盾》四家报刊将联合举办第一届全国公安文学大奖赛(包括小说、报告文学、诗歌、散文等),比赛的起止日期是1986年3月至1987年3月。
参赛者可将参赛作品投寄以上四家报刊(请勿重复投寄),稿件请标明“第一届全国公安文学大奖赛”字样。至截止日期,四家报刊组成的评委会共同评选获奖作品,将发给获奖者获奖证书和奖金。
看到这则消息时瞬间想到我写的一篇短篇小说《奶奶》。心想为何不投去一试?接着从抽屉中把稿件翻了出来。这个稿子已在抽屉中睡了好长时间。翻出时,一股酶气味瞬间钻进了我的鼻孔,我立时对着那厚厚的稿子打了个喷嚏,说,“奶奶,你睡醒了,去北京逛逛吧。”
当天下午就发走了。三月二十二日上午收到《人民公安报》社的退稿《奶奶》,内复一封巴掌大小的信笺纸手写回信:
三点意见:(准备刊用),一、压缩到4500字,二、改名《爷爷》,三、在很少的地方闪烁一下爷爷的踪迹,奶奶对爷爷嘱咐不能告人的地方。别急,再提练一番,把主题再深化。二三个月后再寄来,届时刊用。这稿有明显的提高。(艾群)
一九八六年四月二十三日陪前妻去北京去看病,住东单东堂子胡同59号。期间,我去《人民公安》杂志社把我改好的第二稿小说《爷爷》让《人民公安》徐雅雅老师看。她说,“爷爷这篇小说写的不错。”她给我画了去(北蜂窝189中)找艾群老师的线路图。艾群老师很热情,我把《爷爷》第二稿和两张我的照片给了他,他说5、6月分刊用。临走时艾群老师又告诉我,写个“旁白”。当天晚上,我就把“旁白”写好了,又给艾群老师送去。艾群对我说:“你的稿子收到时,让一个年轻的女编辑(后来才知道名叫靳红)看了,她说很好。我让她讲了一下故事,听后感到不错,我便也看了,接着我让其他的几位编辑都看,他们一致认为不错,于是定下刊用。但长了点,所以写信让你自己压缩一下。”说话间他把“旁白”看了看,说:“行、行,”接着又说:“第一篇就用你的,在5月底6月初用”。并告诉我再把稿子拉长8千——1万字,等出书用。
根据艾群老师的的意见,我回来后就把稿子拉长,再寄去。
后来被收进群众出版社出版的当代中国公安文学大系《建国以来公安文学精品荟萃文库》,同时又被收入群众出版社出版的《人•鬼•神》一书,
一九八七年五月二十三日下午,收到《人民公安报》通知:
房学经同志:您的《爷爷》获首届公安文学大奖赛短篇小说一等奖,兹定于六月六日在公安部领发证书和奖金,请届时出席
6月6日过午三点, 我在公安部会议室参加授奖大会,授奖作者计47人。新闻单位:应邀出席这次授奖仪式的有司法部有关负责同志,中央人民广播电台、中央电视台、新华社、人民日报、光明日报、中国法制报、中国青年报、文艺报以及武警总部政治部文化处、北京市公安局创作组等单位的同志。
公安部副部长胡之光向获奖者颁发证书并讲了话。中宣部文艺局局长孟伟哉到会祝贺并讲了话。《剑与盾》副主编陆海光宣布授奖名单。授奖仪式由《水晶石》主编王士凤主持。评委、《剑与盾》负责人陆海光代表评委会作了关于评选工作的报告。《蓝盾》负责人宋安娜宣读了获奖作品篇目和作者姓名。中篇小说一等奖获得者罗学知代表获奖者发了言。
赛期共收到参赛作品三万余件。经评委会评选,评出47篇获奖作品。评委会认为,中篇小说《被追授勋章的女警官》、短篇小说《爷爷》、诗歌《都市的支点》等作品较好地反映了公安战线的斗争生活,塑造了公安干警、武警官兵和保卫人员的动人形象,具有较高的艺术价值,是获奖作品的上乘之作。
会后召开了记者招待会。
编辑约我写的创作体会《扎根生活深入生活》发在(《人民公安报》(1987年7月28日)。文章中说:我的短篇小说《爷爷》荣获首届全国公安文学大奖赛一等奖,《人民公安报》编辑约我写一篇《爷爷》创作体会,这对文学修养还很差的我来说的确是个大难题。我只能把《爷爷》的素材来源,以及我在酝酿这个短篇小说过程中的想法写给亲爱的读者。
尽管《爷爷》这篇东西不成熟,可我也以此为动力,在文学创作的道路上探索公安方面的题材,利用茶余工休之机学写一些我们公安干警的喜、怒、哀、乐方面的东西奉献给亲爱的读者。
小说《爷爷》这个素材来自特定的“案例”。为了爷爷的事业和他的尊严,我根据隐蔽战线上的有关规定,是不能泄露这个天机的,这也是爷爷先前的嘱托。不过“我”尽管没有见过爷爷,可是,爷爷给我们这个家庭带来的灾难,“我”身受其害。姑姑被逼跳河身亡,奶奶开了大半辈子的四类分子会,“大”和娘、奶奶老是划不清界线,被逼上吊身亡,一家子只剩小说中的“我”。这怎能说不是灾难性悲剧呢?
悲剧的发生使我的正义感发生了“核裂变”,触动了我的创作灵感。多年来,在我眼前晃动的那些感情爆片总是闪耀着独特的光彩,渐渐地铸就了一个英雄人物——爷爷。我仿佛看到了爷爷的模样,也仿佛听到了爷爷的声音……于是,爷爷这个无名英雄的形象在我脑海中渐渐形成。
在小说《爷爷》发出后,张泽民老师的《无名英雄的功碑》评论中提到,“讲到崇高的美,往往离不开气吞山河的壮举或坚韧不拔的追索。然而,小说《爷爷》(载《人民公安报》第109期)却用泪水、死亡和被践踏的人格铸就了一座英雄的功碑,它凝聚着熔岩般炽热,大海似的博深,荒原样的凄怆。看一眼就足以令人心魄震颤……
像《爷爷》这样能够引起巨大感情波澜的作品,已很久没读到过了,尤其是作品中歌颂的人和事更为少见。有志于繁荣公安题材的作者们,面对着《爷爷》这篇作品,你们的心也决不会平静吧?”
是,不会平静。小说《爷爷》就引起著名文学评论家张友文的关注,他在《思想深邃的公安文学》——以房学经的作品为例中说:“当前的公安文学以案写案的居多,以案写人的偏少,在作品中寄寓思想性就更少了。善于思考、爱憎分明的房学经常常通过艺术形象来表达对生活本质的看法和自己独到的思索。
房学经这个名字早在10多年前就进入我的大脑。清楚地记得当代中国公安文学大系短篇小说集《同船过渡》上有他的一篇短篇小说《爷爷》。为什么那篇小说至今让我刻骨铭心呢?因为其叙述角度颇新。当西方的叙事学理论还没有铺天盖地影响我国时,先知先觉的房学经已经开始“吃螃蟹”了,他以一个儿童的视角看世界,艺术手法堪称独到,无怪乎能获全国首届公安文学大奖赛一等奖。”
潍坊市文联主席韩钟亮老师在他的《荣誉与使命》(潍坊日报1987.9.3)中提到,“……他的小说《爷爷》终于获奖了,我佩服评委们的眼力,同时更为学经高兴。然这高兴很快便被悲怆替代――有消息传来,学经的妻子终于被病‘熬’死。中年丧妻乃大不幸,何况还要拉扯未成人的孩子。生活的重负把他压塌也未?
正这样想的时候,接到了学经的来信。信中说:‘我总觉得我们公安干警,有很多很多事迹是可泣可歌的。特别那些在隐蔽战线上的勇士们,他们往往不被人们所了解,有时甚至将功看成过。您说多冤枉?公安干警有自己的喜怒哀乐。我们是人民的钟馗,四化建设的卫士,长年战斗在第一线,月亮星星与我们作伴,风霜雨雪最熟悉我们的情怀,大街小巷留下串串巡逻的脚印,堵卡战场酒下斑斑的血迹;妻子给丈夫献上花圈;儿子默念着妈妈的遗言……’这一切一切,怎不使山河呜咽而大海澎湃……
我放心了。是崇高的使命感支撑他,学经的腰杆决不会些微弯曲的!公安部正约他写有关公安战线二级英模王好平的报告文学。我期待着,充满信心地期待着他的成功。”
我没有辜负所有关心我的领导、编辑老师们的期待。《人民公安》编辑徐雅雅约我写二级英模王好平的事迹,《不怕天塌的硬汉》报告文学在《人民公安》发表后,并获优秀作品奖。
我当过兵、大半辈子干警察,因写小说被组织调去文化局、文体委、文联待了六年,经数次要求才归队。我入警,还是祝春林副部长特批的(因是公安作家》。加入警队后,我在《剑兰》发表散文《我要潇洒走一回》,告诉我的朋友们——胡汉三又回来了!
现已退休,身无半职。只有山东作家协会会员、山东摄影家协会会员,全国公安文学四十家之一等“头衔”陪伴着我。我在《剑兰》这一栏目中耕耘过,也开出些枯涩的小花,象《秘密被她带走》、《签字》、《献上一片枫叶》等。近些年虽然没有耕耘,可我始终在园内关注着。新一代的园丁耕耘着这片百花园,时常有朵朵艳丽芳香的花朵吸引着我在园里游览……
虽在园内没有收获,可在园外开垦了不少荒地。现已发表散文、小说、纪实文学、报告文学等200余万字,出版小说集《秘密被她带走》、纪实文学集《除夕夜的枪声》,散文集《荒唐的年代》,长篇侦探小说《白骨谜案》,长篇小说《天机不可泄露》——中纪委来人了。在省以上获奖七次,《光明使者的丰碑》荣获《当代共产党人》和《红旗出版社》一等奖,《秘密被她带走》2001年荣获《日照文艺奖》,摄影小说《爷爷》1988年荣获全国乐凯杯大奖赛优秀作品奖等。2018年被评为五莲县文化先进个人、《天机不可泄露》被评为文学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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